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莞望着他被怒火熏红了的双眼,心里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她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叽嘲的苦笑,“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的。”她盯着他因愤怒而扭曲了的脸,眼泪不自觉从眼眶里滑落。
他气急败坏地将她甩到床上,对着外面咆哮大喊:“把张良辅带进来。”
很快,依然被反绑着的张良辅便被带进了内室。此时的张良辅已经落魄得不像样子,头发散着,脸上身上污垢满布。
张良辅被迫跪在那里,而兀术阴狠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满脸惊惧的赵莞,他走到她身边将她一把拉进自己怀里,恶狠狠地说:“你们俩不是想双宿双飞么?现在我就让你们明白,这一辈子你们都休想。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现在就证明给他看。”他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粗暴地吻她。
赵莞拼了命地反抗,撕声地对着他哭喊,“你疯了。你这个疯子。”她真没想到曾经爱着自己、自己也爱着的这个人,会变成这个样子,竟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这样羞辱她。不对,是她错了。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一个粗暴、野蛮、竭尽所能地折磨她的恶魔。
张良辅不敢看床上那一对相互“厮杀”的男女,他埋着脸无声痛哭,心里悲痛到了极点。
面对失去理智的兀术,赵莞拼尽了全力抵抗,最后在他大力的钳制下,她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的心‥‥‥也痛麻木了。
她放弃挣扎,如木偶一样由他摆布。
面对木然的赵莞,兀术却停手了。他看着她没有一丝生气的脸,突然醒悟过来。他将已经被他弄得衣衫不整的赵莞用被子盖住,挫败地坐在了床上。
他看了看痛哭流涕的张良辅,对着外面喊:“把人带出去。”随即便有两个人进来将张良辅押了出去。
赵莞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若不是还能听到她微微的呼吸,兀术差点以为她死了。他将被子拉开,见她正双手用力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一脸的害怕与防备,就像一只濒临死亡可怜无助的小兽,明明已经走投无路却依然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他瞥见她胸前的缠胸布,一整块大大的白布将整个胸脯紧紧缠了一圈又一圈,硬是将原本丰挺的双峰裹成了平地。他眉头一蹙,勒得这么紧,不难受么?她还能顺利地呼吸吗?
他强搂过她,不顾她的挣扎,将她胸前的缠胸布慢慢解了下来,然后将她的衣衫拉拢,重新给她盖好了被子。没过多会儿,他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出了内帐。
他亲手端了一份饭菜进来,他来到她身边将她拉起来,“起来吃点东西。”他记得自她回来到现在,她一直未吃过任何东西,连水都不曾喝一口。
被他强拉起来的赵莞用手拉住胸前的衣衫,摇了摇头。
“多少吃一点,免得到时病了拖累我。”他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很不温情,但中心意思还是在关心她。
赵莞被他强迫着勉强吃了一些后,饭菜撤了下去。她正想躺下,又被他拦住了,“刚吃饱别这么快躺下,不益消化。”
面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赵莞最终妥协了,她靠坐在床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里。他一直坐在她身边,俩人明明挨得那么近,却是相对无言,谁都有话想说却谁也不愿意开口。
其实她心里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他的,比如他是怎么知道她想要逃跑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的?他为什么在发现的时候不阻止她偏要走出来这么远才拆穿她?可是,面对他野蛮的暴力,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她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坐在她身边的兀术终于打破沉默开了口。
“没什么好说的。所有的一切你都看在眼里了,还要我说什么。”她知道他的意思,无非是让她给他一个解释,一个为什么要逃跑的理由。可她也生气,气他为什么要这样耍着她玩?明明早就知道她要逃,却故意让她白忙活一场后全数落空。这种被人戏弄于股掌之间的失败感实在让她接受不了。
“我是看到了。但我要你亲口对我说。”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架势,赵莞只觉得身心俱疲。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随便他想怎么样吧。
看到她又是一副如死人般的模样,兀术再次怒了。他一把拽过她的肩膀,双手用力捏在她的两侧肩头,冷眼看着疼得眉眼紧蹙却不吭一声的她,心中火气更旺。他大力甩开她。她重重撞在床内侧的毡墙上,幸得那毡墙是软质地的,若换作以前住的别院,怕是这一撞能把她撞出脑震荡不可。
兀术气急地下了床,怒气冲冲地出了帐,自此一夜未归。
☆、第四十七章
赵莞在床上坐了一夜,也哭了一夜。以后该怎么办?之前的所有希望都落空了,她已经没有办法去找九哥了,没有人能救自己在上京受辱的家人了。
还有她的师父张良辅。以兀术惯用的手段,他绝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死。他会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折磨他,虐待他,让他受尽心灵的摧残。她真害怕他会这样对待张良辅,而自己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
天大亮后,外帐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几个侍女闪身进了来,她们有的端着洗漱用具,有的端着衣物钗钿。
因为一夜未眠加上哭泣,眼睛实在肿得厉害。侍女们用热帕给她敷了又敷,依然不见好转。她木然坐在铜镜前,不曾看过镜子一眼,任由她们给自己拾掇摆弄。
兀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帐内,他背手而立,望着那像失了魂一样的人儿,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莫名烦燥起来,最后无声出了帐。
他再次回到帐中时,赵莞已经被打扮好了。侍女们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硬是将一双红肿如桃子似的眼睛恢复了七八分。
他让人端来了早膳跟她一起吃,若不然她这一天怕是又会水米不进。
俩人默默吃着东西,整个大帐内只听到碗碟发出的清响以及细微的咀嚼吞咽之声。她就着小菜随便吃了一小碗粥后便放下了碗。兀术并不逼她一定要吃多少,只要她一日三餐能进食就行。
回到内帐时,她赫然发现放在案几上的两样东西,一个白色的绢帕和两包银锭子。这两样东西其实一直放在那里,只不过昨天的她只顾着哭去了,再加上又跟兀术大闹一场,所以她直到现在才留意到。
这两样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只看一眼她就肯定那是自己之前的随身之物。可是那绢帕,她明明已经把它埋了的。还有那两包银锭子,刚好在要离开的那一刻不翼而飞。而今这两样东西竟出现在兀术的帐里。
现在真是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平日点滴的行踪,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那绢帕被她埋好后,估计她前脚刚走,就有人后脚跟着将东西挖了出来献给了他。那两包银锭子就更好理解了,她要逃便把她赖以生存的东西拿走,让她一步步陷入困境。而帮他做这些的,自然是乔装成了药仆潜伏在她身边的韩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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