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我…… ” 小女孩依旧难以决断地抽泣。
“ 还我什么我!” 王三怒吼一声,一把拉扯起小丫头的胳膊,“ 现在可是最好的机会,再过几年,等你年纪大了,老子还卖不了那么多钱!”
“ 我,我可以不接客么?”小女孩似乎已经意识到让王三回心转意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却还是想要在认命之前挣扎一番。
“ 这取决于你,倘若你的才华胜过了脸蛋,自然。” 卓画溪并不否认小女孩的话,她看着小女孩渐渐垂下去的眼眸,心下了然,“ 画梅,去账房给王三拿银子。”
“ 不用了,不用了,嘿嘿。那些钱就当作是我还给画溪姑娘的本钱和利息了。”王三卷起袖口,搓着手,满心满肺的关注都是在他的欠款之上,“ 这样的话,我和画溪姑娘之间也是两清了。”
在王三卷起袖口的时候,卓画溪无意瞥见他手腕上狰狞的伤口,伤口看起来凹凸不平,甚为触目惊心,犹如是被什么野兽咬去了一块肉一样。不过她并未在意,毕竟这王三也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若说是被何人砍去一块肉也不足为奇。
“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画溪姑娘做生意了,呵呵呵。” 王三一边笑着,一边走了出去。
“ 过来。” 王三离开之后,卓画溪喊过那个小丫头,“ 你叫什么。”
“ 初娘。” 小丫头说的颤颤巍巍。
“ 初娘?”卓画溪听着这个朴素到了极点的名字,说:“ 既然入了醉风楼,名字便要改。从此,你叫画莲,可好?自古便有人颂莲出淤泥而不染,这可巧也是你的本意。”
“ 一切听画溪姑娘安排。” 画莲低着头,声音依旧很小。听的出来,她心里很是害怕与担心,“ 画溪姑娘,我,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可以端茶送水,可以洗衣服,我,我…… ”
“ 端茶送水我不缺婢女,洗衣做饭我不缺帮工,你是以倌的身份被卖入醉风楼,倘若不为倌,我买你作何?” 卓画溪一句话道出了女孩的心思,她看着女孩眼神里的恐惧,说:“ 我不会逼你,一切看你的造化。我也会教你琴棋书画,能否学成,也要看你自己。” 话说完的时候,卓画溪在一间屋子钱停了下来,“ 这里便是你的屋子,屋内有干净衣服。你自己先沐浴换洗下,若是饿了便去厨房。” 嘱咐完了一切,卓画溪在临行前,留下一句,“ 记得,即便入了醉风楼,你也不曾比任何人低过多少,也不许自诩轻贱。”
走出了屋子,一旁顺着木制走廊走来的一姑娘就恭敬地说:“画溪姑娘,有两位贵客想要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宋·周敦颐《爱莲说》
☆、第五章 秘客
“ 我?” 听着姑娘的话,卓画溪眼神微微流转。从她成为醉风楼楼主以来,便不再接客。这样的规矩,是醉风楼乃至城内都知道的,如此还硬要自己出面,想必那位“ 客” 的身份定然不低,“ 知道了。” 卓画溪并未拒绝,而是跟着姑娘走向了一间僻静的屋子。
醉风楼的房屋构局分为三部分,最外一层是那些只想着鱼水之欢的客人所用,其次则是一些除了风月之趣,更谈离殇之情的所谓“ 君子” 所享。而除了这两处地方,还有一处尤为特殊,比起窗外的灯红酒绿,纸迷金醉,这里更显幽兰僻静。这里多半来的都是王公贵臣,多半打着逛青楼的幌子而讨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这样的人,就算在如此安静的地方,也会有专门守卫把手门口。走到门口的时候,卓画溪已然能猜到自己要见的人只怕必定是皇宫中的某位大人了。
“ 姑娘,就是这里了。”
“ 知道了。你下去吧,” 卓画溪点头,挥了挥手。眼神扫过门外的两名侍卫,她的眼神不带着任何身为青楼女子的自卑,也不带着任何青楼女子该有的妩媚。卓画溪并为多与侍卫搭话,毕竟就算与他们开口,他们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一位侍卫进去通报了片刻,走出来的时候,说:“ 姑娘,里面请。”
“ 多谢。” 卓画溪走了进去。屋内桌前对坐两人,其中一人她认得,一身浅灰衣领尽显素雅,腰间玉带刻画涵养,岁月的痕迹并未让他看起来沧桑,而是替他美如冠玉的文雅增添了一丝男子特有的阳刚之气。那人是如今皇上的妹妹,二公主的驸马,君渊。论年岁,他年长卓画溪足有十岁;论时间,他们相识已有五年;论交情,也许可以称的算是知己。
坐在君渊对面的男人看起来明显比君渊年轻许多,若是定要说出来的话,他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发束冠,剑眉凤眸,从他的眼神里能看见一种名为果决的血性,比起君渊的霞姿月韵,他更显玉树临风。
“ 画溪来了,” 见到卓画溪走进,君渊很是自然地招了招手,“ 坐罢。”
“ 驸马今日有空前来,不怕被公主发现了闹的驸马不得安生?” 卓画溪还未坐下,就忍不住打趣着君渊,她单手拂袖,袖间莲花一朵遮住皓齿。
“ 就别打趣我了,” 面对卓画溪的玩笑,君渊并未在意,他倒了桌上一杯茶,递到卓画溪面前,“ 方才见你与那人纠缠许久,可会口渴,先喝点茶水。”
显然君渊目睹了卓画溪与王三的事情,她接过水,抿了一口,“ 好难得,君先生倒是有闲情雅致来我醉风楼看这等杂事。” 一声“ 君先生” 是私下卓画溪对于君渊的称呼,也许亦是对于君渊教会了她人生如棋的感谢。
在君渊与卓画溪交谈的过程中,对面的那人始终未发一言。他手中握着茶杯,一双凤眸看着卓画溪,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打量。眼神不带着一丝笑意,让他本就高贵的脸看起来多了一抹冷漠。
“ 还未介绍,这是文公子,文辞。”君渊温文尔雅地介绍。
“ 这名字倒是有趣的很。文辞,诗文颂辞,倒也别致。” 卓画溪听了名字,客气地赞叹着说。
“ 不过一个名讳姑娘便能如此说辞,姑娘的巧舌让在下钦佩。” 文辞虽然说的钦佩,然而他的眼神却丝毫没有任何真正的佩服的意思。从他的眼神里,卓画溪能看见的只是无尽的冷漠。
“ 公子过奖,” 场面的客套是一种所有人都为之厌恶,却又不得不为之的“礼仪”所在。卓画溪浅笑着说:“ 不知君先生与文公子此次找画溪所为何事?”
君渊一直很欣赏卓画溪的聪慧,他并未说话,嘴角微微带笑,眼神微侧示意文辞。文辞放下手中杯,双目落在卓画溪身上的时候,眼光中的寒凉尽显,“ 不知道姑娘可信仙魔,长生一说?”
“ 长生?” 卓画溪听着这样的天方夜谭,嘴角忍不住笑了出来,“ 画溪曾经听闻北海有鲛人,人身鱼尾,夜里歌喉尽展。然而,真正见过的又有几人?”卓画溪虽然说的轻柔,却也带着她的坚定,“ 画溪也曾见过有人炼制丹药,可求长生不老,然而真正长生的又有几人?更别谈所谓的修仙门派,那种道家画溪见过的并不少,只不过神仙,画溪不曾见过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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