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声音似乎像个年轻人，王凝海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但不论哪种，都说明了一个问题——瘤脑，已经在暗地里秘密发展起来了，他们缉瘤组或是别的地区的专业屠夫，都不曾察觉这件事情。
王凝海起了抓捕他的心思。
攻击越发逼人。
一直以娱乐语气调侃王凝海的蒙面客感到力不从心。
先不论对方的力量，单是她的速度和体技的变换便让他这个出道不久的新人缓不过来。
他获取的信息里，王凝海虽然难对付，可不是这般难对付的。
需要击败的对手一下子严重打破了蒙面客的认知，他不得不把焦点放在在场的其他人身上。
任林……
只有他了。
按照目前的形势，蒙面客觉得如果要逃跑的话，王凝海不一定能拦得住自己。
而在逃跑的最后，他还想拼一把。
“任林，袁秀在里面！”，说着，蒙面客扔出了系在腰间的匕首，撞碎了冰床上的屏障。
王凝海目露危险的光芒，正要返身阻止，蒙面客却咬着牙不依不挠地缠了过来。
千万要成！
与认真的王凝海对抗，他都不敢多分出一丝目光。
只能在口头上诱使任林。
“任林，你担了那么多年的恨，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只要一击，你用那边的匕首捅进去，袁秀就死了。”
“她一死，你才是真正的解脱。”
“一旦你动手，我还有机会带你和瘤种离开。但是如果你不反抗，落到缉瘤组那里，长盛球一定会死，而你作为豢养它的主人，私罪在上，要让袁秀得到应有惩罚的几率就少了太多。”
一瞬间，蒙面客丢弃从容的表象，像一个传销者一般，诱惑着任林的邪心。
他说得不完全对。
至少什么带瘤种离开的话，任林很难相信。
只是他说得也没错。
袁秀是自己心里的一根刺，从天灵盖贯穿到了脚底板，无法抹杀。任林甚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不是他亲手除掉她，自己永远也不可能获得新生。
任林的心意已经非常明确。
袁秀，必须由他处死。
他仅犹豫了一会便燃起希望之光。
神兵破损带给他的疼痛直接抛却。
在蒙面客的希望下，任林滚到了冰床旁，捡起匕首就朝袁秀的脑袋上扎去。
可是意外的，匕首一进入袁秀的脑袋，第一反应并非喷出鲜血，而是整个人化作了虚无。
怎么回事？
任林惊愕地睁大眼睛。
“王组料到你会动手，所以我们早就将袁秀转移到了别的急诊室。”
席孟然站在任林身后，带着丝缕忧愁的声线仿若古时幽琴，令人止不住唤起伤心过往。
“为什么？！”，任林崩溃了。
他只是想除掉那个该死之人而已，为什么他们不认同自己？！
从前受过的屈辱，难道就让它随风而去吗。
席孟然不忍见他悲极的神情，便从后面拥住了他。
“她会受到惩罚的，任林，我求你，信我一次。”
任林哪还听得进去他那些话，登时反抗起来，在席孟然怀中扭动。
啧！
怎么这个人又冒出来了。
蒙面客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他竭尽全力地吸引着王凝海的注意力，而另一方面，则掏出隐匿在腰间的遥控器，驱动了组织安装在瘤种身体里面的感应器。
方才瘤种能够从老远的五角巷赶来，就是它的功劳。
瘤种突而发疯似地拍着胸膛，可控的毒刺像是受了刺激般起起伏伏，“吼”，发出一声怒吼，它红着眼朝任林那个方向移动。
拍死他！拍死他！
脑海里的命令宛若魔咒，让瘤种难以拒绝。
不行！
他是伙伴！
终年来的相处使得长盛球有了一丝不属于它这个物种的意识。
他在尽力地反抗，反抗这道拍死任林的命令。
难捱的斗争终究还是分出了结果，身体里的程序到头来还是战胜了难得的意识。
绿色的大掌顺着任林席孟然相拥的弧度往下劈去。
忽有所感的席孟然霎时将任林推了出去。
瘤种的攻击，稳稳当当地朝着他落了下来。
这就是蒙面客打的主意。
表面上伤害任林，实际上呢，是要重伤那个一直将任林抱在怀里的席孟然。
没了席孟然，他再重新下达一个寻找袁秀的命令，依旧是由自己拖住王凝海，这样实验可以照常进行，而屠夫那边，也损失了一名能将。
“咔”，断掌未能落在席孟然背后，一只手臂如横梁横亘于他们之间。
是……
王凝海！
她竟用单手阻挡瘤种的攻击。
那是强使长盛球以来最猛烈的一击了。
蒙面客没有忽略那道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王凝海垂下的右手软若无骨。
手，断了。
“王组。”，席孟然惊呼。
另一方蒙面客则是痛快不已。
简直不能太妙！
暗喜之后，蒙面客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迅速绕过王凝海，抄起任林就要离开。
背后的瘤种齐齐跟上。
他们很快就可以成功了。
蒙面客已经快要压制不住疯狂轻扬的嘴角。
不过可惜了，他的快乐仅存几秒钟。
蒙面客双脚还没有踏出急诊室，他的腹侧又中了一刀。
能给他这种攻击的只有一个人。
任林。
那小孩的脸上还挂着未能完成心愿的恨泪，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将握着手中的刀子插进了蒙面客体内。
“不要……不要伤害大哥哥。”
任林的反应没有蒙面客几人那么快，意识仍然停留在长盛球要攻击自己，而席孟然又将自己推开的场景。
他下意识地以为席孟然受伤了，而此时不管是谁在他身旁，他都直接递上了一口刀子。
蒙面客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那里是他刚刚受伤的地方，才愈合不久又被开了一道，蒙面客痛得闷哼一声。
与此同时席孟然收回对王凝海的关注，墨剑一出，与受伤的蒙面客缠斗起来，后者手忙脚乱，不得不放下任林。
可恶。
蒙面客招来瘤种，与自己一同对付席孟然。
但是仅仅断了一手的王凝海仿若无事人一般地又耗上了他和瘤种。
情势对他们极为不利。
尤其是，王凝海趁机扣下瘤种的脑袋，并且来回在地板上摔打它，瘤种失去知觉后，蒙面客知道今次的计划失败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说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势。
气急败坏的蒙面客自然不愿意空手而归，且今天之后，任林和袁秀的恩怨也会得到解决。所以他干脆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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