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她绝不会就此认命,他别想以为给了她安定的生活就想换得她的“合作”,他别想要她做个耳不聪、目不明的睁眼瞎子。
她要离开。
她抽取桌几上的面纸仔细地将她脸上的泪痕拭尽,她要保有她仅剩的自尊,她不会让他知道他伤她伤得有多么地深。
她走进卧室,看见床头柜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曼云强忍着想一把将它撕下来的冲动,拿起搁置在衣柜上的空皮箱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她听见客厅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没有缓下手边的工作,反而加快速度将她的衣服一股脑地塞进皮箱,武装好自已以面对他。
“你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疲累。
她头也不回,冷声道:“你看到了。”
他碰触她的肩膀“听我说——”
她甩开他,退离他一步,冷冷地看着他:“你还想要我听你那些昧着良心的虚伪话?”
“相信我,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他毫不心虚地回视她。
她摇头“我相信我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任你再怎么假装,我也不会再上当。”
她抓起皮箱就要往外走。
他拉住她,眼睛危险地眯起,声音僵硬:“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到了,我要离开。”
“你哪里也不准去。”他抢下她的皮箱随手往床上一掼。
她深吸口气,一再强迫自己冷静“我不要这种欺骗的婚姻,离婚的事我会请律师跟你联络。”
“我一旦结婚就没有离婚的打算,也就是说,你一辈于都休想离开我。”他的眼神、口气坚定。
她忍不住讽刺道:“当然,你好不容易骗到了我这个可怜的笨女人,怎么肯轻易放弃。”
他似乎也被激怒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欺骗你,我到底骗了你什么?”
“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你又何必再否认,我只是你娶来对付你在外边那一大堆女人的挡箭牌。”她忿怒地指控道。
“别傻得听信宋倩萍无中生有的谣言。”
她出言反驳“我相信我自己亲眼所见。”
“你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我和她的事三年前就结束了。”
“三年前?三年前一直拖到现在?你们根本就是余情未了,藕断丝连,你又何必娶我!”
他专注地凝视她“你不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吗?无论我跟她之间有过什么,那都是在你之前发生的事,你似乎没道理要我为它道歉,何况——”
他略微沉吟,接着道:“何况我们都清楚,你并不爱我,你这么生气会是在吃醋吗?”
曼云怔了一下,她心中有个小小声音也同样在问她这个问题。
她是在吃醋?
她在嫉妒邵齐曾经有过的女人?
不!不可能!
她驳斥心中的声音,她只是在生气,生气她被人利用,而且她绝对有生气的权利。
她开口申辩“我们的婚姻确实不是因爱而结合,但你有没有从我的立场想过,新婚之日丈夫的旧情人找上门来大吵大闹,我心中作何感想,难道我应该毫无异议地接受,谁又知道以后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为这点道歉,而且保证尽量不再让宋倩萍打扰你,更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上门牵扯不清。”他低头。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他们共同把握住现在即可,但她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她在乎他的过去,在乎曾出现在他生命中的事情及女人。
她无法就这么忘掉这件事,她忍不住去猜想他们曾分享的甜蜜过程,她就是甩不开愤怒、不悦的情绪。
不是嫉妒,绝对不是,她是气他利用她,曼云一再地企图说服自己。
她必须离开,在她更陷进去之前离开。
她摇头:“很遗憾我们的婚姻维持不到一天,我还是决定走。”
他脸上有着纯然的愤怒:“我说过绝不考虑离婚,你如果走出大门,明天报上一定会出现关于你的警告逃妻新闻。”
她瞪着他:“你在威胁我?”
他大方地承认“没错,而且我的威胁绝对会付之实现,你想让认识你的人看笑话?让关心你的芳姨,甚至贺梦凡担心?”
他死死地抓住她的弱点,邵齐就是这么强硬,这么惯于主宰一切。
他再进一步威胁“而且我保证,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毫无差错地掌握你的行踪。”
她往床上一坐,讥讽地一笑“你赢了。”
他看着她,缓和了口气:“曼云,自从我们决定结婚以来,一直处得非常好,忘掉刚刚不愉快的小插曲,我们从头再来?”
不愉快的小插曲?
他说得可真是轻松,他所谓的小插曲已经毁掉了她对他的信任,她不准自己再对他有任何的希冀,以免将来惹得自己失望、伤心。
她会留下来,但她会严守她的心。
她强迫自己冷漠地说“我走不了只好留下来,你也不必再强迫自己讨好我,说一些动听的好听话,你在外面的行为我可以不管,但我不要再面对今天这种场面,给我安静的生活就可以了。”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再试图解释只是拉长了脸,以同样冷漠的神情回视她。
她抓起皮箱从他身边经过,在他还没行动之前解释:“我睡客厅。”
他仍然拦阻她:“你睡这张床。”
“不必,关键在我,没有理由教你睡沙发。”
“我不准备睡沙发。”
她恼怒地声明:“我不以为今天晚上,我还能忍受跟你睡同一张床。”
“恐怕你必须委屈一下了,我不准备跟我的妻子分床而眠。”
“讲理点!”
他理直气壮地反驳“夫妻同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不讲理了?”
她挫败地低嚷“我不要跟你一起睡就是不要,我不要你碰到我!”
他逼进她,冷笑道“我的碰触真的有那么难以忍受?我们美好的初夜是怎么发生的?”
“那是错误!”她连退两步。
“美丽的错误。”他眉锋一挑,评论道神情一变!“而且我以后恐怕会经常犯这种错误。”
曼云又羞又气“你说过你从来不强迫女人。”
“我并没有打算强迫你,你如果肯对自己诚实,抛开幼稚的坚持,你就会承认你跟我一样享受它。”他又朝她逼进。
曼云的腿碰到床沿,她已无路可退,只能做最后的挣扎“如果还算是个正人君子,就离我远一点!”
“君子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扯不上。”他的脸不断逼近她。
曼云沉不住气地开始推他,但简直像是以卵击石,撼不动他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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