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妃,许一世琴缘丹心_川上懒马【完结】(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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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段成志又问:“可还有谁住在你家隔壁?”

  吴越道:“只有一位姨妈!”

  段成志点头追问道:“你可记得她模样?如何称呼?”

  吴越轻声答道:“爹爹和娘亲叫她‘青妹’,我叫她姨娘。姨娘长得很美,便是她教吴越读书认字!”

  安国侯蹙眉道:“‘青妹’,皇上,这是贵妃娘娘的闺名么?”

  皇上摇摇头,楚芷暮忙道:“贵妃娘娘或有苦衷,才将名字故意隐去,请让吴越姑娘把话说完!”

  只听段成志又问道:“你和少丹从小一块长大,少丹和你那位姨娘,是何干系?”

  吴越答道:“是母子!”

  六岁那年中秋节,母亲与姨娘在屋中叙话,自己与少丹在院中玩耍。突然听到母亲召唤自己,自己进去,姨娘便将这只手镯呆在自己手腕上。

  想起母亲教诲自己不可要别人东西,自己当即摇头不要,姨妈便笑道:“你娘给你的!”

  吴越记得母亲当时含笑点头,于是戴着镯子又去了院坝玩耍。

  想起此事,吴越一声惊呼,道:“不对,这手镯是姨娘给我的!”

  周侍郎嘿嘿笑道:“楚大人,恭喜你保得一条性命!”

  皇上脸色铁青,挥手示意周侍郎闭嘴,他问段成志道:“段成志,你今日来,仍是要告诉朕,少丹才是朕的孩儿么?”

  段成志朗声说道:“少丹的确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贵妃娘娘临终前告诉属下,她生的是个男孩,孩子右边臀上有一块三角红斑!属下十年前,找到贵妃之日,他从树上摔下山崖,被小雨和她外公救起!”

  皇上将手一挥,道:“宣少丹和小雨!”

  过不多时,少丹小雨两人被带进殿来,少丹仍又换回他那身农家小子的破旧衣衫。他一进殿便冷眼扫了一圈四周之人,看见皇上,也不行礼。

  小雨和他一起长大,那日听狱卒们说少丹是皇上儿子,正替他高兴,却又见他被人带了回来,狱卒们对三人脸色愈发难看,心中便对这皇宫中除了太子以外的人,都心生厌恶。

  她一进殿,便瞧见太子正关切地瞧着自己,当下朝他略略点头,随后便看见一男子身着黄袍,正站在殿中台阶之上,便大声叫嚷道:“你是皇上么?怎让人乱抓好人?我们可没杀人!”

  周侍郎恼道:“住口!”

  少丹小雨两人被带进殿中,手脚并未被缚住,小雨一见周侍郎那尖嘴猴腮的猥琐模样,心头勃然大怒,便向他扑了过去。

  那身形如燕子扑食,迅捷无比,周侍郎躲闪不及,脸上已被小雨“啪啪”打了两记耳光,衣领随即一紧,被她揪住。

  周侍郎只觉眼前一阵金星乱冒,疼痛之下,竟失声叫了起来:“女侠饶命!”

  小雨心头生气,哪肯放过他,正要提拳相向,手被一人拦下,她回头一看,正是太子。

  太子摇摇头,低声对她说道:“小雨,不要胡来!”

  小雨撅着嘴横了一眼周侍郎,这才松手。

  众大臣见周侍郎狼狈不堪,心中想笑又不敢笑,均自忖道,这里众人皆是十年寒窗,靠着功名来到这里,想不到竟与此人同朝为官!

  皇上心中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此时关心的是少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见小雨打自己大臣,竟也不去理会。只听霍叶说道:“皇上,即便是贵妃娘娘的孩儿身上有胎记,可前次已然证明这人不是皇上的骨肉!末将以为,即便此人没有撒谎,却也该杀!”

  他这话说得明明白白,陈贵妃让皇上蒙此大辱,私生孩子该杀,皇上皱眉问:“段成志,你今日来,朕很高兴,你可查出真相?”

  段成志摇头道:“属下无能,但请皇上再查验一次!”

  周侍郎此时已悄悄走到一根大柱之后,他探出头来,尖声叫道:“什么?皇上万金之躯,怎能与一人再验一次血?我瞧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段成志单膝跪地,道:“属下愿以颈上人头做担保,求皇上再验一次!”

  自高宗李治之后,大唐李氏皇帝多有心慈。此时金銮殿上皇上实不忍心有人白白送死,他心中虽觉陈忆安断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之事,可又怕验血结果仍和前次一样,他犹豫着看向少丹。

  少丹眉毛浓密,一双黑眸灿若星子,像极了陈忆安,她离宫之时已有身孕,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又会是谁的?

  当下皇上问道:“少丹,你可知你生辰八字?”

  前次少丹本欢天喜地地以为自己找到了亲生父亲,没想到后来竟招致一顿羞辱,更是差点累及师父被杀,他心中气恼,将脖子一挺,道:“我不是你儿子,你快杀了我吧!”

  ☆、真假王爷

  听到少丹的话,一旁楚芷暮大惊,忙对他低声说道:“小兄弟,你置生死不顾,难道也不顾及这两位姑娘么?”

  少丹一怔,想起三人性命全在这皇上一人手里,当下咬牙回道:“丁卯年四月初八辰时!”

  皇上掐指一算,心中大喜,对许太医令道:“太医!验血!”

  许太医斜眼瞧了一眼段成志,答道:“是,皇上!”

  他取过金针,便向少丹走去,却听两人同时喝道:“慢!”

  许太医浑身一颤,手中玉碗抖了一抖,里面的水险些便漾了出来,他颤颤巍巍地转过身,只听两人同时说道:“请太医将碗也换一换!”

  说话之人正是段成志和楚芷暮,楚芷暮此时方知吴越绝不是皇上公主,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他朝段成志瞧去,段成志也正瞧着他,两人彼此略略点头,只觉心中又多了两分胜算。

  许太医一张脸此时煞白,额上涔出汗来,身子一晃,便似要跌倒一般。

  安国侯见状大声喝道:“许太医,换只碗便换只碗,你怕什么?难不成你在碗中做了手脚?你虽已五十有四,可你不替你家中那一十七口人着想?”

  许太医垂手答道:“是——”

  他听了安国侯的话,心中安稳平静下来,禀道:“请皇上赐予御前水洗一用!”

  皇上略略点头,王商将一只水洗盛了清水送了下来,许太医转向少丹,道:“小哥,请伸手罢!”

  少丹依言伸出手去,那金针扎在指尖,滴出一滴血来在水洗之中。皇上也不待他上前,自己便走下台阶去,许太医又将金针刺在皇上中指指尖,也滴出一滴血来。

  一时殿中静若无人,只听那血珠子滴入水中,发出一声轻响来,皇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洗中那两滴血。

  只见那两滴血宛若各自找到亲人一般,迅速溶在一起,良久,才渐渐散为一大团血晕。

  皇上一颗心砰砰而跳,转向许太医,厉声喝道:“许太医!”

  话音未落,许太医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老泪纵横,泣道:“二十年前,贵妃娘娘有此微恙,微臣奉命前去诊治,言语中不慎冒犯了贵妃,贵妃当时斥责微臣两句,于是微臣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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