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惑_夏阳白【完结+番外】(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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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嫌自己那件棉袍子过于单薄的长歌没有客气,立刻伸手接了过来,厚颜无耻地忘了昨天晚上不搭理人家的示好。

  长歌右手本不太好使,身子越发笨重了,怎么也没办法将那氅披上,两个女侍很不耐烦,因为得过吩咐还不得不上来帮手。

  披好大氅,两个侍女又不耐烦地催促着,长歌撇了一下嘴,想将来如果逃出去,生下孩子,年三十,一定要一家人围着炉子守岁,谁也不许先去睡觉,长歌忽想到到时候一家人有可能不包括傅离,不仅有些黯然伤神。

  在风镗镇,齐征再一次错过了机会,就到了吉太,吉太是个大城镇,又有苍邪的军队,是个没有机会下手的地方,然后一路又行几日,吉鲁忽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停留了下来,这镇人不多,是无论是德州还是吉太的军队赶过来,都需要相当的时间,而这里再不动手,吉鲁这一行人下一站就到达苍邪的皇都德州了,那就是真正义意上的没有机会了。

  肚子越来越沉重的长歌只能当个木偶了,吉鲁叫在哪里停她就停,吩咐什么时候走她就走,在冰冷的被窝里打了半夜的抖,终于慢慢暖和起来,肚里的小家伙也乘此机会蹬了几脚来凑个兴致,长歌摸摸肚子,开始给小家伙起名字,男孩子就叫个傅出,女孩子叫傅心好多听,想想自己取的名又觉得特别好笑,忍不住捂着嘴偷笑,负心女,真好,以后让她负天下男人,也不让天下男人负她!

  长歌正在窃笑,忽听外面有人道:“干什么的?”

  然后长歌听到有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道:“王子殿下让店里给里面的贵人送夜霄。”

  然后听到外面一阵检查的声音,才听到一个人用苍邪话讲了什么,那怯生生的声音没回答,长歌也有几分紧张,果然没一会就听到盘子咣当的声音,然后就是一急促的打斗声传了进来。

  长歌一听就急了:你个凤丫连苍邪话都不会讲就敢用这招,你不是送死来了?

  但外面越打越厉,长歌不知道凤丫一个单薄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能耐,可以弄出如此大的声势,于是很想到窗边看看,但那两女侍握着刀守着榻,一步也不离开,长歌望着那两把虽没对着自己,但却发着寒光的刀不免有几分胆怯,只因为吉鲁有几分中意自己就弄得这么草木皆兵的?吉鲁为自己摆这么大的阵式,到底在防谁?

  长歌缩在被窝里正理不清的时候,门一下被推开,一股冷风进来,一个苍邪人讲了什么,两个女侍忙把长歌从被窝里拎了出来,长歌可真是从心里舍不得自己刚刚捂暖和的这个被窝,两个女侍忙将衣服胡乱地裹到长歌身上,然后便将长歌护在中间,这种待遇很象保护,但实质上是怕自己被人劫走,长歌伤心,暗暗骂着吉鲁说的比唱的好听,又听外面传来苍邪人用苍邪话喊着什么。

  两个女侍越发紧张,长歌小心把靠自己近一些的刀推开一些,喘口气:自己真的是什么重要人物,吉鲁需要这样吗?

  齐征看着吉鲁和长歌入住的客栈,里面一片混乱,至少有两拨人马在里面,在水底破坏他好事的人,现在下面的人已经查清了,知道了就是那个叫凤丫的,另外一拨就是那群邛国的遗老们,邛国遗老们水平不行,但最善折腾,所以动静着实不小。

  齐征静静地看着,一个下属急急过来道:“大护法,客栈除了吉鲁带的那一千人,周围出现了许多可疑的人,南边还出现了近万人的军队,应该是从吉太城来,客栈不时有信号发出去,那支军队接到信号,正在向小镇移来。”

  齐征愣了一下,如果只是吉鲁带的这一千个人,他的两百个鬼影子对付是绰绰有余,一直因为腊八传的一张纸条没有动作,让凤丫与邛国的遗老抢了先,他们一抢先,竟一下闪出这么多人,难道吉鲁用长歌故意引主子出来的,按理吉鲁并不知道主子的身份呀,为什么有这样的布局?

