秦宫旧影_瓶子阿【完结】(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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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渠见她如此急切好奇,笑道:“以前在魏国时不曾见过?”

  魏姝说:“以前在魏国时每逢这驱傩母亲就将我关在房里,说我年纪轻,看这种东西不大好。”又笑道:“不过有一回,我从窗子爬了出去,走的后院,一下子撞到了个红脸瘦鬼,当即吓哭了,好几夜都睡不着觉,瑛青还说我是冲着了。”

  以前的种种丑事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格外有趣,话也不自觉的多了起来,眼神熠熠,比天上的星辰还夺目。

  嬴渠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微笑。

  魏姝说完,摇了摇他的胳膊,说:“嬴渠哥哥,你呢?”

  她没叫他君上,好似又回到了她初来秦宫那时。她是个魏国公室女,而他也只是个秦公子,她喜欢缠着他说话,一张嘴吧啦吧啦的说个不停,而他只是微笑着听她说。

  嬴渠说:“君父在时,每年都会在大殿上驱傩,小时候不懂,也吓到过,夜里时时都需要母亲哄着,方能入睡。”他脸上带着一种温柔的微笑,大概也是陷入了那些美好的回忆里。

  魏姝很少听他提他母亲,他也是个很少表现出自己情绪的人,她想了想,问:“嬴渠哥哥那时多大?”

  嬴渠转头看着她,微笑道:“六七岁,记不清了。”

  魏姝心想,才七八岁,那个子一定不会很高,他生的漂亮,小时候也应该是个粉琢玉砌似的小人儿,脸也该是软软的,哭起来定可爱极了,她在心里这么一勾勒,就想笑。

  嬴渠见她抿嘴偷乐,无奈的笑道:“你又胡乱琢磨什么呢?”

  魏姝大方的说:“想嬴渠哥哥小的时候。”

  嬴渠说:“我小的时候?”

  魏姝点头,肖想道:“你那时一定惹人爱极了,身子一定又软又嫩,抱在怀里,白白嫩嫩的一小只,舒服极了”

  嬴渠听她如此形容自己,哭笑不得。

  魏姝又嗔道:“哪里像现在,身子硬邦邦的,总是弄的姝儿身上青紫,若是能回去,我一定要好好欺负欺负你,掐掐你的肉。”

  说着已经走到了驱傩前,鼓声震震,篝火熊熊,四周围了不少的百姓,中间是十多个驱傩人,脸皆抹成赤红色,手执大鼗,蒙兽皮,着玄色朱红色衣裳,贴长五彩鸟羽,舞蹈原始而又怪异,就是现在看来,也十分的骇人。

  魏姝看了一会儿,扭头看嬴渠。

  嬴渠低头看她,说:“怎么了?”

  魏姝搂着他窄腰,没骨头似的蹭他,笑说:“嬴渠哥哥怕不怕,怕的话今晚姝儿搂嬴渠哥哥睡。”她一本正经的说着。

  嬴渠真是拿她没法子,哭笑不得。

  驱傩跳了一会儿便结束了,篝火还在熊熊的燃烧着,这样日子非常难得,谁也不愿意就这么结束了,一个五十多的老秦人说:“莫不唱首歌吧。”周围其他的秦人拍手嚷好。

  这老秦人身上着破袄子,黝黑的脸干枯皲裂,不过他的眼睛很亮,整个人也都是精神抖擞的,他说:“唱什么?”

  “终南!”

  魏姝在人群里很大声的嚷道。

  老秦人一怔,见是个姑娘,笑道:“终南好,赞美君上仪容,祈祷君上长寿,今儿是腊祭,正合适!”

  其他人也纷纷嚷好,不过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她身边那个年轻清俊的男子就是秦公。

  魏姝向嬴渠递了个眼色,大有种邀功的意味,她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功夫是一日比一日见长。

  嬴渠无奈的轻笑,什么也不想同她说。

  老秦人说:“那就姑娘唱吧”

  魏姝推辞说:“这歌是祈祷君上长寿的,我可不敢唱,若是唱不好,君上怪罪该如何?”

  嬴渠看着她,只是笑着摇头,看起来非常无奈。

  老秦人笑说:“姑娘想多了,君上是贤德之君,怎会怪罪姑娘的。”

  魏姝抬头看着嬴渠,笑盈盈的问:“真的是这样吗?”

  嬴渠平淡的说:“我觉得老人家说的在理。”他这分明是拐着弯地夸自己。

  魏姝抿了抿嘴,还真唱了,这歌她学了很久,唱起来不仅不难听,还非常悦耳。

  嬴渠看着她的眼,她的眉,她的脸颊,他的眼里只有她,看了那么久,却怎么也看不够似的,柔和的火光衬的她更加美丽,貉子披风在风中微微抖动。

  终南

  这本是首单纯的祝福君主的歌,可她含了情在其中,一切就不一样了,歌不一样,听歌人的心境也不一样。

  他觉得非常的温暖,有一种别样的快乐和幸福在心里流淌,将他的心也烘得暖暖的。

  魏姝唱完,脸就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感觉就像自己当众对着他唱了一首情歌一样,幸好火光也是红的,不然她一定会感到窘迫的。

  老秦人说:“姑娘唱的这么好,君上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魏姝脸更红了,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但此刻心里就是十分紧张,她感觉到嬴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脸就更是烫。

  她说起喜欢他时可是毫不含糊,张口闭口的“姝儿喜欢嬴渠哥哥”,脸不红心不跳,可给他唱首终南就臊的不行,这也真是够奇怪的。

  嬴渠看了她一会儿,转头微笑着对老秦人说:“老人家说的是,若是秦公听了,一定会想娶她做夫人的。”

  老秦人朗声笑:“姑娘若真能成为夫人,那我们今日听姑娘一曲,可真是上辈子修来的服气。”

  等走远了,魏姝拿手肘轻怼他一下,嗔说:“君上今日可真是占足了便宜。”

  嬴渠微笑道:“寡人没想过,姝儿竟然会给寡人唱终南。”

  魏姝抬头看他,说:“姝儿唱的如何?君上可满意?”

  嬴渠笑道:“满意”

  魏姝说:“那姝儿就每年腊祭都给君上唱一遍,扫除污秽,一直唱到君上百岁。”

  嬴渠笑了,他看着她,眼眸深邃温柔,然后摸了摸她的头,说:“好”

  魏姝心血来潮,得寸进尺地调侃道:“不过那时

  君上耳朵一定不灵了,还能听的清吗?”

  嬴渠仍是笑,说:“能,寡人就是揪着耳朵,也得一字不落的听姝儿唱完。”

  回到殿里时,天色已经非常晚了,寺人打躬说:“君上,殿前臣工们刚刚要面见君上,让奴才给拦了下来。”

  嬴渠见魏姝困倦疲惫,便命燕宛扶着她先去休息,自己则回到了前殿面对那些朝臣。

  齐国临淄

  前些日子里齐国的牢里关进来了一个男人,这男人年纪不大,三十出头,身材威武高大,还穿着一身名贵的铠甲。

  据说这男人是从桂陵压来的。

  千里迢迢,一路的风吹日晒使得这男人原本整齐的胡子变得乱糟糟的,头发也生出了虱子,邋遢的不成样子。

  但是他的眼睛依旧凶狠,气势依旧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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