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徐三娘_花不老【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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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瘦子对大汉道:“大当家,劫不劫?”

  声音虽然压得很低,却绝对不是男人的声音。——原来这瘦子竟是个女的。

  大当家没有回答,驱马上前,先是看了看后面的粮食,连看都没看那几个瑟瑟发抖的军士。然后调转马头,看了看陈巽和被他护在身后的陈小莲。

  陈巽脸已经被烟尘抹黑,却傲骨依旧,身子挺直;陈小莲虽怕得发抖,却是一滴泪也没落。

  大当家饶有兴致的打量这两个人。

  书生也骑马赶来,对大当家道:“那几个兵士放了吧。这人能押着那么多粮食,还有兵士,只怕是官,留不得。”

  大当家点头,后面的小喽啰上前将几个兵士打得落荒而逃,也不去追。

  终于,陈巽开口道:“好汉。你们身在此地,想必也知道今年永安大旱,这一千石粮食,是我从永安借来的救命粮。我的性命无关紧要,还望各位绿林中的豪杰,能在我死后将这些粮食运回永安,以解灾情。”

  书生嗤笑:“永安旱不旱关我们甚事?你死了之后,我们定是将这些粮食据为己有,送回永安?你当我们是慈善堂的吗?”

  言罢大笑。

  瘦子却道:“性命无关紧要吗?那你身后这位姑娘的性命,也是无关紧要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警:下一章有QJ戏码,雷的可以不用点开啦,么么哒~

  ☆、绑了上山

  陈巽怔住。他是觉得自己的命和广安灾民相比不足惜,可陈小莲呢?她何其无辜,要陪自己丧命。

  瘦子看他出神,嗤笑一声,不再理睬陈巽。

  大当家沉吟道:“你这些粮是为了救广安的灾情,那你莫不就是广安县令?”

  陈巽也不隐瞒,直言道:“正是。”

  他想赌一把。这些匪徒据传杀人不眨眼,可陈巽觉得他们还没有胆子杀朝廷命官。

  杀朝廷命官,就意味着与朝廷对抗。一个山寨几百号人,和朝廷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果然,那大当家不再言语。书生本想让大当家直接杀了陈巽,听到陈巽说出自己身份,知道大当家在犹豫,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半晌,大当家哈哈大笑:“小五、金兰,咱们这些年可还没有劫过朝廷命官——”吩咐众喽啰:“绑了上山!”

  原来那细长眼的书生叫小五,瘦子叫金兰。

  大当家本欲放陈小莲回去,便让她回去给广安县衙报信,谁知陈小莲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大当家,也不惧怕,泪水还在眼眶里打着旋,就是不掉下来:“我不去!”

  陈巽道:“小莲,听话,快回去,你搬来救兵才能救我!”

  陈小莲也是个倔的,脾气上来竟是连陈巽劝都没有用:“我就是不回去!”

  劫匪们可没有功夫看他俩这你侬我侬的戏码,捆上两人,押粮上山去也。

  陆春秋已经在广安县衙一天,从旭日东升等到烈日当空,再到金乌西坠,再到月上中天。饶是脾气再好,也不得不生气了。——更何况从到广安县衙,他就没吃过饭!

  陆春秋是个文人,一杯一杯的茶喝下去,他都觉得自己成了头牛。可不喝又不行啊,原因无他,一个字:饿!

  人是铁饭是钢,他陆春秋又不是铁打的。但人家主人不回来,县衙里的小吏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故意的,就是不给他上饭和菜。

  可怜堂堂榜眼、刑部主事、钦差大臣,就这样活活的饿了一整天!

  当他不知第多少次想出恭时,刚一起身,就觉得脸边搜的一下,一股冷风划过。

  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冷风,乃是一把箭,堪堪擦过他的右颊,射进右边的墙里。

  陆春秋的第一个反应是谋杀,有人要杀他。惊惶四顾不敢动弹,后来忽然想到,这支箭的威慑作用恐怕比谋杀作用大些,不然他早已成为箭下亡魂,还哪里有命还在这里惊慌。

  于是他整整衣冠,状若平静地拔了拔箭,纹丝没动,再拔,箭倒是□□了,却把自己摔了个屁股朝下,疼。

  但等到他看清箭上串着的信时,别说屁股疼了,心都凉了大半。

  “快来人!你们的县令老爷被绑了!”

  陈巽被押上山,路过寨门口的时候很长心眼地看了一眼竖着的旗,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大字:黑风寨。

  陈小莲和陈巽关在一个屋子里,可自打进去后这姑娘就没拿正眼瞧过他,陈巽知是自己先前让她走,伤了她心的缘故。

  女人啊,怎么这么容易伤心。——若是徐三娘,绝不会做出这等以身犯险之事,定会回去再设法营救自己。

  意识到他拿徐三娘和陈小莲做比较时,陈巽很想打自己一巴掌。

  黑风寨议事厅,大当家坐于主位,很是潇洒随意,一只腿在座位下面,另一只则大马金刀的屈于座位之上。

  他抬头看看一旁侍弄花草的金兰,又看看坐着不说话的小五,道:“绑了广安知县的事,你们怎么看?”

  话音未落,就听见小五不耐烦的对金兰嚷嚷:“就知道弄你那花,伺候它比伺候你那脸蛋还精细。它开过花吗?”

  那盆仙人掌当然从未开过花。

  金兰不理小五,连动作都没停下,一贯的行云流水干脆利落,浇水、除草、打理枝叶。待做完这些后,方回大当家,眼睛却没有看他,依旧盯着那盆不开花的仙人掌:“大哥,黑风寨您是当家的,我听你的。”

  转过头去,深深的看了大当家一眼,眼中意义未明,小五却看到了她眼底的薄冰般脆弱的哀伤。——只有和大当家说话时,她才像个女人。

  小五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年他们五兄弟还光着屁股时便结拜,大家一直都没有名字,大哥、二哥、小五这样的乱叫,只有老三是个女的,便叫了金兰这名,意为不忘义结金兰。

  如今,却是二哥和四弟都已去了。

  小五想得出神,大当家问他:“小五怎么看?”

  “大哥听我的?”这话已经有了些挑训的味道。

  金兰皱皱眉,没说话。

  小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那边大当家道:“说不说在你,听不听在我。”

  小五点头道:“正是这话,所以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时候不早了,我回去睡觉了。”

  经过金兰身边时顿了顿,终是无语而过。

  他听到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在他背后说:“自古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老二和老四……”

  小五站住了,大当家没有再说下去。

  小五没有转身,笑道:“更何况老二和老四也不是广安县令杀的,是也不是?”

  大当家不为所动:“确实不是。冤有头债有主,杀他们的是现任永安县令楚云生。”

  小五转身:“所以你打算放了他?”

  大当家道:“是。”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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