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浅闻言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忽而轻笑了一声,“贵人?”
她抬眸看着他,朱唇亲启,吐出了几个字,“死人有何好见的?”
虚空原想离去的脚步一顿,倏地扭头朝她看去,那双眼眸带着杀意和无尽的戾气。
淮浅被他这般盯着,双眸直直对着他,毫不畏惧。
虚空快步走来,伸手抓过她的衣领将她粗鲁地拽至身前,一字一句道:“你给我小心说话。”
淮浅对上他那双暴怒的眼,浅笑道:“我有说错么?”她头微动贴近他的脸,虚空在她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望见了自己,又听她轻声说着最是伤人的话,“而且还是我一刀一刀给他送去了性命不是么?”
言罢,淮浅伸手将他的手拿下,随意地整整了自己皱起的衣领,虚空闻言忽而收起眼内暗涌的情绪,低低地笑着,“神君,不必想着激怒我,你的命我不会轻易夺取的,毕竟你可是吾皇必需的药材。”
淮浅闻言讥讽地笑着看他。
虚空伸手在她手腕间幻化出一条绳索将她双手绑起,拉着绳子转身朝外走去,淮浅被迫被他拉着在身后走着。
两人走出方才所待的山洞,淮浅以为山洞外会是树林,却未想到此处如同是迷宫分布着许多个像是方才的山洞,就如同是蜂窝一般。
虚空拉着她走到了中心的一个山洞内,淮浅还未走近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看着虚空划破自己的手掌贴上洞·口的结界上,那道屏障瞬时消失不见,虚空扭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进去。
淮浅提步踏入山洞内,微怔。
山洞内摆置着一个偌大的水池,而池内流淌着暗红的鲜血,其间正躺着一具身体,四周的原本昏黄的灯火被暗红所取代,使整个洞内一片血色。
淮浅站定在原地未动,虚空拉着绳子朝血池走去,身后的淮浅被拉着跟了上去,走近后她这才瞧清了池内那具人的相貌,她随意问了句,“这身体从哪儿来的?”
那人的身子早已被她扔进了幽火中焚烧了,绝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儿。
虚空扫了她一眼,“在凡间随意找了个男子杀了。”
淮浅踱步走到血池边,随意地瞧了眼之后便漫不经心道:“神界藏书阁遭窃,女婢金雁,妖界神使,虚空,你就为了将我引入此局,当真是心思缜密啊。”
虚空静静地看着她并未言语,淮浅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你引诱金雁偷取□□,无非是想着让还是凡人之身的我顺着金雁进入此局,而你也正巧利用金雁的成神心思收集那些孩童的魂灵好为你这儿山洞做好准备不是?”
“你将收集来的魂灵都放置在皇宫内,最后搬来此处注入这具身体内,肉身,魂灵都有了,现今就只缺我这儿可曾魔化的心可是?”
“但我之前魔性未现,你特此将那些地府派来的收魂者抹去意识,用禁术将之养成死士,看好时机偷袭天之境,而彼时的我在凡间处理幽魂袭击人之事,你又将白沚引走,特派死士来攻击我,而你也猜到天界遭袭,洵华必定会将我唤回,你这是让我重临当年妖界与天界大战,便想在我此时临近崩溃之际唤醒我的魔性,再将我的心剖出放入这具身体里,至于之后,你所谓的妖皇将会复活。”
“虚空,不觉得可笑么?”
她站在血色的灯火下,那双晶亮的双眸泛着寒气,口中所说的话字字珠玑,言罢,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那笑赫然是嗤笑。
淮浅悠悠转了转眼珠,“虚空,现今的我可是半魔半仙,你又该如何?”
一直低头未语的虚空忽而“咯咯咯咯”地笑起,那笑声逐渐放大,在空荡的山洞内传荡不息,显得异常诡异。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当真有趣!”
他笑了半晌,抬眸笑着与她说道:“丫头,你长大了。”
其眸闪着诡异的暗光夹着阴冷。
淮浅闻言,倏地抬眸看去,似是有些讶异,“你!”
他说的是丫头?!
淮浅觉得有些东西慢慢变了,她好像一开始便驶离了方向。
虚空站在她的身前,似是笑累了一般,他伸手将眼角的泪拭去,望着前方娇艳的女子,勾唇浅浅道:“你倒是比你那父君和母妃聪明一些,但终究还是丫头啊。”
淮浅听此望着他的眼瞳骤缩,衣袖内的手指微颤,虚空将那绑在她腕间的绳子解开,随意唤了声,“虚空,起来吧。”
话毕,只见那原躺在血池中毫无气息的人忽而坐了起来,他站起身子走到“虚空”的身旁,低头恭敬地唤了声。
“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岑利:“天气好冷啊,各位记得保暖啊,我打字打得手都快冻僵了。”
☆、第六十二章
淮浅看着身前的两人,一位是长相清秀一副书生模样,而另一位长相凶狠,此时正紧紧的盯着她。
她当真是觉得好笑,她竟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般愚蠢,那“虚空”看着她嘴角的弧度,眼眸一闪,“笑什么?”
淮浅抬眸看去,对上那双黑眸,勾唇浅笑道:“我这是苦中作乐啊……妖皇。”
“虚空”闻言一怔,正要回话,而他却是猛地一顿,他身子一软同身后的虚空一齐昏倒在地,淮浅见此有些楞怔。
而身前的虚空瞬时睁开眼,站起身子似是对着这幅景象一丝惊讶也无,他上前将倒地的人扶起放置在血池中,安置好一切后,转身看了眼淮浅,“你和我出去。”
淮浅蹙眉看着他,在心内却是将此事了解得大致,深深瞥了眼血池内的人,随即转身朝外走去。
虚空在她后方走着,待走出洞。穴后,衣袖轻挥一道暗光一闪而过,一道结界瞬时挡在洞前。
虚空走到她的身旁道了句,“走吧。”
淮浅蹙眉看他,她一时摸不准现今的情况,也看不透虚空与妖皇的心思。
她提步跟在他的后方,默默地走着。
虚空将淮浅带回了先前她待过的地方,并无言语转身便走了,淮浅在后方唤住他,“妖皇便这般招呼我的么?好歹我也是他的旧友不是么?”
虚空闻言侧头回了句,“上神,莫做无用之功。”
淮浅轻“啧”一声,转身躺入身后的床榻上,虚空见她老实便转身走到了洞内的一处暗角席地而坐,盘腿打坐着。
淮浅扫了一眼他,环视了一圈四周,心内不断思索着,不知白沚现今在何处,她无法传消息给他告知此时的情况。
“噗”地一声响起,她看向声源,只见虚空正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沾着方才吐出的血。
淮浅瞧着他痛苦的神情,眉微挑,“啧啧,就为了一个早已死去的妖物这般折磨自己,值得么?”
“……我本是一株杂草,若不是妖皇在死时的最后一刻将他的气息注入我的体内,我不会有今日,你说值不值得?”虚空抬手逝去嘴角的血,抬眸看着站立在他身前的女子,而她的纤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只需她轻轻一捏,便可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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