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送了几天,城里的人受不了了,有一位老大人派人出来告诉她,不要再往上送奏本了,送了也没有人看。
她心内暗笑两声,这才停止了这种按顿送奏折的行为。
这一日天气晴和,适合远行。
河面还漂着碎冰,手伸进去一片冰凉,明净的水面映着岸上的梅花,美得超脱人世,仿佛世外仙源。
荣淇带着亲卫步出营帐来到河边,京城还夹杂着寒意的风吹在她的脸上,她毫无感觉。这风和燕城乃至草原上的风一比,简直温柔多情得就像姑娘们的红酥手。
枝头的一朵梅花随风摇摆着身姿,飘飘摇摇的停在她的头上。她立刻有所发觉,摸索着从发丝中捻下花朵,随手扔进河里。
亲卫片刻不离她左右,只沉默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一句话也不多说。
他是个小白杨一样挺拔的年轻小伙子,结实有力,从来不会多想一个为什么,对荣淇敬若神明。
若非他有这样的素质,绝对混不到荣淇身边担任亲卫。
在这个时候,荣淇也不敢卸甲,她着了一身软甲,背后插着两只□□,就这样一边沿着河岸漫步,一边琢磨她的心事。
七万大军的连营绵延不断,将目力所及的河岸围住,不远处就是休整营帐的士兵,他们远远的向荣淇敬礼,并不过来打扰。
当天天黑时,城内流出一个消息,昏迷的皇帝终究没有挺过去,悄无声息的死了。
冒险传出消息的人是东宫的一名属官,日前刚与荣淇等人联系上。他趁着混乱一直值宿在东宫,伺机监视宫里的动向。
他是个十分机敏伶俐之人,虽然皇帝驾崩之事还没有传出宫外,但仅凭着所见的蛛丝马迹,他就大胆下了判断,并在第一时间把这一宝贵的消息传了出来。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这个传消息的时机把握得太准确了!
接到他的消息后,荣淇立刻将人聚集起来,向他们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帅帐中灯火通明,座中众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儿,又齐刷刷的看向荣淇,说道:“不知将军作何想法?”
荣淇的唇角微扬,很快又平复下去,对左侧一中年人伸手道:“齐使君可有话说?”
这中年人身形清瘦,颔下一把山羊胡子,更显儒雅,正是特意偷溜来的旦州刺史齐文。他习惯性地捋了捋胡须,断然道:“今夜将有乱。”
“山陵一崩,三王便没了顾忌,定要实现其野心不可,但除了他自己的同党,没人服他,三王的可能不大,余者,五王倒不闻有什么劣迹……”又有一人开口,嘴里嗫嚅了一下,犹疑地望着荣淇。
他们都知道,五王卫昀是荣家的东床快婿,荣家的王妃又才生了个儿子,地位稳固得很。如果荣淇要支持五王做皇帝,自家姐姐做皇后,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那样她是好了,他们这些人可就要被撂在半空中上下不着了。
“万万不可!”荣淇神色一肃,一拍桌子,清声喝道,“李大人如何能作此想?不论是三王还是五王,没有遗诏,终究是名不正言不顺,气短心虚,叫此辈登上皇位,哪里还有皇孙的活路?”
她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腮边留下,戚戚道:“千岁临终前亲自将皇孙交到本官手里,要本官照顾他唯一一点骨血。本官也跟千岁起誓,有我荣淇一日,就有皇孙一日。如今千岁尸骨未寒,我们这些自诩忠节之辈,难道连他的遗孤都护不住吗?”
诸人闻言心中都是一定,相互对视一眼,拱手道:“敬听将军吩咐。”
这回才是真正心悦诚服了。
荣淇笑道:“好,听我将令,紧闭营门,谁来都不要开。等天明,咱们就告诉他们,咱们要皇孙登基。”
众人不觉笑了,轰然应了一声“好”,都觉心满意足,便各自回营帐安心睡去了。
荣淇这里一夜未眠,她亲自带刀骑马领着人绕营帐巡视了一夜。
?
再怎样漫长的黑夜也总有结束的时候,正如光明总会如期而至。
随着鸭蛋青的一线白光在蒙昧的天际露面,乌鸦掠过枝头,天,缓缓的亮了。
忙了一夜的敬王卫昀一脚迈进府门,高大的身形晃了晃,脚下微一踉跄,立刻被他不动声色地遮掩了过去。
与他同行的幕僚戴先生还处在满满的激动中,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真是自取灭亡!”
他用一种格外铿锵有力的声音给整个事件下了评语,又用一种热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东主,眼神里满是敬畏和狂热。
导致太子、皇帝先后逝世的大逆不道之人虽然还未伏诛,但大势已定,此贼彻底伏法不过旦夕之间。
太子身故,怀王大逆,六王、七王还是小孩子,论长幼,论人望,帝位舍面前这位皇五子敬王千岁其谁?
而他,作为在潜邸时就跟随新皇的心腹旧臣,飞黄腾达之日不就近在眼前了么?
饶是他向来淡泊,面对天上飞来的这么一个大馅饼,也不禁乐得要晕了。
总算他还没乐晕了头,狂喜中忽然想起正事来,便低声禀道:“千岁,是否要去各家各府联络一二?”
卫昀的嘴角也忍不住翘,他想了想,笑道:“……不必这么心急,如今是卖货的不急买货的急,孤且稳坐钓鱼台,看哪条鱼儿上钩即可。”
说完,他一径甩了甩袖子,道:“孤累了一夜,这会子有些熬不住了,要去歇一会儿,先生自便吧。”
那戴幕僚拱手笑道:“千岁且去。”
过了仪门,就见堂前一女子倚门望来,见了他,先是展开笑颜,叫一声“王爷,你可回来了”,便如乳燕投林一般投入他怀中。
这女子正是他的妻子荣玉乔。
温香软玉扑入怀中,轻软得好像抱了一团绵絮,香气幽幽钻入鼻中,他不禁感到心里痒痒的,心猿意马之下,伸手就在她的绵软上抓了一把。
她还在哺乳期,因为坚持自己给孩子喂奶,那里又大了一圈,沉甸甸的,一手已经握不住,每每叫他见了都眼馋。
荣玉乔发出一声娇呼,双手握成粉拳捶了他几下,又环着他的腰仰起脸来笑。
她本就生得十分艳丽,这么仰着脸,越发显出那玉似的肌肤,白得晃眼,身上又穿了一件海棠红的裙子,裙摆层层叠叠,美得像个下凡的仙娥。
卫昀一垂眼,就看进了那松松垮垮的衣襟里,风光若隐若现,他感到口干舌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向室内走去。
“干什么呀?放我下来……”荣玉乔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就要欺负她,连连挣扎着要下去。
卫昀理也不理,一路将她抱到了内室,压在大圆桌上,抬手就在那扭动不停的俏臀使劲拍了一掌。
“啊!”她又是吃惊又是吃痛,叫了出声后,缩着不敢动了。
他俯身到她耳畔,一边□□着她白玉似的的耳垂,一边气息沉沉地笑道:“好妹妹,就让我弄一次吧。这些日子可把我憋坏了……可想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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