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树下
那宫女和太监抱在了一起。
他喘着粗气,感觉呼吸有些不顺。
“皇上,皇上……”
耳旁有太监的声音,他皱了眉,又是哪个太监!
哪个该死的太监?
那个该死的太监。
“皇上,醒一醒。”
一片、两片、三片海棠花落。
两人深情的对望着,那太监伸出了手,抚摸着宫女的脸颊,嘴撅了起来,一点点慢慢的靠近那个浅笑着的宫女。
他瞧着,那太监转过了头,看着他的这处,那个太监的嘴边带着一抹笑意,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所在,在朝着他笑。
“混账……”
海棠花瓣纷纷落下,变化成了磅礴的雨。
耳边一声雷鸣。
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皇上,皇上……”
他睁开了眼眸。
“皇上醒了。”
莱客公公跪在床边,皇上瞧着他,外面一道亮光,光闪过,便是一道惊雷,他双手攥成了拳,揉着被子的一角,道:“下雨了?”
“回禀皇上,下得有一会儿了。”
“莱客,你几时进来的?”
“回禀皇上,奴才在外面听到了皇上的声音,便进来了。”
“朕都说了什么?”
“回禀皇上,皇上骂了一声混账,奴才便跪在皇上床边了,之后,皇上便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起身,道了句:“你退下吧!”
“是。”莱客公公回了一声,便起身,退出了养心殿。
皇上穿了长靴,走下了床,他走到了窗边,雨滴重重的打落在窗户上,一声又一声重,他凝了眉,若是没有这一扇挡风的窗户,这雨怕是要打在他的脸上。
窗户前明亮的一晃,闪着的光,很是刺眼。
他紧紧凝住了眉,耳边又是轰轰隆隆的惊响……
在这个宫中,雨不会停,风雷也不会止。
钟粹宫
“竹青。”
隆裕皇后唤了一声,竹青便从外室进入了内室,走到了床前,问道:“娘娘,可是要传官房?”
“外面可是下雨了?”
竹青回道:“雨下的很大,已经有一会儿了。”
“几时了?”
“子时刚过。”
“传官房吧!”
竹青应了一声,便出了内室。
隆裕皇后坐起了身,手抚摸床边,床边很凉,远远不如被窝里暖和。
若是皇上在,这床边,也会是很暖和的吧!
可是皇上不来,床边只有无尽的凉。
钟粹宫的床比她家中还要大,家中小床还算温暖,在宫中,没有人能够陪着她。
皇上今日不来,皇上许是怕脚上沾了雨水,才不来她宫中吧!
她只有这般安慰自己,给皇上找理由。
今日是下了磅礴的雨?
昨日呢?昨日的昨日呢?
有珍嫔,皇上不会来。
今日,珍嫔禁足,却下了雨。
天公着实不作美。
她笑了笑,可是,纳彩礼的那日,却是一个良辰吉日的,那日是一个艳阳天。
到了晚上,月亮还是很亮的。
那一晚,在府中,张灯结彩,那一场盛大的纳彩宴会。
内务府大臣侍卫八旗公侯以下,满汉二品以上的官员宴请他的父亲。
皇上更是赏赐了她娘家女眷饽饽桌二十张,酒筵桌二十桌,羊二十只,酒二十瓶。
她在那日,也喝了小酒,吃了几片烤全羊。
也不知是不是酒的原因,她竟觉得那日的羊烤的很好,没有察觉有丝毫的羊膻气,那日父亲与宾客说的客套话,她已然记不清了。
隆裕皇后紧握着身上盖着的薄被,上面的龙凤栩栩如生,隆裕皇后手指抚摸着柔滑的锦缎薄被,笑了笑,从父亲和文武官员朝着皇宫的方向行了三叩九拜之礼,以谢皇上赐食之恩的那一刻,纳彩礼成。
她扶弄着薄被上的龙爪,不论皇上如何冷落她,她都是他的皇后,唯一的皇后。
他喜欢珍嫔吗?
自古帝王都薄幸,她不信什么深情?
那个女子,他不是都已然忘记了个干净嘛!
她就不信,皇上对珍嫔信一次,两次,还能信第三次?
一次又一次,皇上早晚会不耐烦,会对珍嫔失望的。
隆裕皇后轻轻开口,道了句:“珍嫔,这只是开始。一场又一场的风雨,还在后面。”
屋外虽然是磅礴大雨,在屋内,只是细雨微微。
景仁宫
珍嫔站在窗边,打开了窗户,雨水纷纷斜着刮落了房间中。
“小主儿。”白芷唤了一声小主儿,便进入了内室,她看着窗户边的珍嫔,缓缓走到了珍嫔的身边,道:“小主儿怎么起来了?”
“白芷,你过来了。”
白芷应了一声,道:“窗户一声一声的拍打着,奴婢便进来瞧瞧,风刮的厉害,雨水下得很大,小主儿怎么起来了。”
雨水落在了珍嫔的脸上,白芷伸手拉了窗户。
“白芷,别关。”
白芷手顿了一下,但是,还是违背了小主儿的意思,将窗户关紧了。
白芷做了这些事情,便跪了落了雨水的地面上,缓缓说道:“小主儿,太后叫小主儿禁足三月,皇上不能来见小主儿,小主儿不能做这样的傻事,让自己生了病的。”
“白芷,本宫只是睡不着,想要看看雨的。”
“小主儿睡不着,吹了凉风,淋了雨,不就更清明些,睡不着了嘛!”
珍嫔并未言语,又打开了窗户。
一道闪电滑过天际。
雷声如鞭炮,轰轰隆隆响个不停。
珍嫔闭上了眼眸,一滴滴雨水打在她的脸颊上,她嘴边带着笑,缓缓开口:“白芷,每次打雷,皇上都抱得本宫好紧,皇上在这个雨天,怕是又睡不着觉了。”
白芷跪在地上,一滴又一滴的雨水也接连再三的打落在她的发间。
白芷垂着头,与珍嫔一起受着这冰冷的雨水拍打。
一声又一声的雷鸣,一下又一下的拍打。
这夜,是个不眠夜。
翌日
“奴婢拜见皇上。”
碧玉端着药汤,跪在了积了水的石板上。
“寿药房的宫女?”
“回禀皇上,奴婢正是寿药房是侍女,隆裕皇后昨日受了风寒,有些头疼脑热,太医过去瞧了瞧,开了药,这药熬制好了,奴婢要送往钟粹宫中。”
“昨日里子时下的雨,皇后如何受了风寒,生了病的?”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昨晚起了夜,便受了风寒,生了病。”
皇上听了这话,道:“皇后身子也太弱了,起了夜,传召了官房,便感染了风寒,莱客,朕去景钟粹宫,看一看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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