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沚扶住她的腰,闻言低头看着她,失笑道:“戏精。”
淮浅贪恋他的怀抱,轻哼了一声,白沚半躺在床上,双手环抱她,鼻息间是她清浅的气息,他闭上眼静静地抱着她,未语,淮浅也是。
“我们现今倒像是你身为宋止时过得日子。”
她的声音淡淡传来,白沚闻言一怔,淡笑道:“倒也不是。”
淮浅疑惑抬头看他,“怎么不是了?”
白沚低头对上她那双湛黑的眼眸,其中只有他一人,他挨近她的脸,轻啄她的唇,抬眸轻笑,“若是宋止可不敢这般。”
淮浅老脸一红,“若是宋止这般,我怕是不会喜欢他了。”
“为何?”
“居心叵测,别有用心。”
白沚低笑一声,“对你,确实如此。”
……
两人在房内闲谈着,竹卿过来时听到房内两人时不时地说话,不免在心内感叹,上天当真是会捉弄这两人……
“不是说来看十里桃花的么?”
竹卿的声音打破室内的和谐,淮浅起身见白沚的气色有些不好问,“你可好?若是不舒服,我们明日再去。”
白沚摇头,“我还好,走吧。”
淮浅扶起他起身,打开房门见竹卿正等着他们,她牵过白沚的手,对着竹卿轻声道:“走吧。”
竹卿提着手中的灯笼,领着他们朝前走着,淮浅和白沚在后方跟着,淮浅看着那暗黄色的灯火在前方移动着,一点点地照亮前方的路,烛火暖人,而与她相牵的手却是越发冰冷。
走过宫殿,行了几瞬便到桃林,竹卿停下脚步,转身对着他们道:“你们去吧。”
淮浅点头,牵着白沚朝前走着,行至桃林深处,瞧着四处桃枝上盛开的桃林,想起一事忽而道:“说来,我们也曾一同赏过桃花。”
白沚点了点头,“嗯,那日你却是说我在跟着你。”
他单侧低垂藏于衣袖中的右手紧握着,不知在隐忍着什么,而神色却是不显。
白沚松开了她的手,淮浅却是未在意,抬眸看着这儿片的十里桃花,粉嫩花瓣点缀在桃枝上。
她扭头正想与白沚说话,见一幕瞳孔骤缩。
白沚口中血流不止,他捂住嘴,血依旧涌出,自指缝隙流出沾满了他的手,他身子一颤跌倒了在地上。
“白沚……”淮浅呆愣地唤他,跌跌撞撞地跑到他的身旁,蹲下抱着他,血已浸湿了他的衣袖,他虚弱地看着她,想说话却是无法。
淮浅感受到他身子的颤抖,忍住鼻子的酸涩,轻声道:“白沚,没事的,你等等。”
“咳!”
白沚咳血不止,颤抖地伸手抚上她的脸,“我……我倒是……不忍让你看到我这幅样子。”
淮浅心内撕裂感不断,她嘶哑地声,“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了,有何不让我看的。”
“……我怕……你难受。”白沚笑了笑,他平日苍白的脸上已染上了血迹,“等我……归天后,你要好好活着……也可再……寻个……”
淮浅心口剧痛,出声打断他,“我会好好活着。”
他居然……他怎敢!
“白沚,我是你的妻,永生永世。”
白沚一笑,似是说什么,倏尔猛烈咳嗽起来,淮浅急忙拍着他胸膛,血留下染上了她的手,触目惊心。
“咳……我想抱你……钰儿。”
他不再吐血,但淮浅只觉心内绞痛着,俯身伸手紧紧抱着他,喉头紧哽,“我一直在你身边,白沚。”
白沚双眸逐渐涣散,却是紧紧盯着她,虚弱的气息,“我有些困了……我想睡了。”
淮浅身子一颤,抖着声音,“……好,我陪着你。”
白沚握着她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淮浅紧紧抱着他,他的气息渐渐消去。淮浅抱着他不动,抬眸看着这粉艳的十里桃花,嘶哑的声问。
“这儿桃花好看么,白沚。”
.
天际划过一道暗光,万物骤停一瞬,纪神柱上的一抹光消散。
仙台上的仙童见此惊呼,“白沚上神的神光熄灭了,上神归天了!恭送上神!”
“恭送上神!”
天宫内的几人皆是一顿,望向东海之东。
淮浅抱着白沚渐渐冰冷的身体,流出的血已干,她轻轻地贴着他的脸,闭上眼静默不语,似是要同他一起归天。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响起,“钰儿,白沚已经归天了。”
墨白赶来时,淮浅便一直抱着白沚的身体一动不动,她闭着眼安静地如同木偶。
他不忍心打破这场寂静,心内长叹,许久,只见淮浅睁开眼,起身抬眸看向他,墨白对上她的那双眸,一颤。
那是一双失去了光彩的眸,她此时就是一具失了魂儿的人。
“墨白,帮我把白沚带回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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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一片海棠林间穿梭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身后有一群人在追赶他。
“皇子,您慢些,小心点别摔倒了!”
那小小的人跑进了林间深处,忽而瞥见一人坐在是石凳上。
那两双硕大黑亮的眼眸倏地变亮,那双小短腿连忙跑向那人,扑入那人的怀里,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姑姑!”
被唤做“姑姑”的人,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你又偷跑出来了?”
身后追赶小人的人气喘吁吁地跑到此地瞧见石凳上人,连忙行礼。
“参见淮浅上神。”
淮浅应了声,抬眸看去问着其中一人,“陆辛,皇子怎又跑出来了?”
陆辛苦着脸,“神君,这……皇子吵着要见你,我们也拦不下他。”
淮浅挑眉,“哦,这么说来还要怪皇子了?”
陆辛闻言连忙跪下,“属下不敢,是属下的失职,请神君责罚。”
淮浅扫了一眼他并未言语,倒是身旁的小人出声,“姑姑,别责罚陆辛,是阿绥想您了,私自跑出来了,姑姑别生气。”
淮浅伸手捏了捏他圆润的小脸,“你不怕你父君责罚?”
阿绥不知是想到什么,蹙着眉,焉声道“……怕。”
淮浅瞧着他的神情被他逗笑,“怕还跑出来,你忘了今日姑姑有事要做么?”
阿绥看着姑姑眼眸内的忧伤,轻声道:“是去看姑父么?”
淮浅点头,阿绥看着她伸手贴上她的脸,安慰,“姑姑,别难过。阿绥陪着您。”
她一阵失笑,起身牵过她的手,往外走道:“好了,姑姑带你回去,你好好呆在宫内,姑姑很快就回来。”
“好,阿绥乖乖等姑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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