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浅见他神情平静,反问一句,“不怕么?”
“我本是皇上的一抹气息,你杀了我也是无用。”
“啧,无趣。”
淮浅收回手,变幻出一张手帕擦拭着自己的手,一脸的嫌弃,仿佛方才碰到了什么恶心的物件。她单手将手帕随意一扔,转身走回床铺。
虚空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洁白手帕,忽而一道火席卷了它,它被火吞噬着。
他移动视线看向不远处床边的人,她那双幽暗的双眸对上他,“待你的主子醒后,叫他来找我。”
……
应当已经是夜晚,淮浅躺在床上盯着头顶上的洞壁,虚空未同她在一处,也未设结界困住她。她正想着,忽而一只闪着荧光蝴蝶悄无声息的飞来,它扑闪着翅膀飞至淮浅的身旁。
淮浅朝它伸手,蝴蝶停驻在她的指尖上,她感受到它身上的气息,心内一跳,轻唤,“白沚?”
指尖上的蝴蝶扑闪了一下翅膀似是在回答她,淮浅压住心内的欣喜,扫视了一圈确定无异样,轻声问:“你在哪儿?”
这不是白沚,只是他神识变幻出的。
一道清冷却又带着柔情的声音自蝴蝶的体内传来,“我在黎松谷,你可有受伤?”
“我很好。”
白沚闻言却也不放心,未见到她人,他不能放心,蹙眉轻声问:“你可知你在何处?”
“我也不知此处是何地,但这儿有很多洞-穴。你……”
淮浅正要说话,忽而听见自外传来了一道窸窣声,她连忙将指尖上的蝴蝶碾碎。
而她不知此出让黎松谷里的人双手颤了颤。
淮浅看着步入洞内的人,依旧是那副书生样,但那双眼却是与往日的虚空全然不同,那是一双透着戾气与阴暗的眼。
“听虚空说是你找我有事?”
淮浅坐在床边,随意点了点头,“也不是是大事,只是好奇妖皇将我抓来,又将我留置此的原因。”
妖皇闻言勾唇一笑,“我也想着是将你早日杀了,但我也是多年未见你这丫头了,且你这儿相貌长得颇像你的父君,不经会让我想起那年的故友啊。”
“故友?”淮浅嗤笑了一声,“怕是想起你当年亲手弑去他性命之事了吧。”
“哈哈哈哈。”妖皇大笑,“不愧是我看上的丫头。”言罢,他话音一转,盯着她深黑的眼眸,缓缓道:“丫头,我助你成统治三界的霸主可好?”
淮浅眸内微闪,淡笑道:“我本是上神之位,当今的帝君是我胞弟,此位本就极为尊贵,我为何要同意你的说法?”
“不,你会的,若是你的心上人寿命将近唯有此法方可为他续命,你可同意?”
淮浅闻言身子一颤,眯眼看去,“什么意思?”
其声极冷,含着冷冽。
妖皇嘴角勾着不明意味的笑,“你的白沚未同你说他么?他现今的状况可不是很好,九九八十一道天雷,轮回万年,承受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之苦,此罚可不是轻易便能承受的,再加上废寝忘食的寻你,你觉得他现今的身子能是如何?”
淮浅盯着他,她曾把过白沚的脉,虽说是有些亏损,但却不是寿命将近的地步。
“我们只需掐个诀便可使脉象变幻,丫头,你必定知晓此法的吧。”妖皇似是知晓她心内的想法,开口淡淡道。
淮浅仔细盯着他不语,妖皇带着那抹笑,而那笑似针刺般戳着她的眼。
“……你说的法是什么?”
她压抑的许久的声音打破这边寂静,妖皇闻言眼眸内的暗光突显,“只要你同我的血迹相融,我将我的精气尽输入你体内。”
淮浅抬眸眯眼看着他,“只需这般便好?”
妖皇摇头,“自不会这般简单,之后的事我稍后再与你说。”
她站定在原地,“好,开始吧。”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在身后划过一道圆。
妖皇走到她的身前,伸出两指在掌心一划,一道血痕显现,暗红色地血沿着掌纹流下,一滴滴血珠浮动在半空。
淮浅看着空中的血,摊开自己的手掌,两指贴上自己的肌肤,妖皇紧紧地盯着她的动作,眼眸中闪着暗光。
忽而那两指转动方向凝这法术直直朝他袭来,他躲避不及生生受了她的一击,他闷哼一声,抬眸看向她,泛着狠意,“你疯了不曾?”
淮浅淡笑,摇头看他,“白沚若是死了,我应当会想要此法,但他现今还活着,我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听信了你?”
妖皇捂着胸口,只觉体内的五脏皆是受了重击,闻言大笑了几声,“丫头,看来你也不傻啊。但白沚的身子确实是时日不多,你何必如此自欺欺人。”
淮浅身形一闪蓦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她手持一把长剑,冰冷锋利的剑刃抵着他的颈部,那双冰冷的眼眸直视他,带着戾气道:“他死或不死,与你何干?”
言罢,她手持着长剑的手往下一按,一道血痕自他的颈部显现。
“我不知你究竟想做什么,但你确实是干扰到我了,之前是我大意,未想到你这早该的妖物竟已复活,当初我能将你千刀万剐,现今我照样可以。”
淮浅带着狠意,长剑一划,身前的人“唰”的一声瞬时化为了一张头与身子断开的纸人。
她盯着那悠悠飘落的纸片,长剑一转往身后刺去,应声飘落一张纸人。
傀儡,又是傀儡!
“你就这般胆小么,不敢已真身相见?”
淮浅扫视一圈空旷的四周,一片寂静,忽而一道脚步声自洞外传来,她闻声望去,只见一人臂膀内抱有一把长琴走来。
男子一席白衣,面容清秀,一副书生气。
妖皇?
淮浅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眸,不,不是,他是虚空,他已被妖皇控制了。
“丫头,若是你能将虚空杀死,我便与你相见,如何?”
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传响在洞内。
话音一落,便听到一道琴声响起,“铮!铮——!”
一阵刺痛自手臂上传来,那琴声带着法力击来划破了她的手臂,她单手轻挥一道结界瞬时护在她身前,而那琴声纷纷击到结界上使之一震,不需几时,只见那结界的某处显出了一点碎点。
淮浅不知虚空的法力如此高强,想此,那道结界同一块铜镜般瞬时破碎。
琴声接至而来,淮浅单手抵挡着琴声,使出瞬移术现身在虚空的身前,长剑往地上的木琴一砍,琴声骤停。
她的左手上衣袖破烂不堪,伤痕不断。
虚空抬着那双空洞的眼眸与她相视,淮浅对上他的眼,身子蓦然一顿。
一副熟悉的面容印在她的眼瞳内,那高挺的鼻,微薄的嘴,有一双幽深的眼眸透着清冷的气息,眉眼如画的容貌……
“……淮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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