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灯蓦得亮了,朱樱宝小心的罩上纱罩,这种蜡烛不同于民间用的普通蜡烛,它不但亮,还带有淡淡的香味。朱樱宝挺喜欢用这个蜡烛的,不过她也想体验一下用夜明珠来照明的奢侈做法。
屋里瞬间亮起来,通透的如同白昼。朱樱宝终于看清,钟唯懿睡在窗边的琉璃榻上,和衣躺着,拱起腿。那姿势看起来很怪异,应该很不舒服吧!
朱樱宝慢慢走近他,看到他皱起眉头,脸色潮红的样子。烛光下,钟唯懿如玉的眉眼有些朦胧,但在柔和的灯色下,他眉间还是萦绕着一缕无法驱散的愁绪。
朱樱宝搬了个圆凳坐在榻边,静静地看他。他一直是笑着的,有时是玩世不恭,有时是冷凝如霜,但朱樱宝不可否认的是,无论他是哪种笑,都是雅痞共存,皎如玉树,无人能比的。
可此刻,他睡着的样子,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灯光照在他脸上,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清辉,他的五官好似都柔和下来。但朱樱宝觉得这样的光线却是恰到好处的,钟唯懿就像朱自清笔下夜里静睡的荷花,“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
光与影在钟唯懿身上奏出和谐的旋律,令旁观者沉醉难拔。
朱樱宝看着,竟然觉得有点口渴。她倒了杯茶,小口的喝着。目光还是没离开钟唯懿的脸,她忽然发现钟唯懿出了些汗,便拿了汗巾给他擦擦。
一手端着茶,一手伸过去给钟唯懿擦汗。未料钟唯懿就是这时候醒的,他一把抓住朱樱宝伸来的手,目光深邃的看着她。
朱樱宝两颊微鼓,嘴里的水还含着没咽下去。钟唯懿也不松开她,就定定的盯着她,朱樱宝觉得钟唯懿是不是还没清醒,悄悄地咽下嘴里的水。她眨眨眼刚要说话,就见钟唯懿的头动了动,她以为钟唯懿要起来,呼噜一声咽下水才张嘴,钟唯懿就拉过她亲了上来。
朱樱宝只感觉到有人遮挡住了她眼前的光芒,下一个意识,便是唇齿在纠缠,她的和他的。他抬起她的下巴,舌尖探进去在她齿间汲取水,好像是激渴的人尝到一颗鲜果,便不管不顾的先吃到嘴里,再用力的吸出它的汁水。而朱樱宝,就是钟唯懿嘴里的那颗鲜果。
朱樱宝被钟唯懿上来就亲的动作给弄懵了,也不知反抗,只在他带着酒味的舌头攻进唇齿间时配合的张嘴,让他吻得尽兴,品得痴醉。
等到钟唯懿松口的时候,朱樱宝已经是满脸桃红,眼里也有了潋滟水光,娇美的真像一颗鲜果。
钟唯懿抱着她,看她慢慢的平复着喘息,嘴角多了丝若有若无的笑。
朱樱宝是被钟唯懿拉过来的,所以此刻朱樱宝是趴在他身上的,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觉到他浑身滚烫,朱樱宝很不自在,动了一下想起来。
可钟唯懿搂得很紧,将她按在怀里,还伸出一手去摸朱樱宝有些红肿的唇瓣,却被朱樱宝扭头避开了。
“皇上醉了。”朱樱宝没看钟唯懿幽深的眼神,偏着头声音喑哑里又带着自持的清冷。
钟唯懿的手落在她耳垂上,轻轻捏了捏,他松开手,在朱樱宝坐起来的时候自己也起来靠在了榻背上。
“你去哪了?一天不见影子。”钟唯懿仍然是曲着腿,然而慵懒而坐的样子却不输他睡着的时候。他目光扫了眼所在的屋子,随手拿起了榻便木几上的杯子抿了口水。
朱樱宝有些僵硬的坐着,见到钟唯懿拿的杯子,眸光闪了闪,乖巧答道:“我去描春宫了,那里景色不错。”
“是吗?”钟唯懿似乎不关心朱樱宝的去处,手里转了转杯子,漫不经心问。“那里住的是谁?”
