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晌,地仙才幽幽醒来,他见淮浅坐在他身旁,连忙唤了声,“神君。”
他正想起身,她按住他的肩,“不用起了,就这般讲吧,怎受了这么重的伤?”
“前些日子小仙奉命寻查京城的案件,却是有一群黑衣人在追赶着我与其他的仙人,昨夜我们的住宅忽遭夜袭,我使了浑身仙术才逃了出现,随即便赶到了这儿。”
淮浅眉头微皱,“你们是九重天布下的仙君在人间怎会有人敢伤你们?”
地仙摇头,“我们也是不知。”
“可有看清楚那些黑衣人的面貌?”
地仙依旧摇头,“昨夜天色太暗看不大清他们的相貌,但他们却是有着一双赤红色的眼瞳,使用的术法也是毒辣的很。”
“可辨出是哪一处的术法?”
方才进屋的人又出了来,直接问道。
白沚走到淮浅身旁看了眼她与地仙的位置,伸手将她拉起坐在另外一处,自己就着这位置坐下。
淮浅有些不明所以,地仙有些糊涂却是回他,“分辨不出,看着像是仙界的可又是夹着洞府上的气息。”
淮浅思虑了一番,“你现在带我们去看看。”
地仙一愣,“神君,那处太危险了!”
“若是连我都对付不了,那天界还有何人?”
.
淮浅踩着地上早已干枯的血迹,可以看出昨夜的境况如何,可这片地上除了大片的血迹外连一具尸体都没有,且……异常的安静。
她缓步走着,察觉到空中的异样,朝身旁的白沚看了眼,而他却是依旧直视前方。
一阵气浪卷来,淮浅朝前望去,只见一群黑衣男子倏地闪现在前方,她看去发现倒不似地仙所说的双目赤红,而是如常人一般,但无神。淮浅倒是识得这些人。
地府的收魂者。
阎王好似说过自己曾经派人去将那遗留的幽魂收回,却是无一人归来,原倒是这些人都在这儿啊……
其间一人眼珠微转盯着淮浅,那双眼瞬时被血红色遮盖,极力朝她袭来,他身后的人纷纷如他一般。
淮浅没想到他们会这般直接,连忙侧身一躲,那男子手中幻化出一把长戟手腕一转朝她刺去。
她轻挥衣袖打出一道法术穿透他的身子,而他却是毫无感觉一般,双目赤红盯着她,忽而朝她伸出手,而那眼眸中的赤红竟有些消散,他艰难道:“救……我。”话毕,他表情一变,身体抽搐着,由肚子中的一点随即在她面前炸开,爆体而亡。
飞溅的血肉横飞,有些溅在她的脸上和身上,淮浅呆愣在原地。
此景忽而引起了其他黑衣人的骚动,他们齐齐朝淮浅看去。原本正与白沚相斗的人皆朝淮浅击去,白沚见此眉头一皱,
淮浅回神时只见一双双赤红色的眼眸盯着她,纷纷朝她袭来,她下意识地回挡,可人数太多她完全躲避不及。
忽而一人将她揽入怀里飞至空中,淮浅低头看着地上的人,他们抬头仰视着她,使出仙术追来。
一人行驶速度飞快,白沚与她躲避不及,那把长戟生生划过她的手臂,鲜血随即流出,却见那血在半空中凝结成血珠朝那人飞去,他伸手将之纳入衣袖中,立即转身离去。
白沚见此眼眸一沉,一道光刄自指尖闪现划破夜空朝那人的背影击去,一道闷哼声传来,而那人却是消失在黑夜中。
淮浅眼眸一眯,为何将她的血取走?
这些人完全是冲她来的,可为何?
淮浅现在只觉着有一层云雾罩在她的眼前,她完全看不清前方。
☆、第五十二章
风起,无尽的暗潮袭卷而来。
那一双双赤红的眼瞳如饿狼般看着空中的两人,淮浅蹙眉间不自觉抓紧了白沚的衣袖,忽而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令一般,那些黑衣人霎时收回了视线,齐齐消失在了原地。
白沚带着她回到地面,淮浅站定后低头盯着方才被划破衣袖还泛着血珠的伤痕,蹙眉。
白沚伸手掩盖住,一道云雾自他掌中升起,须臾,他移开手,只见她那片破烂衣衫下的皮肤一片白皙。
淮浅抬头忽而瞥见那残留着飞溅血肉的那处,只见一颗细小的血珠隐于其间,正闪着微弱的光泽。
淮浅伸手,施法使那颗珠子悠悠浮起至半空,朝她飞来掉落至她的手心内。她拂去其上的血渍,细细看着。
那颗珠子细小至极,其中竟含着一条沉睡的幼虫,方才所见的光泽便是这虫子发出的。
淮浅看此不觉间又皱起了眉头,忽而一双手伸至她的眼前,轻轻抚平她的眉间,而后移至她的脸庞擦去她脸上少许血渍。
“神君,方才的模样有些丑。”
其声淡淡,淮浅闻言一愣,继而脸微沉,“胡说,我怎会有丑的时候。”
白沚失笑道:“太自信可不好。”
淮浅未答只是将手中的珠子递给他,“你可识此物?”
白沚扫了一眼,摇头,“不识。”
淮浅紧紧的盯着他,狐疑道:“当真?”
白沚长叹一声,“我就这般让你不可信了?”
她轻哼一声,“您看可是白沚上神啊,瞒着的事可多了。”
白沚听她这般嘲讽自己,只是叹息。淮浅收回手将那珠子藏于衣袖内,抬眸看他,“方才那些黑衣人都是些地府的人,而现今却是这番模样,你说为何?”
白沚看着地上那处的血肉,眸光微沉,沉吟道:“应当是那珠子控制了他们的心智,犹如傀儡一般。”
“可为何都朝我袭来,且方才那人将我的血珠取走,必定是有意为之。”
白沚浅笑睨了她一眼,“神君,我什么都不知,何必问我?”
“……”
她转身道了句,“走吧,我们也应当到那皇宫去看看了。”
白沚拉住她,“等等。”
淮浅扭头看他,疑惑道:“怎么了?”
“你就以这般模样去?”
淮浅闻言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原先一席月白的衣裙先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溅的血迹斑斑,甚是骇人。
她随即伸手朝自身一晃,一道烟云绕着她的周身,她瞬时换了个模样,弯腰朝他作了一揖,“白公子。”
白沚看着她一袭青衫,三千墨发以玉簪冠起,面容俊朗,好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他浅笑,“沈公子。”
淮浅未想到他会叫她当初还是沈淮浅时的姓,一怔,回神后浅笑,“白兄,现今对我可还满意?”
白沚点头,转身道了句,“走吧。”
……
时隔这般久重回故地,对淮浅来说只是几月的事,而对人间来说却是不知经历了什么个春夏秋冬。
而宋止的这一个皇子身份也仅以一个名字存留在史书中。
淮浅看着那处宫殿已被人重新装修了一番,但大体未变。她环视一眼四周却是发现这儿依旧并未有侍卫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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