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还真有这么一人,就是盛鬼卿,和陆小辞一样,两人土生土长常青村人士。于是陆小辞擅闯了临都兵马司,要不是兵马司中有去参加步家升学宴见过陆小辞的,陆小辞可能直接就被扣起来了。当然认出来了也只是被押过去。
见到盛鬼卿可谓是历经万难,盛鬼卿一看那些兵马司的人把那粗壮有力的臂膀架在陆小辞那竹竿一样纤细的小胳膊上,眉头都跳了几跳。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松开!”
那些人一看,赶紧行军礼。“左护法!”
“这是我熟人,你们还不快松手。”
“额,是!”
能进临都兵马司的人,一般都是家中不是那么厉害,然后有点真才实学的人,因为家中厉害的都去当御前带刀侍卫了,所以对于真正从边城厮杀过来的盛鬼卿,他们是由衷的敬佩。加上盛鬼卿平日里公正严谨,对他们也多有爱戴,他们也很是关心这位上司的个人生活啊。
一小兵勾肩搭背地道:“唉,还好听你的话,先把人压到护法这了,要是直接关进牢中被护法发现,估计,绕临都城负重跑十圈是少不了了。”
另一小兵回:“我也是有幸,那天跟我爹去张家参加那位女天才的升学宴。”
“你是说……那个八岁秀才,十一岁举人的那个女的?”
回应的是肯定的点头。
“天呐!老子一直怀疑那是个女的吗?”太厉害了,十一岁的时候他刚开始学棍棒呢,人都考上举人了。
“我刚才看着熟悉,才让你们压到左护法这。”
“唉,你这个意思,咱们左护法莫非……和那个女天才……有……”剩下的话说不下去了,用手势比对。
“这我可不知道啊!不过,你忘了,大皇子谋反那次,左护法可是火急火燎地往张府赶啊!”
“唉,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两人对视,猥琐一笑。
此时,处于两人话题中心的盛鬼卿还不知道他和陆小辞的奸情已经在他手下的心中落实了,看着自己心上人找过来的这种开心,是看见百花绽放,闻到木叶清香,听到雪花飘落的惊喜!
“小辞,今天你怎么有空来?”
“自然是想鬼卿哥哥了,所以来看看。”
盛鬼卿听完,心差点没飞起来,不过转念一想,陆小辞才不会无缘无故想起他来呢?想起昨天张家来拜托他们就成兵马司找人,盛鬼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辞,你是不是昨天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陆小辞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不善。“临都兵马司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盛鬼卿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临都兵马司只是奉命找人,其余的一概不知。不过最终找到人的还是六顺大夫亲自带的张府的护卫找到的,兵马司的人并不知道昨天到底所托为何事。”
“你猜到了六顺师父是找我是吗?”陆小辞说完,苦笑一声,紧接着又道:“鬼卿哥哥真的是长大了。”在常青村的盛鬼卿,哪来这么多心眼子,只看她失控的表情就能猜出昨天张六顺派人找的就是她。
原来是人都会变得,步微尘在燕州的时候是个耍宝有些瞧不起农民的富家公子哥,在临都就变成了人前谦谦公子;盛鬼卿在常青村的时候是一个心底单纯,有上进心的男孩,如今也能通过一个表情猜出整个事件的经过了,这副心性,没经过锻炼是不可能拥有的;在定州的时候,韩深对她多好啊,堪比第二个师父了,还会别扭地找借口帮她练字,回了临都之后呢?两人形同陌路不说,韩深对她早没了当初那份尊重了。
盛鬼卿局促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弱弱地叫了句:“小辞……”
陆小辞“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盛鬼卿现在的表情真真可以和四年前那个常青村的小男孩重合了,那个被她调侃了一句就气急败坏或者脸红半天的盛鬼卿。
但,也是在她有危险的情况下第一个赶来的盛鬼卿。无论是在常青村时被陆王氏堵在家中的困境,还是大皇子谋反那夜被堵在张府的生死之劫。
“鬼卿哥哥,其实我们,才是最像的人呢。因为我们出生的环境一样,家境也差不多。”那些世家子弟,终归跟我们不是一样的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盛鬼卿回忆往事
盛鬼卿完全不知道陆小辞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悲伤一会儿笑的,不过陆小辞说要去鲁州,盛鬼卿还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文官出门需要有武官在一旁保护安全嘛,这点小官对张家来说还是没问题的。两人都没在意这事,不过,有人在意啊!比如,原先的步校尉。
气冲冲地跑到兵马司,一看盛鬼卿那一脸不知所为何事的表情就气得肝都疼。
“我听说你要辞了兵马司左护法一职去当鲁州知府手下的小兵,你到底要干什么?”兵马司左护法这个职位上升空间大,还容易攒功劳,要不是他出面,盛鬼卿一个寒门子弟怎么轮的上,结果人家竟然还不干了!之前听说他抢了人头功劳不是还很生气吗!如今怎么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去给人当大头兵了!
盛鬼卿先安抚了步员外郎一番,把其摁坐下了,这才开始解释。
“步兄,我是不是之前跟你说过,关于我家里的事情。”
一提起这个话头,步校尉有些老实了,只因这个话题比较沉重,盛鬼卿双亲皆去世了。
“我说过,我小时候因为我娘是高龄产妇,奶水不够,得吃些精贵的米糊糊或者鸡蛋羹。可是家中条件不允许,爹爹就只能在已经大雪封山的情况下,进山打猎换些钱来。”
“可是谁知,这一去,就是三天没有任何音信,我娘受不了,去求村长,带上了家里所有的钱。村长终于是同意了,组织村里男人上山去寻找我爹。”
“我爹被抬回来的时候,身上遍布了干涸的血,都不知道伤口在哪。据说我爹身体都被冻僵了。我娘烧了好多热水,却不敢让我爹直接泡个澡。怕一冷一热我爹的身体受不了。就这样,从此我爹就得了风湿。家中靠着我爹那次上山打死的一头野猪,活过了那个冬天。”
“我娘没办法了,虽然舍不得还是把我送进镇里去当学徒。我就从小长在木匠的家中。开始学木匠很苦的,我无数次被那些工具划伤手。还不能抱怨,帮师父洗衣服做饭,伤口一沾水,更不愿意好了。如果天气冷的话,还会生出冻疮。”
话说到这,盛鬼卿顿了顿,换了另一种口气。
“不过,这一切从六顺大夫来到常青村之后就不一样了,六顺大夫医术高明,帮我爹缓解了很长时间的病痛。而且六顺大夫收了个女学徒。”
“那个女学徒,同样很可怜,父母很小就去世了,从三岁起就寄住在舅舅家。他舅舅在我们村里是有名的抠门,有名的额,怎么说呢,吹牛。她每天照顾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小小的身子,拔草,喂猪,赶鸭子,收拾家中的卫生,饭也不能好好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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