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虹面色黑了一半。王爷他这是……打算让她从荡妇成了妒妇不成?
“诸位姊妹,你们先回内院吧,待到王爷回府,我自会跟他说去。”
“欸,王妃使不得,使不得啊!”叶管事忙跳出来阻止。
“怎么个使不得?”白初虹蹙眉。
“王爷已经下令,无论如何,今日定要将诸位姨夫人送出王府,一个也不准留。”
闻言,绕着白初虹排成一圈的姨娘们,霎时哭得更伤心了。
“叶管事,你就先照我的吩咐办吧。”白初虹一脸伤神的说道。
“王妃有所不知,王爷已经下了重令,非得让小的照办不可,若是不能遵照王爷的命令把事办好,小的恐怕……”
这下改换叶管事求饶了。
白初虹自是明白叶管事的难处,聂紫纶治下颇严,整个王府上下,没有人不畏惧他这个主子的脾气。
她不好让叶管事为难,可又不能撇下这些姨夫人不管,当真是好生苦恼呀!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坐视不管,再怎么说,今日易地而处,若换作是她被遣出王府,肯定也宁死不从,毕竟这攸关下半辈子的活路,出嫁从夫,若遭夫抛弃,寻常女子焉有颜面在外家立足?
思及此,白初虹心念一定,斩钉截铁的道:“诸位姊妹莫怕,只要我在王府一日,诸位便能继续待在王府,没人敢驱赶诸位姊妹。”
叶管事与茉香等人听得脸色发青,倒是跪了一地的姨夫人们,顿时破涕为笑。叶管事傻了:“王妃您这是……”
“这事我自会同王爷说去,其他人都别管了。”白初虹说道。
见她态度如此坚持,叶管事怎敢拂逆,况且,如今王妃可是王爷的掌中宝,王爷不在,王妃最大,得罪不起啊!
于是,浚王府后宅这帮姨夫人们,在得了白初虹的口头承诺后,便欣然回到后宅。
经过此次,这些姨夫人也算是看明白,往后她们之中,谁都甭想在浚王府里兴风作浪,更遑论妄想主持中馈,若要在王府安生度日,她们都得看韦氏的眼色,学着讨好巴结韦氏。
白初虹另外还吩咐了管事,后宅一切照旧,每月该往各院送去的例银,该分拨下去的绸缎首饰,半点都不能短少,其他人若有任何异议,便找她说去。
茉香忿忿不平的抱怨:“王妃,您何必对那些姨夫人这么好呢?过去她们都曾欺负过你呀!”
白初虹笑了笑,道:“她们过去待我确实不仁,但你要记住,人若有难,你施恩于他,日后必将为自己招福,再说,人情在,日后好商谈,做人尤忌事事做绝,一旦做绝了,必定招祸。”
茉香这才明白主子的心思,不禁赞叹起她的宽厚与聪慧:“还是王妃宅心仁厚,好生英明!”
待到聂紫纶下了朝,回到王府时,一进门便见自家王妃面色冷淡,端坐在正厅的黄梨木椅上。
聂紫纶眉头一拧,快步迎上前。“发生何事?是谁惹得你这般不悦?”
白初虹淡睐而去,唇瓣微抿,道:“整个王府,除了王爷能让妾身开心不起,还会有谁呢?”
聂紫纶见她薄嗔的面容上,透着一丝顽意,心下不禁一柔,伸手握住她交放在腿上的纤手。
正文 第三十七章
他扬起百般宠溺的笑,问道:“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让我家王妃不开心了?”
她抽出手,在他修长的手背上轻拍一下,佯装薄怒地质问:“王爷为何要把姨夫人们全逐出王府?”
他挑了挑眉,任由她对自己没大没小,笑道:“她们于我,没有意义,与其让她们留在王府里滋事生非,倒不如让她们离开。”
“王爷这分明是想让妾身被冠上妒妇的恶名。”她叹气嗔道。
“妒妇又如何?”他笑得狂妄。
“王爷真是……”她哭笑不得。天底下有哪个做丈夫的,乐意见到自己的妻子被冠上妒妇之名?
聂紫纶摸摸她的脸颊,眼底是浓得藏不住的柔情,道:“浚王府的后宅,有你一人便已足够。”
她知道,尽管他不是贪色之辈,但一个男人能为她做到这般,甚至不惜遣逐所有侧室,由此可证他对她的心意有多深重。
他垂下眼,语气有些沉的说道:“倘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绝对不会纳侧室,更不会让任何女人踏进浚王府一步。”
心细如她,自当晓得,聂紫纶肯定是拿自己与简士昌相提并论了。
她握住他抚在颊上的大手,巧笑嫣然,道:“王爷不介意妾身曾经嫁过人,曾经伺候过其他人,便已是妾身最大的福气,王爷莫要多想。”
他望着她那双透着慧诘灵光的眼,笑了,捧起那张娇颜,顾不上是在正厅里,低头便落下一吻。
一旁伺候的丫鬟们见状,全羞红了脸儿,一颗颗头颅低了下去。
白初虹脸泛霞霓,举起粉拳,轻轻捶了他的肩头一下。“王爷请自重。”
他知道她不喜在外人面前失态,笑着由她,并拉回正题:“我听说你把那些姨娘又安置在后宅,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王爷才刚回府,连口茶都还没喝,便已经知道这事,妾身的一举一动,果真瞒不过您的眼。”她取笑道。
他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出了正厅,往内宅里边走。
回到寝房,进了屏风之后,白初虹着手帮他解起官袍,边说:“她们若是回了外家,肯定会受尽白眼,王爷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厚道。”
“要不,我让帐房多给些银两,或是让她们自行进库房拣选,总之不让她们两手空空的离开,也算是不亏待她们。”聂紫纶淡淡说道。
他向来如此,官场上不见血的厮杀,贵族间权势周旋,长久以来,他只在乎自己,谁哭谁笑,谁悲谁喜,一概与他无关。
除了她。
她是唯一一个,让他放上心尖的女人。
他在乎她的笑,在乎她的眼泪,在乎她是喜还是悲,哪怕她不在身边,她的身影依然萦绕于脑海,左右他的思绪。
“虹儿,我只要你欢喜,你才是最重要的。”
解着官袍的纤手一顿,白初虹抬起眼,迎上他温柔的目光,心下一软。
“虹儿何德何能,竟能得王爷这般宠爱……可我是主母,我得替王爷与王府的名声着想,虹儿可不愿见到王爷为了妾身,成了薄幸之人,况且,那些姨夫人的处境确实可怜,女人若离开夫家,焉有活路可走?王爷此举,着实不妥。”
“听你这意思,是打算让她们继续待在浚王府?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一点也不吃味?”
他知道她做事向来圆融大器,可也明白她难忍与他人共事一夫的刚毅性情,正因如此,他才决定散了后宅那些莺莺燕燕。
“老实说,妾身有什么资格吃味?能得王爷垂青,记挂在心上十年,妾身只愿下半生回报王爷的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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