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么?
淮浅盯着他,不语,忽的一道殷红在宋止眉间一闪而过,那速度快的好似方才她看错了一般,她盯着宋止的眉间,蹙眉。
墨白自然也是瞧见了那宋止身上的异样,低头与淮浅两人相视一眼,沉声,“是那女婢搞的鬼?”
淮浅脸上神色意味不明,点头,“估摸着是。”
“咳咳。”一声咳嗽声从床上的人儿响起,淮浅连忙低头向他看去,他眼睑轻颤,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两人,哑声道:“哦,是沈淮浅啊?”
淮浅点头,应了一声,“嗯,是我,你现今觉得如何?”
宋止摇头,“不好。”
“哪里痛么?”
“……都痛。”
淮浅听着他便算是到了这般自身难保的情形,却依旧欠扁的声音,嘴角一抽,狠心道:“那你便痛着吧!”
宋止苦笑:“你这女子当真狠心,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淮浅瞧着他脸色的白,脸上的笑,心一抽,“我知道,你再等等,过几日便会好的。”
他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你……”嘴里的话还未说出口,便生生晕厥过去,淮浅大惊,“宋止!”她正欲俯身看他,身后的墨白按住了她的肩,柔声,“他只是晕过去了,你先别急。”
淮浅站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须臾,睁开眼,转身对墨白说了声,“走吧,我们回去。”走时,才看见自己的手不知何时与他相握在了一起,呆愣了几秒,而后轻轻松开了他的手,她抬眸深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宋止,收回视线。
宋止,等我。
淮浅和墨白两人并肩往空中一跃,霎时回到了她的院子,瞳儿见神君和上君回来,正想说话,但瞧见了淮浅脸上的凝重,便自觉的退到一边,心想着,那凡人应当伤的很重,不然神君不会是这般表情的,可……能让神君这般不着心的人为了一个仅是有几面之缘的凡人露出这般神情,看来那凡人是让神君上心了……
可,这又该是好是坏啊……
瞳儿这边想着,墨白和淮浅在一边说着,墨白盯着她,“方才见那凡人的模样,应当是被那女婢下了法术。”
淮浅沉思,“怕是那女婢想引我与她想见求解术。”
“可若是你真去了,那不便正中她下怀了么。”墨白脸色微冷,厉声道。
淮浅扭头深深看了他一眼,良久,出声讲了几个字,“可我要救他。”
话音一落,只见她衣袖轻挥,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墨白心一颤,连忙出手拉住她,可最终只抓到了一片虚无,他咬牙,咒骂了一句,“真的是死性不改!”扭头看了眼瞳儿,“若是我们出了什么事,记得向我媳妇求救!”
瞳儿连忙摇头,紧张地看着他,“上君,我也要去!”
“你还是好好在这儿吧,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墨白出声阻止。
瞳儿思索了一番,觉得墨白说的对只好点头,在墨白走时,托付了一句,“上君,你和神君定要小心。”
墨白朝她一笑,霎时身影如风,同方才淮浅一般消失在了这处院子。
寂静的夜晚,无一丝风,各户人家都在酣睡之时,只见一个人影在空中忽隐忽现,淮浅不知她该去哪找那金雁,只能漫无目的的在四处行走着,但她神力不足,仅是稍稍跳跃了十几处地方,她便明显感到了力不从心,待她停驻在一处屋檐上喘口气时,忽见一只乌鸦从远处飞来,慢悠悠地停在她身前的一处石檐上,睁着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倏的从它的嘴里讲出了话。
“上神安,看着上神这疲惫的模样,不知上神在找什么?能否让奴婢帮您?”
是金雁的声音,应当是借用了这只乌鸦当做媒介。
她紧紧地盯着她,良久,提唇一笑,“你这小奴婢,是如何知晓我便是淮浅上神的?我下凡之时,你应当还未上九重天吧?”
言罢,只见乌鸦歪着头,从嘴里发出了一阵笑声,“呵呵,神君,不必惊扰,您的大名即便是我未上九重天,我也依旧能常常听到。”她话音一顿,“毕竟您当年可是做了一件震慑三界的事啊……”
淮浅闻言嘴角一勾,“我竟不知,我的大名是这般响亮,让你这区区的一介女婢便能知晓。可这是凡间,我现今只是凡人,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金雁问非所答,“我在九重天便一直好奇,为何天上最后一位的神在天帝继位后,便突然消失不见了,任谁也找不到她,仅在那神柱上显印着她的名字,却又是丝毫未有她的神迹,没想到竟是到了这凡间,几世轮回,做这三界中最弱也是最无用的……人?!”
说罢,其中还传来了一声嗤笑声。
淮浅毫不在意她所说的,只是抚了抚衣袖,抬眸看了她一眼,“何须那么多废话,若是你今日只是想见我一面,与我说这番废话,那现今见也是见了,说也是说了。”她话音一冷,“将宋止的解术拿来!”
金雁疑惑的问着,“宋止?哦!神君说的是那个废物啊,我那日只是见他似是与您甚熟,可又见他的将死之相,想着让他这般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日前去阎王那儿转世的好!怎么了,神君,奴婢做错了么?”
淮浅眯眼,“他的命可不是你说收走便能收走的!本该去见阎王转世的你,何须找旁人来替!你快些将解术拿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金雁透过乌鸦的那双眼睛,看着眼前凌厉而美丽的脸庞,轻笑一声,“神君,还是莫说出这般话,毕竟……现在的你在我的眼里只是一个稍有神力的凡人,简直是……”
然后她柔声轻吐几个字。
“弱不可击”
“你也莫不是忘了,我可以是这凡间中的凡人,自然也可以是那九重天上的淮浅上神,而那时的你便是我眼中的……蝼蚁!”淮浅平静地说着。
金雁似是不惊讶淮浅的话,微摇头,可她想起,此时的淮浅无法看到此时的她,她指挥的乌鸦摇了摇头,叹息,“神君,说的对,您自然也是淮浅上神,但在这期间我可以等的起,但……不知那宋止是否等的起?!”
淮浅身形一顿,是了,此时宋止在金雁的手中,她可以将这金雁挫骨扬灰,可这金雁也可亦然对宋止如此,这件事只是她伸伸手便可完成,但她不行……
她怕……宋止死了,怕他便这么在这人世间消失了……
不知为何,她就是怕,她不想回去后见到的他是毫无生气的,是不再对她笑的宋止,是……死人的宋止……
她抬眸看着那只乌鸦,“别卖关子了,说罢,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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