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初停_待月成双【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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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争念看看姜流丹的脸,顺着姜流丹的视线看向蝴蝶:“将军在宁城八余载,行兵打仗在行,却不懂风花雪月。”

  姜流丹不解,转头看争念。

  争念笑了笑,忽地道:“老爷夫人寻了不少京中适龄女子,要为将军婚配,无奈西北战事不断,将军不敢放下西北回京,这才一再拖延。”

  姜流丹诧异地看着争念:“争念姑……不,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争念微摇头,怅然道:“老爷夫人让我随着将军到西北,本意是让我嫁将军为妾。”

  姜流丹突地睁大眼睛。

  争念却笑道:“可惜将军无此意,白白误了我的大好年华。”

  姜流丹定定地盯着争念。

  争念认真地对上姜流丹的眼睛:“我家将军,是一个极为出色的男子,这天下,想要成为他妻妾的女子很多,他有意讨好的,却寥寥无几。”

  姜流丹默默地搓着手,擦着手心的汗。

  争念考究的视线在姜流丹身上逡巡。

  姜流丹垂眸,轻声道:“所以,我不能在宁城出事,不能,拖累将军呢……”

  争念微怔,不再言语。

  蝴蝶极力地扇着柔弱的翅膀,不断地往高处飞着。

  ☆、身份有疑

  这奇怪的天,诡谲多变,上午阳光清浅天气甚好,下午却乌云齐聚,老天沉着一张臭脸俯视人间,片刻,那张臭脸又乌云尽散,阳光明媚,抓不住的女儿心,也抓不住的老天心。

  炎炎烈日,得意洋洋地向人间挥洒万丈光辉。

  演兵场内,士兵们头顶着太阳岿然不动。

  排兵布阵,动作如排山倒海。

  看起来震撼无比。

  然而,大家都在努力地压抑着因紧张而泛滥的反胃感。

  站在高台处的沈昭武黑着一张臭脸,死死地盯着演兵场上的士兵,他的视线带着寒冬凛然的寒意扫过士兵的脸,如刀子般的眼神刮得士兵们疼痛万分。

  正是冰火两重天,无比煎熬。

  士兵们心下直嘀咕,这沈将军不知从何处受了何刺激,严苛得如黑阎王。

  步伐、指令、阵型……每一个细节都抓得很紧,就像是军队即将迎来生命中最后一役的前夕演练,紧张情绪的感染演兵场上的每一位士兵。

  越是紧张,气氛就越压抑。

  站在一旁的黄副将都不敢直视沈昭武那张严峻的脸,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压抑得久了,士兵们便学会麻木应对,他们视线放空,避免接触沈昭武凌厉的眼神,一些不小心对上沈昭武视线的士兵,瞬间体会了万箭穿心,只靠硬撑着才不至于倒地而亡。

  今日的演练比平时演练时间更长。

  高强度的集体演练过后,沈昭武终于放过这群可怜的士兵,他摆手道:“就到这里吧。”

  黄副将马上下令休息。

  众将士均暗自松出一口气,只盼着沈将军赶紧离开演兵场。

  不料沈昭武并未如大家所愿,他黑着一张脸策马参与骑射的练习。

  枣红色的马匹在跑场内飞奔,尘土从地上飞散而出,在空中肆意张扬着,沈昭武那身乌黑的战袍撕裂聒噪的空气,一支箭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势不可挡地正中靶心,因施加在箭上的力气过大,箭头深深地埋入靶内,尾部还在微微颤抖着。

  围观的士兵肃然起敬。

  紧张到反胃的情绪逐渐被渲染成兴奋到颤抖。

  晴空万里的夏日。

  只有一轮刺眼的太阳当空。

  侵蚀士兵们全身的,也只有那突然被激起的好胜心。

  沈昭武将手中的弓递给跟在身旁的黄副将。

  不声不响地,沈昭武突然策马离开飞奔逃离练兵场。

  这失控的情绪……

  让自己也感到心惊,一桩命案、一个姜流丹……沈昭武心下暗叹气。

  枣红色的马在宽阔的主街上飞奔着。

  因命案而变得沮丧的宁城,街上百姓们的交谈也不如往日热烈。

  沈昭武黑着一张脸似怒气冲冲地赶到太守府。

  太守府的门房脸色不佳,一副被挫败感,看起来像是刚被家里的母老虎臭骂一顿。

  沈昭武将马栓到石马栓上,大踏步进门。

  门房艰难地扯出极其难看的笑脸,向沈将军弯腰行礼。

  沈昭武摆手,问:“太守可在府中?”

  门房忙不迭地点头,沈昭武径自往门内走去,他绕过主堂,从偏门进入后衙堂,绕过衙堂后房,从角门走进小院子,过回廊向苏明润的书房走去。

  几棵翠绿的树下,树叶随风荡漾,几片绿色的叶子被风撕扯着从枝头掉落。

  苏明润站在书房前的树下作画。

  那闲适的状态放佛彰显着岁月静好。

  完全让人看不出他今日正遇上一桩棘手的命案。

  沈昭武皱眉,走近苏明润。

  站在苏明润身后的小路先一步见到沈昭武,他眼前一亮,眸子亮晶晶,崇敬地看着沈昭武,见沈昭武皱眉看着自家少爷,小路的表情微尴尬。

  实在恨不得苏明润此时正在书房案桌后奋笔疾书。

  看起来不那么玩物丧志。

  可惜现实总是残酷的,小路郁闷,暗自置气也不提醒苏明润,由着沈昭武走到苏明润身后,看着苏明润中规中矩地画着一朵花,沈昭武眉毛一挑,冷不防地大声喝道:“放着客栈命案不查,画劳什子画?!”

  苏明润被这一声大喝吓得身体猛颤,手一松,画笔径自掉落地板。

  墨染得地板一片青黑。

  他惊慌回头,见是沈昭武,惊慌顿时变成了恼怒,他眼睛直冒火花地瞪着沈昭武:“你搞什么鬼?滚!”

  沈昭武扯着嘴角冷笑:“太守倒是有情趣,莫非是阿春客栈命案有进展?”

  苏明润顿了顿,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画笔,吹了吹,试图吹走画笔尖上的灰尘,无奈灰尘似在画笔上生根了,压根就吹不走,苏明润皱眉,随手将笔丢给身后的小路,他暼沈昭武一眼,沉声道:“你前几日提起的温禾,可找到他?”

  沈昭武摇头:“军务繁忙,他不撞上来我如何找?”

  苏明润叹气:“抓不到逃犯就没有线索。”

  沈昭武斜睨苏明润:“在布告墙上张贴犯人的画像,总有人认识嫌犯么……”

  苏明润抬手,将面前的画纸收起来:“画像上午已经张贴出去了,目前还没人前来提供线索。”

  沈昭武走到一旁的石凳子前,坐下,他道:“早上我就看到,现场血腥四溅,凌乱得像是在发疯,脚印更毫无章法,犯人看起来不像是练家子的。”

  苏明润将画纸也递给小路:“一开始百姓都说他是往南城门而去,但赵玉回禀,嫌犯逃往城西。”

  沈昭武莫名地拖长语气:“哦……”

  苏明润疑惑地看着沈昭武,皱眉:“你如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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