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在这里当垆卖过假酒,对大湾渡口并不太陌生,是个人多杂乱,早晚起雾的地方,只是归了军队不可以随意上街了,否则长歌真的准备当回卖假酒的铺子四处光顾一番。
胡老虎一驻下军队,立刻开始加固防线,长歌的伙夫房也被临时调去加固工事,长歌轻松惬意的日子暂告一段落,平日里大家可以闲闲散散,但真的就要开战了,工地上呈现出一片难得一见的繁荣紧张景色,这近两个月的时间,傅离对吉鲁在北方的行径进行了足够多的宣传,让更多的大昭百姓知道逃和退都是阻制不了野蛮的苍邪人暴行的。
傅离登基任由北方惨败,分明是一种不抵抗政策,现在到了大湾突然得知傅离要抵抗,使得大湾渡口南部的军民空前团结,除了伙夫房的人参与了工事架构,许多老百姓也自发地帮助军队修筑军事,不象长歌当初在建郢看到征兵的冷清状况。
大昭的军队一队一队地开到了渡口,为捍卫大昭国的土地忙碌着;吉鲁那边也在加紧征集和制造战船,为渡过浔江天险做最大的准备。
做了两天工事的长歌在没有机会偷懒的情况下两只手打起了血泡,好在第三天便有命令,为了保证军队的饮食,伙夫房的人不调到工事上帮忙,让伙夫房的人立即回去各司其职,长歌松了口气,发现鲁大王身后似乎多了个个头不高的跟班,后来才知道是与宋小山他们一起征来的,因为长得结实一点被鲁大王相中了,当跟班用,大伙都叫他铁牛,而筑了两日工事的长歌。
大湾渡口沿江一面有很茂密的芦苇,而伙夫房安营扎寨的地方正在大湾渡口上方一片芦苇非常茂密的地方,水禽与鱼特别地肥美。
长歌一来到这里就喜欢这块风景优美的地方,尤其是有晨雾的时候,那个感觉才叫舒服,芦苇白茫茫一片,雾气白茫茫一片,长歌卖假酒的时候是冬天,虽有雾气却没这么明显,芦苇荡的雾在夏天的早上看起来比冬天美得多,芦苇荡的夜雾也很美,但过于浓厚,长歌不太喜欢,怕夜里迷了路,而且那雾气明显与晨雾的新鲜差了一大截。
现在从了军,早上必须得早起,长歌终有机会欣赏一番,宋小山看着长歌每日过得自得其乐的,不知道傅离知道了会是什么感觉。
傅离没想到长歌又一次在自己眼皮底下消失了,齐征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在傅离眼皮子底下没了,他和腊八少不得又要挨顿罚,因为大战在即,傅离就把齐征与腊八的罚都记下了,等战后再罚,两人也看出来傅离每日就跟猫饶心般,没一根毛是顺的。
但吉鲁的南下,不得不把傅离从寻找长歌的事逼回战事上来,齐征当然不敢松懈了查长歌失踪的事,仔细查了那几处放白烟的地方,怀疑跟松山鹤有关,那白烟分明就是南疆特有的。
傅离一听松山鹤又敢干这样的事,也不等齐征再查清楚,气急败跳地让齐征把松山鹤抓了起来,还吩咐了不问出长歌的下落就往死里整。
本在家里养伤的松山鹤不知道真有祸从天降的事,被捉来几趟刑具下来是进气少出气多了,也没有屈打成招,不是他够坚强不想招,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秦长歌在哪里,就是想招也招不出来,没两天连饭也不能进了。
傅离不知道这个松山鹤怎么那么热烈地想拥立长歌,就秦长歌摆明了只会吃喝玩乐,百无一用的人,当然滚床单那事不论,傅离实在看不出再有哪一点值得那松山鹤那么看好,现在又摆出了一副打死也招不出来的架式,朝里的事又多,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想:会不会这事跟松山鹤没什么干系,是别人冒充松山鹤干的,又或者是他的手下干的。
想到松山鹤的手下,傅离便想起来大仙与半仙,让齐征去查这两人在什么地方,齐征一查两人居然没在夫子庙摆摊,而追踪苏南的人却查到了苏南在夫子庙出现过。
傅离最怕的就是长歌还跟着苏南,一听苏南出现在夫子庙立刻让人加紧查,但对着吉鲁随时有可能打过浔江来,他又不得不对大湾渡口的防守进行了一系列的布置,并将军队一拨一拨地调往大湾渡口。
鲁大王因为可以参加修建工事,兴奋了两日,没想到不过两日又让撵回去做饭煮菜,心里一肚子怨气,每日都冲那铁牛叫:“没有酒喝,嘴里淡得出了鸟!”
