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_川上懒马【完结】(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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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忆安心中感动,又对皇上俨然一笑,看着那画上题跋念道:“彩袖殷勤忆初逢,华中闻安含笑寻。皇宫琼浆年少时,镂丹霞锦丹心存!”

  皇上手轻轻扶着陈忆安的腹部,道:“咱们的儿子,便给他取少丹如何?”

  陈忆安含笑点头笑道:“谢皇上赐名!”

  皇上见她欢喜,心中畅快,道:“明日我便要去太庙为你和孩儿祈福,将来,朕还要将这天下交给——”

  陈忆安冰雪聪明,听到这里已是脸色一变,她伸手掩住皇上的嘴,道:“皇上宠爱臣妾,臣妾已知足,不敢再有奢望!”

  陈贵妃抬起头,一双妙目凝视皇上,皇上沉溺在这注秋水中,喃喃说道:“贵妃的眼睛,似百年陈酿,朕一闻便醉了。”

  哪知第二日皇上去太庙后,陈贵妃便失踪了,派人四下搜索,终是无果,后竟从她寝宫之中搜出一双男子穿过的袜子来。

  皇上立于案几之前,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若段成志随便寻个人来冒充皇子,他又如何知道自己给儿子取的名字?

  正怔怔出神,耳边听到咯地一声娇笑,皇上猛然醒过神来,转头看见窦婕妤捧了一盏茶过来,口中说道:“皇上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皇上接过茶盏喝下一口,问道:“婕妤的眩晕可好些了?”

  窦婕妤娇笑道:“皇上来了,婕妤的病便自然好了!”

  烛火之下,皇上见她一张俏脸秀美无伦,红唇含笑,眼眸带娇,像极了陈忆安,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窦婕妤见皇上出神地瞧着自己,垂下头去,一边伸手去宽皇上玉带,道:“不早了,臣妾伺候皇上歇下吧!”

  皇上心中一荡,伸手去揽住她的腰,眼角掠过对面墙壁,却见那幅画竟不见了,他心中一惊,问道:“那幅画呢?”

  窦婕妤回头瞧了一眼,不以为然地回道:“臣妾知道那画上之人是谁,可那贱人背弃皇上,臣妾——”

  话还没说完,只听“啪”地一声,脸上已被皇上重重打了一记耳光,窦婕妤知道犯下大错,也顾不得脸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便跪了下去,泣道:“皇上,臣妾错了!”

  皇上先前的满脸柔情此时已荡然无存,他恨恨地道:“把画重新给朕挂上去,否则,朕再不见你一眼!”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屋内烛火跳跃,照在窦婕妤一张惨白小脸上,她全身一软,瘫坐在地上,口中凄哀地叫道:“皇上!”

  可哪里还能留住皇上,只见皇上大踏步便走了出去。

  ☆、一线希望

  日起日落,不觉十天之期已过九日,这日才过晌午,天气异常闷热,知了躲在树枝上扯着嗓子拼命地叫,段成志仰望天空,暗想:“这么热,该当来一场大雨才痛快。”

  他连日来辗转将事情来龙去脉细细想了无数遍,可哪里去寻那救得了少丹的线索。

  不觉已过辰时,段成志走进早慈巷,见一家酒馆里有人喝酒,不觉有些渴了,当下抬腿便迈了进去。

  酒馆这日生意甚好,一个矮小汉子喝了两口酒,问旁边一个红脸大汉道:“你媳妇快生了吧,你咋不回家守着?”

  那红脸汉子脸上又是焦急,又是欢喜,说道:“丈母娘和产婆张婆婆守着呢,把我赶到这里来,嫌我在家添乱。”

  喝酒的人哄地一声笑开了花,一个高个子汉子笑道:“周二娃,你媳妇一连生了三个女娃,这回该生个男孩了吧。”

  那红脸汉子道:“自然是个儿娃子。”顿了一顿,他笑道:“昨日我梦见一个长胡子老头,笑咪咪地问我去哪,我说我去河里抓鱼给媳妇吃,那老头问我:‘我这有一条,送给你可好?’我说:‘好啊!’那老头便给了我一条,你们说,这不是个好兆头么?”

  众人哈哈大笑,忽听东南角一个声音问道:“那鱼是什么鱼?”众人朝那声音处看去,见是一个道人。红脸汉子一愣,想了一想,说道:“是条鲤鱼。”

  那道人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回只怕也会生个女娃啊!”那红脸汉子立时便从凳上蹦了起来,嚷道:“我去长安烧了高香,怎么可能再得个女娃。”

  那道长哼了一声,正待说话,门口风似地奔进一个人来,那红脸汉子一看,正是隔壁杨大妈,忙问道:“杨妈妈,生了吗?”

  那女人叫道:“快,快回去,生了,生了!”红脸汉子忙问:“生了男孩还是女孩。”杨妈妈一怔,说道:“是个女孩。”

  那红脸汉子大失所望,怔了半晌,才跟在那女人身后怏怏离去。

  众人待俩人走远,一齐看向这道士,只见他一手执酒壶,正往杯中倒酒,长得瘦削高挑,颇有些仙风道骨。几个人立马围将上去,一人道:“道长法号如何称呼,你会解梦么?”

  那道长哈哈一笑,说道:“贫道无名无姓,不过学了几日风水之术,解梦么,懂得点皮毛而已。”

  先前和红脸汉子喝酒的瘦小汉子问道:“道长,前两日我媳妇做梦见和小猫说起话来,这梦是凶是吉啊?”

  道长瞧那汉子问得诚恳,便道:“这位兄台,这梦是大吉啊,你家不多日便有财运到。”那汉子一脸喜色,想了想又道:“唉,我上月做生意才蚀了本,哪有财运,道长这是寻我开心呢。”正说着,一个妇人远远奔来,口里叫道:“赵明福,赵明福。”

  那瘦小汉子正是赵明福,众人不由一齐屏住气,只见那妇人奔进门来,说道:“赵明福,你小子这下发达了,你媳妇今日在菜园子里种菜刨出一坛银子来,你还不回去瞧瞧?”

  那汉子愣了半日,那妇人又说一遍,那汉子这才恍然如梦初醒,大叫一声,向那道长连声道谢后,朝家中奔去。

  顿时酒馆如同进了一包马蜂,炸开了锅一般热闹起来,众人将这道长团团围住,叫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他。

  那道长只听得四面八方恭维声不绝于耳,不由大感飘飘然,喝了几壶酒,开始吹嘘起来。

  只见他打了个酒嗝,说道:“说起来,我的本事比我师父可差远了,不过,阴阳乾坤,总是能算得一些的!”

  说着他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说道:“通天说不上,咱可上不了天,不过,凭我,呃,我可以将白的变成黑的,死的变成活的,亲儿子变成不是亲儿子,你们信也不信?”

  周围人大笑着道:“您是活神仙转世,我们自然是信的!”

  段成志正举起杯子要送到唇边,听到这话心中一颤,朝那道人细细看了一眼,心道:“原来是他!”

  那道长在众人吹捧声中飘飘欲仙,直喝得酩酊大醉,早有人帮他结了酒钱,他也不客气,只向众人拱了拱手便走出酒馆去。

  这日闷热无比,未到戊时,天已全黑,显是又有一番暴雨将到,巷中居民早早地关了门躲在各自家中。道长出了门,定了定神,便东倒西歪地朝巷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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