  齐征立刻让所有人马停止了动作,派出人仔细打探,然后再最快地通知傅离。

  傅离得到了齐征的消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回想找到长歌的整个过程,与吉鲁在大湾渡口遇着应该是偶然,吉鲁是送西娅完婚逗留在了大湾渡口,怎么行了一个多月忽变成了有计划的引诱自己救长歌呢,按自己所想,如果吉鲁知道自己是夜无边,绝对不会派赵越刺杀傅瑶,在大家的心目中夜无边可强过傅瑶百十倍,不可能知道这事还想让夜无边登位的,前面一段路齐征没下手,傅离心里知道有问题,因为担心长歌跟自己扯皮,没了面子,一直没动手;这一下傅离立刻变成了真正的按兵不动、静观吉鲁有什么变动了。

  邛国那几个遗老折腾了大半夜,到底不敌吉鲁人多,最后灰溜溜地跑了,顺便连凤丫也消失了。

  长歌遗憾地打了个哈欠,重新回到冰冷的被窝里,还得再一次将被窝捂暖和,想着就对那几个邛国遗老生气,把自己奴役卖酒卖了快两个来月,居然还想继续奴役;再一想不是傅离追来了,又说不出的失望与伤心,觉得那傅离这次的动作还不如邛国遗老和凤丫。

  一个绝对冷的夜晚,捂了两次被窝,心上人又没追过来,长歌的心情也随着天气降到了冰点下,折腾到天亮才睡着。

  长歌睡得晚自然起不来,两个女侍就不明白每天早上请她起床,跟管她要钱一样,她真的是从心里舍不得,如果换做是傅离,她可以窝在傅离身边睡一整晚,一想到傅离,长歌的嘴又噘了起来,骂自己太没志气,干嘛总想他。

  吉鲁不知是受了秦长歌的打击还是因为别的事使然,在风镗镇被长歌拒绝摸手后,不管风雪如何地大,都只是急催着赶路,闲暇时也不来勾搭长歌,长歌想那吉鲁大约是不想讨没趣,不来,反放下一颗心来。

  之后几日行来,非常顺利,没有再遇到任何的变故,吉鲁却有些失望,但德州都已经到了,他总不能带着长歌继续北行。

  一行人冒着风雪终于在一月底进入了苍邪的都城德州,德州城整个就象在银白色的冰封世界里,街上自然非常冷清,行人也不太多。

  长歌对那铺天盖地的雪再也不感兴趣了,除了看得多了,最主要是身体已经更为笨重,一门心思倒转到了肚里的孩子上来,因为害怕所以焦燥不安。

  进了城,吉鲁安排了一下属下,就带长歌及十几个护卫回到了王府,在他的王府安排了一个比较僻静的一处房子给长歌住,另又安排了四五个下人侍候长歌。

  长歌在青王府、儒王府都住在府里最不引人注目的一角,也就习惯吉鲁把她安排在在王子府最西的一角,有点偏僻,离吉鲁的寝房也远,这些长歌都能接受,就是觉得这房子周围的景色非常奇怪:孤零零的一座房子,周围至少有几十丈没有任何建筑,而且还光颓颓的连棵草也没有,当然这么大的雪,也不可能有草,但长歌总觉得不太舒服,看着光秃秃让人觉得寒碜。

  房子远而僻静,长歌却是心里喜欢,巴心不得可以安静一点,如果为了享受什么繁华,她完全可以不离开傅离,她现在极紧要的是如何让肚子时的孩子顺利来到世上,并且平安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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