鲁大王是冲铁牛一个人嚷的,但他的声音大是出了名的,长歌甚至在江边涮锅都能听得到他的吼声,军队里是不允许喝酒的,鲁大王“淡得出了鸟”,心情不好,全伙夫房的人都知道,长歌却非常高兴又被撵了回来,多少可以让手上的血泡得到一下缓解。
不管鲁大王如何地生气,郁闷自己的一腔报复得不到施展,伙夫房的人数却在不停地增加,渐渐多了一些明显看上去就是经过训练过的老兵,这让长歌有了不安感,好几次想问问宋小山怎么伙夫房的人越来越多,但看见宋小山经常在没有锅涮的时候,拿着一个小本子不停地在那里写写划划的,宋小山用的不是毛笔,而跟傅离一样用的是眉石,长歌便没有勇气问了,显然宋小山不可能是凭白无故到这里的,分明是接受了一定的差事,这让长歌有点不安,生怕宋小山早就把自己给卖了,但一直没见傅离出现,长歌又慢慢地安心起来混日子。
有一日鲁大王被胡老虎叫去,回来那脸上的怨气没有了,脸色也不是平日那般阴沉着,因为兴奋竟然有些红光满面了。
长歌宁可看鲁大王每日阴着一张脸,骂这个吼那个,这红光满面的脸肯定是接着什么鲁大王喜欢的好差事了,而长歌就怕这鲁大王接受了什么需要提着脑袋干的命令。
长歌还没欣赏够芦苇荡的美景,突然开进来几十校队的大昭士兵,把荡中间一段的芦苇连根带茎地挖了起来,美丽的芦苇荡一下成了一滩污水,每日都惊得水鸟乱飞,等到退潮的时候那些士兵下到河里将那段水域的瘀泥挖起来,那条脏脏的污水沟长歌不知道要用来干什么,却绵延了有二里地,芦苇荡中间很快开成了一条宽阔的水道。
而鲁大王接到的命令却不是什么提着脑袋去干的事,只是把挖下来的芦苇都搬到高处将穗砍下来放在太阳底下曝晒,那穗晒干要求非常高,不停地由人翻着晒透。
长歌一看不用掉脑袋,这晒穗子倒是好做,比涮锅适合她的,但任务不能说不繁重,常常累得两头见星星,腰弯时间长了,有时半天都直不起来,好在这时候雨少,否则那么多芦苇要收起来,那不知有多辛苦。
鲁大王因为兴奋,因为有了任务,带着铁牛四处巡视,督促已经有五百多人的伙夫房晒穗子,忙着到战友中间去耀武扬威了,所以盯长歌少了。
长歌不太了解一个不过万人的军队是否能用得上五百多人的伙夫房,但伙夫房的人数从一百多增加到五百多,手中的活明显轻松了下来,长歌在半仙与大仙的掩护下总算可以偷些小懒,于是与大仙与半仙的感情日新跃异,连称呼也发生了变化,直呼大仙为“仙大哥”,唤那半仙被为“仙二哥”。
宋小山看着半仙明显年纪长过大仙,不知道当这二哥是个啥滋味,但又怕伤了长歌的自尊心,只敢在心里发笑,但这样太让人痛苦了,时间长了能憋出毛病来,但日子就这么快快乐乐地随着那水道的加宽加长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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