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一愣,勾唇回以笑容,“那便恭迎神君大驾光临了。”
话音一落,他便提步朝外离去,淮浅看着他的背影正要叹息,却被洵华一手拉住带进了殿内,洵华皱眉看她,“你怎来了?”
淮浅见他这般反应,眸光一闪,转而笑眯眯地问:“怎么?不让我来?若不是在这儿藏了什么女子?”言罢,她便探头探脑地查看着殿内。
“当然不可能了,你看什么!”洵华拉住她的身子,“你别看了,我有什么好藏的。”
淮浅一笑,“我怕嘛,你看看现在紫芸怀着孕,而你……”她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洵华看着她的视线,不知她想说什么才怪,脸一红,结巴道:“你,你,你还是不是女子啊,怎能说这般话?”
“我怎么不是女子了?且这话有什么好不能讲的。”淮浅挑眉道。
洵华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无奈地扶额,“你这性子也不知何人能治你。”
淮浅闻言一怔,垂眸未语。
有啊,但他死了……但她又好似找到了一个与他很相似的人。
她回神忽而对着洵华轻声说着,“洵华,这次妖界也来人了是么?”
洵华眸光一闪,“你方才察觉到是么?你……可好?”
“我自是很好了,都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又何必这么的折磨自己。”她眸光忽而一沉,声音微冷,“且……妖界的人不也是来人了么?”
“现今来参会的三界之人应当还未走,你将那妖界之人的幻镜幻化出来。”淮浅忽而想到什么对洵华道。
洵华虽说疑惑但也照做了,他衣袖一挥,一道景象自空中显现,其中映着的正是淮浅方才所看之人,他眉目清秀,好似凡间的读书人,他此时正驾着云往天之际驶去,这幻镜只能查看在天界的人,若是跨出了天界那自是无法显现,淮浅看着他驶出天界,只见他倏地侧头不知朝谁勾唇一笑,其笑意阴冷至极。
淮浅看着此时一片黑暗的幻镜,眸光内突起寒气,他知道她在通过幻镜看他,那最后的笑是故意给她看到,这是挑衅,狠狠地挑衅。
淮浅眸内一片深沉,寒意肆意。
洵华看着她的神色,不自觉伸手拉住她的手,他好似看到了那时刚从妖界回来的淮浅,那时他尚幼小只能从别处偷听来,说他的阿姐一人屠了妖界,身负重伤,说……他的阿姐已自堕仙骨,入魔了。
他永远记得他透过窗户看到的阿姐的神色,那时她全身是伤的坐在床上,而她遥望前方的的双眸内空洞灰暗一片,毫无声息,似是死物一般。她好似察觉到了他的气息,扭头看来,而他正好与她对视,身子一震,这才看清那双眸不是空洞而是深渊,充满黑暗,她……在堕入黑暗。
那时他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陷入沉思的洵华忽而感到自己的手覆上了一双温和的手,他双眸一缩,抬眸看着她,她此时浅笑着,“怎么?想让阿姐抱你?”她捏着下巴,细想,“我记得你儿时好似就是这般想让我抱的。”
洵华放开她的手,嫌弃道:“不用了。”
我的阿姐不要变,只要这般就很好了。
.
墨白下凡了,淮浅整日去奚容那儿玩耍,美其名曰,替墨白好好陪陪她,但人家奚容却是不领这好意。以“你快些走,别打扰我着练兵!”这话便将她轰了出来,淮浅无法只能去找竹卿了,但她刚到了竹卿那儿,她府上的女娥便拦住她道了句,“神君,我家上君已云游四海去了,上君有一句话留给上神。”
淮浅疑惑,“什么话?”
女娥幻化出一张信纸递给她,淮浅接过一看,一看赫然写着一句。
“你都可以消失这般久,我也是时候去看看这三界了,归期不定。”
淮浅闻言,眼皮一跳,归期不定?莫不是与上次的男子一同私奔了?她当真任性啊,说来她也任性,当初好似什么都未留便下凡了。
竹卿走了,她也无法了,她沿着东海一路走下去,看着四周景色,忽而瞥到海上的一处小岛,疑惑,东海何时有此岛了?
她唤出祥云行至岛内,见四周一片荒芜,树木丛生,又怎会有人住此?她正想转身离去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自草丛间传来,她转身静静地朝那处望着,忽而提步悠悠走去,她悄无声息的接近那片草场,弯腰细看只见那片草丛微动,她伸手堪堪碰到草尖时,那轻晃的动作迅速转移,定然是有什么东西藏在其中,倏而一双修长雪白的耳朵映入眼帘,紧接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眸自丛间露了出来。
兔,兔子?!
淮浅顿时无语,她当是什么东西呢?原是一只兔子,还让她紧张了一瞬。她正要起身时,倏地一道身影出现罩住了她,她猛然转身看去,望见来人,瞳孔一缩。
他穿着一贯的青衣白裳,青丝只用一根玉簪挽着,简单明了,那眉眼似画,眼眸内清冷寡淡,周身仙气环绕,好似一名仙人来此。
虽说他本就是仙人。
白沚。
作者有话要说: 淮浅:“怎样?想吓死我?”
白沚:“只是想看看你。”
岑利:“……”
☆、第四十六章
“你怎在此?”
白沚抬眸看她那惊讶的神色,唇角弧度微微上扬,“神君为何来此,我便为何。”
淮浅嘴角一抽,这真是白说。诶,等等,她似是想到了什么。
忽而看他的眼神一变,“你莫不是对我怀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故意跟踪我!”
白沚闻言,抬眸与之对视,浅笑道:“神君,其实……”
“停!你不必说了。”淮浅怕他说出什么早已心仪她之类的话来,连忙出声打断他。
白沚却是依旧浅笑继续道。
“你有什么好让我动心思的?”
淮浅,“……”
她默了半晌,随后扭头就走,她再也不想见到了这白沚,此人嘴太欠,什么叫你有什么好让他动心思?她就这么的不堪?
身后的白沚见着她气呼呼地背影,似是可以想象到她此时带火的目光,一笑。从前只要他惹来她生气也是这般的神情,但,只是从前……
他眸光一冷,面色的笑意褪去,侧头看了看那杂草丛生某处。
前方尚还在气愤中的淮浅,倏地脚步一停,蹙眉扭头看向岛内的景象。
为何她方才感到了一股莫名力量在拉扯着她?她转身一步步朝那方位走去,然一只手拦住了她,她顺着手看向它的主人,她咬牙,“放手。”
白沚细看了眼某处,默默收回那拦住她的手,淮浅睨了他一眼,继而提步走着。是以她不曾看到身后白沚紧紧护着她的眼神。
淮浅越是接近那处草地,觉得那股力量越是强大。她不知那是什么,但,她不自觉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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