朱樱宝闻言有些惊讶,钟唯懿竟然忘了那里住的人是谁,可见有多久没去看向贵人了。但是后宫美人这么多,几日未见就不记得了也是常有的事。可朱樱宝对钟唯懿这不在乎的语气竟有些小失望,她淡淡回答:“是向贵人。”
钟唯懿眼睛眯了眯,放下杯子。朱樱宝坐着平静了会儿,看到榻边落着的汗巾,捡起来洗了拧干,微犹豫后还是坐在钟唯懿旁边给他擦脸。
“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吧?要不要用膳?”想起常林士说他今天心情不好的话,朱樱宝觉得还是多顺着点他比较好,毕竟他是她的长期饭票,虽然开始接触时有些不愉快,但既然要一起搭伙过就还是把关系弄融洽的好。
钟唯懿侧眸看她,他亮亮的眼睛看的她又紧张起来。朱樱宝努力露出笑容,轻声道:“或者你还是先换件衣服?你身上全是酒味儿……”
后面就有点嫌弃了,朱樱宝还是不太习惯伺候一个身上满是酒味的男人。她极力掩饰自己的不情愿,但到底不如面前这个修炼多年的人技术精湛,两下子就被他看穿了。
“怎么,嫌弃朕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看到他危险的笑,朱樱宝连连摇头否认。她调整了下表情,让自己的不乐意变成喜欢中带点委屈的状态,弱弱道:“哪有!我就是觉得吧,夜有点深了,皇上也累了,就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我这是为了皇上好!”她特意强调,努力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真诚。
钟唯懿勾勾唇,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道:“好吧,朕就姑且信了你的话。”
朱樱宝轻轻松了口气,要继续给他擦脸,却被他握住手:“叫常林士进来,你也去梳洗吧!”
朱樱宝的笑一下就没了。钟唯懿这什么意思,今晚,他要留宿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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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浓伺候着朱樱宝卸妆清脸的时候,她都在想这个问题。怎么办呢?虽然钟唯懿长得不错,她也是他名义上的老婆,可她还没这么快就能接受跟他睡啊!
尽管她经常被他的脸迷到,但就这样交出自己纯洁了二十年的少女心,她还是难以做到!呜呜~可不可以跳过这一环,他们先从简单的朋友做起!
朱樱宝羞愤又烦躁的戳着簪子,一下没把持住插到了自己指甲缝里,疼得她脸都皱成一团了,秋浓见状忙拿来干净水给她洗了又抹上药膏。
“娘娘,您手里扎了跟刺,奴婢给你您挑出来。”秋浓看了看朱樱宝的手,请示道。
“嗯,拿个亮点的灯过来。”朱樱宝吩咐冬何道。
冬何往房里看了看,出去拿灯去了,更亮的锦明灯都是放在外厅照明的比较多。她掀开帘子出去的时候,朱樱宝看到了玉门上挂着的红色锦灯,火红崭新又明亮,在黑夜里看起来温暖极了,像是集尽了世间的希望,只在这一刻点燃为你引路。
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今天去描春宫,在宫门口看到的挂在那牌匾左右的,破烂又失了颜色的旧红灯笼。
看着冬何拿进来的锦明灯,朱樱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拾掇好自己,朱樱宝在卧室外,又遇见了守着的常林士。常林士白胖的脸上虽然不见笑容,却也没了接朱樱宝回来时的冷峻阴鸷。朱樱宝走过去,抿抿唇,道:“常公公,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件事?”
常林士看了眼朱樱宝,对于她带了恳求的语气微微惊诧。但转瞬间,他又微躬腰,语气平和浅笑道:“娘娘请说,奴才先听听是什么事儿?如果奴才没那个本事却应承了娘娘的事儿,那奴才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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