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傻!当初她如此掏心掏肺地对待韩常,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人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却不曾想,他一直是在骗她,对她的所有的好也不过是为了取得她的信任。他也的确不是池中物,他是金国从四品的昭武大将军。
她感觉到兀术就在她身后,她怒火中烧,抓起桌上那两样东西用尽全力向他砸去。可她哪里能砸得中他,他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那飞身而来的袭击。然后,俩人都清楚地听见地上响起一阵脆响。齐齐朝那声响之处望去,见原本已经断成两截的杏花簪,此刻更是被摔成了数截碎子,彻底的分崩离析了。
赵莞的胸口一阵闷痛。她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这两日军队里生病的人得到了好转,张良辅之前开出来的预防药方给士兵服用后,后续便没见有人再生病。这水土不服与南方的湿热症总算是控制住了。
“据探子来报,那赵构此时正在扬州的行在里吃喝玩乐呢,快活得很。”
“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吃喝玩乐。这样的宋朝若不灭,本太子都觉得对不起九天之上的天神。”
“那四太子决定何时行军?”
“现在军中情况如何?”
“基本已无大碍,之前病着的也好的差不多了。”
“吩咐下去,明日再休息一天,后天一早出发。”
“是。那赵构若知我们大军追击,怕是又要逃跑了。”
“让他逃!我看他能逃到哪儿去。”
……
赵莞躺在床上睡回笼觉,听到外面俩人的谈论后也彻底清醒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里,那两个人之中除了兀术外,另一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韩常。她曾经与韩常朝夕相处一年,他对她那么“好”,她那么信任他甚至崇拜他,可现在看到与之前判若两人的他,她还是忍不住伤心,忍不住怨恨。
韩常走了后,兀术并未进内帐来。外面安静了一小会儿后便总是陆续不断地有人进来报告军情。赵莞躲在帐门后仔细探听他们的谈话,关于九哥的消息不断从他们嘴里报出来。
他们总在说九哥如何如何的不好,如何的昏庸腐败不思进取。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曾经文武双全的九哥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的胆识和气魄,曾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宋金交战之初,金人要求大宋出使一位王爷和大臣到金营做人质,几十个王爷当中,只有九哥敢去,并且是他主动请命的。他到达金营后,因为气宇不凡,冷静沉着,斡离不怀疑他肯定不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定是哪个将门虎子冒充的,于是把他放了回去,要求换了五哥儿肃王前去。
那么有胆识、有担当的一个人,她不相信他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懦弱无能的样子。虽然面对金军的追击他总是不停地逃跑,但随着这一路南下后,她慢慢想明白了,她相信九哥一定有他的苦衷和无奈。以大宋现在的力量,要与金国硬碰硬只有自取灭亡的地步,所以他只能跑,他定是想‘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不死,就总有反击的机会。反之,若被金人抓住,就真的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大宋也彻底亡了。而在上京完颜阿骨打的陵墓前,又会多一个人给他行‘牵羊礼’。
到了午膳时间,兀术走到床边看了看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赵莞。他知道她没睡,于是轻声说道:“起来吃饭吧。”
赵莞没反应,她实在没什么味口,也不想跟他一起用餐,本来就没什么食欲,跟他一起就更不想吃了。
兀术看她又一副要绝食的样子,说出一句狠话来:“你想让我把你拎起来吗?”
赵莞终是徐缓睁开了眼睛。无奈明知道这样的抗议在他面前是多么的徒劳,却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作无谓的抗争。
她起了身由侍女简单梳洗后,跟他面对面坐着用膳。面对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依然提不起兴趣。只象征性地用筷子夹自己面前的两道菜,其它的一概懒得碰。兀术见状,从自己面前夹了一些放入她碗里,并看着她吃。她也顺从地一点一点将他所夹的全吃了,虽是味同嚼蜡,但她还是忍着吃下去。
一顿饭又是在俩人压抑的沉默之下吃完的。兀术因为军务繁忙,吃完之后便忙自己的去了。在临走之时,赵莞向他提出想要去看看张良辅。他一口回绝。他心里还憋着一口气没法散开,他表面上看起来虽平静,但他只是在强迫自己忍耐,他在压抑自己,他在等她亲自给他一个交待。在她没有作出解释之前,他宁愿相信只是自己的误解。
赵莞想自己去找一下张良辅被关在什么地方,她想去看看他是否有受到兀术的百般折磨。她朝帐门处走,门口的守卫将她拦住:“侧太子妃请留步。四太子交待侧太子妃不可离开大帐一步。”
她被囚禁了!
仔细想想,被囚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现在的她,说难听点就是一个逃犯。
回想一下这几年来,其实她一直都处在被软禁的状态中。从来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哪怕曾与他那段短暂的蜜月期,她也是不得轻易离开他所控制的范围内。
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了,到了晚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夜已经有点深了,兀术还是没回来。她让侍女进来重新点上了灯,起身坐到铜镜前,望着镜子里苍白的容颜,这两日来,她未曾正眼瞧过自己一眼。她恨自己,恨自己这张脸,恨自己愚笨的脑袋。
外帐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很快便见兀术晃着身子进了来。他眼睛充血,满身酒气,走路东摇西晃……
两个侍女上来扶住他,他两手一抬将俩侍女扒到一边示意她们退下。
赵莞从铜镜前站了起来,漠然地望着醉得一塌糊涂的兀术。
☆、第四十八章
兀术看着她,头重脚轻的感觉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可他是人醉心未醉。他很想上去抱抱她,好久都没有好好抱过她了。刚一迈开步子身体便一个趔趄朝她倒去。她一惊,本能地伸出手臂想要托住他,可俩人的体重悬殊太大,本想托住他反而差点被他压倒在地,是他反应快及时用一只手撑在了梳妆台上而没有让自己摔倒,并用另一只手将也险些摔倒的赵莞抱住了,避免了一场俩人摔成一团的狼狈。
她紧勾着他肩膀惊魂未定,他却极度迷恋极度渴求地深吻起她来。他搂着她一步步朝床的方向退去将她压倒在床上,“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还是一心想要离开?为什么要辜负我?” 他边拉扯她的衣衫一边责问她,又像是在含糊自语。他大力地抚摸甚至啃咬她的身体,在她雪白柔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紫红色的印记。他胡乱扯掉她的丝绸长裤,完全不等她准备便长驱直入,动作粗暴而急切,每一下猛烈的冲撞除了是对她肉体的沉迷之外,更多的是在发泄内心深藏的怨怒。他毫不顾及她的感觉,额际青筋暴凸,如发了狂的野兽一般。直至看到她不住地挣扎着喊痛后,他终于停止了自己的疯狂。看到她因疼痛而冒出来的细密的虚汗,突然心生怜惜,轻拢了拢她额前濡湿的鬓发,然后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不断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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