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此景,静默一刻,她的脑袋里忽的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瘦小的男孩手中牵着小女孩,站在一棵海棠树下,而那个小女孩是她,而那个男孩是——
倏的一阵刺痛感从脑袋里传来,她揉了揉太阳穴,皱眉。
又来了!
她抬眸看了眼眼前的海棠林,之后便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待走出花园后,她朝谢怡华的阁楼走去,可还未走到楼前便看到了锦秋。
锦秋看到沈淮浅走来,朝她行礼,“大小姐安。”
沈淮浅点了点头,浅笑问:“姑姑,娘亲可起来了?”
“夫人已经起了好一段时间了,奴婢这便进去通报。”
“不用了,姑姑忙自己的事吧,我一人进去便好。”沈淮浅阻止她,话毕便径自推门而入,屋内的谢怡华见来人是沈淮浅,惊讶。
沈淮浅朝她请安,“娘亲,浅儿给您请安。”
谢怡华起身上前扶起她,责怪道:“不是说过,不用向娘亲请安的么!”
沈淮浅起身,浅笑,“这不是起早了,想来无事便来了。”
谢怡华被她逗笑,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你啊,我便说今日怎会来给我请安,原是起早了!”
沈淮浅抱着她的腰,撒娇,“娘亲,我饿了。”
谢怡华朝外头唤了一声,“来人,唤膳。”
待沈淮浅饭毕后,她坐在一旁看着谢怡华正在缝制她爹的新衣,她百般无聊的用手指敲着桌子。
谢怡华瞥了一眼她的动作和坐姿,“一个女孩子家,怎能如此坐像,还有学一介男子这般动作为何?”
沈淮浅收回动作,吐了吐舌头,她是试探性的唤了声“娘亲”,谢怡华应了声。
“我想到外宅玩几天。”
“不行。”
“娘亲,我便去玩几天,不需几日便回。”
“那也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我怎能放心你一人到外宅去。”
“娘亲,我又不是第一次去外宅了,您便让我去吧!若是您不放心,大可叫护卫跟着我去啊。”
“不行。”
“娘亲,娘亲。”沈淮浅在一旁撒娇。
谢怡华耐不住她,叹了口气,点头,叮嘱了一句,“你切记住,你一定带护卫在身边,可知晓?”
沈淮浅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淮浅见谢怡华答应了自己能前去外宅,便与她随意说了几句话,借着说自己欲去买些东西的话便从阁楼出来了,走时路过方才花园内的海棠时,脚步稍有停顿,却只是一霎时。
街道繁华,行人熙熙攘攘,沈淮浅一人在大街上游荡,看着街旁的小贩,忽的踏进到一间店铺内。
店家上前见到如此美貌的小姐,又见此衣着不凡想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他看了眼她的四周却未见到奴婢的身影,想是奇怪,却也没多想。笑眯眯地看着她,“小姐,想要买什么?”
“你这有什么?”
“小姐想要有什么,小店这儿都有。”
沈淮浅扫视了一眼这家店铺,指着右边柜子上的木盒,“我要那个。”
店家闻言望去,见竟然是自家娘子的心爱之物,干笑道:“小姐,这……这怕是不能卖。”
“哦?为何不能?”
店家看着面前浅笑的小姐,虽说美但总感觉有点怪,他擦擦了额上莫须有的汗,“这是小人夫人所爱之物,怕是不能卖给小姐了。”
沈淮浅看着他,“你这家店不便是来卖东西的么?为何不能卖,你既已经摆出来让我看到了,便应卖我,为何不能卖?”
店家看着她,觉得这小姐莫不是来找茬的?
而店外的一对女子,前方的女子身穿一件粉红色流苏裙,头梳流云髻,脸上带着一条面纱,只露出了一双幽黑的眼,而那双眼此时正盯着不远处的沈淮浅,她的身后跟着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子,一副婢女打扮。
“小姐,这沈小姐怎这般无理取闹。”玉莲在一旁说道。
萧宜歆看了身后的玉莲,玉莲识相闭嘴不语,低着头说道:“是奴婢逾越了。”
萧宜歆看着店内的沈淮浅,眼底满是鄙夷,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沈淮浅站在店内看着面前的店家,浅笑:“我与你开玩笑呢,店家何必当真,我突然记起我今日未带银两出门,便不买东西了。”说完便走出了店铺。
她站定在街道旁,望着不远处两位女子离去的身影,转身便回府了。
她早在之前便看到了萧宜歆,且也知晓她在看她,而至于在一旁窥视的原因,不用想也知晓定与那宋止凡人有关。
待她回到自个儿院内,刚踏进院内便看到了墨白且已恢复了人身。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男子低垂着眼脸,此时正一人坐在屋外的石阶上。
她挑眉,看到他这么快便恢复了,应当是奚容强行给他送入法力伴着真气,让他自行周身运转才使他恢复。
她看着墨白,佯装不知的模样问:“怎么了?”
墨白看了眼房间,意思明了。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着房外的结界,这赫然便是不让某人进的意思,她叹了叹气,走到墨白身旁,毫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坐下,拍了拍他的肩道:“墨白啊,墨白,追妻之路还须努力啊!”
墨白抖了抖肩,甩开他肩上的手,沈淮浅不甚在意,起身越过他走到他的房前,衣袖一挥,只见那闪着银光的屏障随即散去,她在某人恶狠狠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进去了,走时高扬起下巴朝某人看去。
墨白在看得一旁咬牙切齿,若是在旁人见到墨白此时的神情,定会觉着他咬的是沈淮浅的骨头一般。
沈淮浅走进屋内见奚容正拿着本话本躺在床上,奚容见来人是她,“他在这儿便看这种东西?”
沈淮浅不答她的话径自走到屋内的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喝着,须臾,答:“不然?难道跟我这个表姐叙旧,再来个久别重逢,两泪横流的戏码?”
奚容抬眸,“也不无可能。”
“……”
她起身上前探头看奚容手中话本,上头写着:女子与情郎私会,半夜爬墙,私奔云云。
奚容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最后“啪”的一声合上,冷哼一声,“可笑,凡人真无知。”
沈淮浅摇头从她手中拿过话本,翻看着,“啧啧,你这便不懂这话本中的内涵之处了,这里头写的都是这凡间中每个女子心心念念的情哥哥,如若没有这些可笑,又哪来的这些话本呢?”
奚容盯着她这般有模有样的说着,“你倒是知晓的透彻。”
“那是!也不想我可是在这凡间呆了百年之久。都快变为半个凡人了”沈淮浅骄傲的说着。
奚容看着她此时的模样,打断她,盯着她道:“淮浅,可你莫要忘了你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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