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初停_待月成双【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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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妇人一边抹者眼泪一边道:“那孙县令,和他那群手下,都不把我们当人看……这种地方,哪能成家?”

  人群中的黄副将连忙挤出来,道:“但西北,并非孙县令的西北。”

  姜流丹转头看黄副将一眼,收回视线,沉声道:“是的,天子脚下,只属于天子。”

  黄副将问:“孙县令做得不好,若他愿意改,你们会给他机会吗?”

  百姓顿时沉默。

  黄副将定定地看着众人,相对无言。

  姜流丹转身,慢慢地挤出人群,朝争念走去。

  她的笑容甚是奇怪,糅杂着满腔的愤懑不甘,明明难过得要死,却扬着笑意。

  争念总感觉看出了委屈的情绪……

  姜流丹低头盯着脚下的泥土。

  也不知,子车一族是否,真的愿意给孙县令机会,给苏明润一个调整的机会。

  但若不,又有什么法子呢?

  不得不地选择相信……结果实在太明显。

  ☆、尘埃暂歇

  阴沉沉的天空,绵延千里的灰暗云影,重重叠叠堆积出一些暗黑的角落,几许被遗忘的地方反倒只有几分灰白,看着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雨,可惜这雨要下不下,十分磨人。

  姜流丹的情绪和暗沉的天空一样难以捉摸。

  最近她的举动也越发奇怪,争念连忙动笔给沈昭武写信。

  急信寄出,争念站在花坛旁低头看着长势正好的花。

  降民失踪一案孙县令审问完毕,判决也已经定下,苏明润的问责书随后赶到。

  自从将那群自行逃跑的子车一族降民截下送回雁谷县,后续的事务就已经完全是孙县令的分内事,既然雁谷县的失踪案了结,当日,黄副将一干人等就准备着踏上归途。

  但架不住孙县令的盛情邀请,黄副将与一干兄弟赏脸留下来参加孙县令准备的送行宴,宴席上借着酒兴,黄副将满面红光地表示将会在沈将军面前帮孙县令美言几句。

  孙县令堆着笑意连声道谢。

  翌日,酒兴散,那些承诺也随之散了,黄副将带着一干手下先行离开雁谷县。

  雁谷县与宁城相距很近,左右不过半天行程,黄副将走后,姜流丹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雁谷县。

  这几日争念都跟在姜流丹身边,也没发现姜姑娘身体不适……和寻常相较,只是情绪多些波动,表情也越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争念盯着面前的一朵娇花,看似是在看花,眉头却越皱越紧。

  因为不知道姜流丹留下的真实原因,心下隐约觉得认为此事不简单,不知那封急信沈将军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呢?虽然信差是匆匆出发,但总还是怕耽误时辰。

  争念抬手,轻轻地触碰面前的花朵,转念一想,莫非是降民逃离雁谷县的原因是为了归家冲击到了这位他乡客?

  这倒不是不能不成立。

  争念还在琢磨着,姜流丹就从屋内走出,她看到争念在赏花,便走到争念身边,轻笑,问:“争念,你在那朵花里看到了什么?这么入神……”

  争念一愣,指着面前的花,随口扯淡:“姜姑娘,这花朵的色彩甚是奇特,奴婢不自觉多看两眼,姑娘又要出门么?”

  姜流丹考究地看着争念神色,摇头,径直走到花坛旁,俯身去看。

  争念用手指晃了晃刚才自己所看到的那朵花纤细的腰肢,道:“喏,正是这朵。”

  姜流丹认真地看,随后频频点头:“不错,确实和其他花朵的颜色有些不一样。”

  争念嘻笑一声。

  姜流丹却问:“争念,我有一事很是好奇,你为何要一直跟着我呢?”

  争念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姜流丹。

  姜流丹淡淡地暼争念一眼,语气很是无所谓道:“我对将军府一向无所求,今日倒是希望能回家。”

  争念惊讶地看着姜流丹,许久,她摇头,认真道:“将军吩咐奴婢要照顾好姜姑娘,奴婢自然要一直跟着姜姑娘,姑娘为何要提出如此疑问?莫非是姑娘不喜欢奴婢么?”

  姜流丹手指一用劲,掐断了花朵的蛮腰,她摘下那朵颜色较为奇特的花,抬手,轻轻地将其别上争念的发髻,偏头看了看,笑道:“好看。”

  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争念脸色由惊讶转换为不解,欲言又止。

  姜流丹转身,朝外走。

  争念连忙跟上。

  雁谷县是一座小县城,街上商铺不多,物品种类单一,实在没什么新奇的商品,偏偏姜流丹一路东看看西看看,好奇地在商铺里流连,她走走停停,竟也买了不少物品。过县碑再往外走,就是大片的农田,偌大的农田,偶尔见到几个农民在田间忙碌着,忙碌的人就像花丛中的蜜蜂,被农作物遮掩身影,很不显眼。

  路旁,一位农夫杵着锄头坐在田渠边休息。

  姜流丹停下脚步,问农夫:“老人家,请问从这条路可以往东吗?”

  农夫黑黢黢的面容皱纹缩成一团,他和气道:“姑娘要往东就要绕道啰,这条路前头断了好几年,还未修好,往东最好绕到长台县去,到长台县问问路,姑娘就知道怎么走啰。”

  姜流丹笑着谢过农夫。

  争念惊讶地看着姜流丹那脸上的笑意,只觉手中拿着的物品越发沉重了。

  姜流丹转身,往回走,见争念跟得慢,几乎要跟不上了才停下来,她随意坐在一大块石头上,招呼争念坐下休息。

  争念从怀中掏出帕子,递给姜流丹:“姑娘擦擦汗。”

  桃花夭夭,在白色的帕子上煞是好看。

  姜流丹接过,漫不经心问:“争念,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争念摇头。

  姜流丹又问:“你知道,我一介女流,为何会流落到宁城吗?”

  争念继续摇头。

  姜流丹皱眉,转头看向远处劳作的农夫:“说起来,那真是一段很长的故事……”

  争念低头看着地面:“姜姑娘有何委屈都可以与我们将军说的。”

  姜流丹转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争念。

  争念似下定决心,抬头对上姜流丹的视线:“将军是个好将军,一定会帮助姑娘的!”

  姜流丹一愣,随即笑了笑,偏头看着争念:“你们将军是个好将军,但不一定是位善于料理家务事的当家,那日宁城城门的经历,我至今还不知我错在哪里,却还是被定为有罪……而我一人之力,无法摆脱苏太守的判决。”

  这心里话,和姜姑娘给别人展示的张扬跋扈甚为不同啊……

  争念一时哑然。

  姜流丹将帕子递还给争念,站起来,道:“这几日我也想通透了,争念,你还是回到你们将军的身边,我要往东。”

  争念大惊:“姜姑娘,万万不可!”

  姜流丹斜睨争念,冷冷一笑:“不可?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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