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范儿_南梁北冠【完结】(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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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公主过来的侍女和宋国公家的丫头不自觉对视一眼,心头都很莫名其妙。

  不管是怀星公主,还是宋二小姐,人前人后都是冷冷淡淡的,在主子身边这么久,她们还是见到自家主子待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和气呢!

  耍了一通花枪的姐妹俩可不在乎下人怎么看,两人脸对脸相对笑了会儿,陈媛挽起袖子,上手推着轮椅,垂头说道:“我知道一处亭子,观景吹风最好,姐姐和我过去坐坐怎么样?”

  宋文英自然是欣然同意。

  那处亭子坐落在一座假山后,临着湖光,四面挂着轻柔的罗纱,还有个梳双鬟的小丫头跪坐在亭角打扇烹茶。

  见到这一行人走来,小丫头忙站起身来敛衽行礼,陈媛命侍女们留在亭外,问宋文英:“能自己走两步吗?”宋文英怡然地摇了摇头。

  陈媛本也没真指望她能自己行走,上前两步,伸手抄起她的背和膝弯,就把人稳稳地放到了小榻上。

  宋国公家的丫头在外头迟疑地唤了一声:“二小姐!”声促而急。

  陈媛顿时不耐烦地一皱眉,向亭外飞了个眼风,便有宫中来的侍女将这不懂事的小丫头劝下去了。

  亭中挂着南边贡来的大幅彩纱,八面透风,这个位置很好,没有半点儿视线死角,杜绝了任何偷听的可能。

  烹茶的小炉制作得精巧玲珑,火上吊着茶吊子,其中溢出一缕悠悠的苦香,陈媛摆出两只干净的茶碗,只斟到七分满,倾身递给宋文英一只,嘲笑道:“炸|药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上一世极为罕见的,是宋文英先离开了人世,死法也颇为不体面,是被人在车里埋了炸|药炸死的,□□消息被封锁得非常严密,但陈媛知道,在内部,究竟是谁冲她动的手,至她离世的时候仍然是上层的一桩悬而未决的案子。

  不是因为凶手的来头太大,而是因为她树敌太多,很难锁定幕后黑手。

  宋文英一脸的若无其事,接过茶碗,把脸埋在蒸腾而上的苦涩茶香里,深深吸了一口,笑微微地道:“久别重逢,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未免太无情了吧?”

  “都是你该的,我提醒过你多少遍!你改了吗?你那是做事的方法?你那根本就是找死的方法!”憋在胸口多年的怒火一股脑涌上来,陈媛愤愤地骂道。

  宋文英本质上是个实干家,这也是她过去能获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但一条路人走的多了,见的多了,就难免会想多,当她渴望超越过去自己创造的那些成绩时,就注定了会犯很多错误。

  她渴望超越过去,渴望再攀高峰,但过去成功的经验同时也蒙蔽了她。

  而陈媛本质上是个浪漫的人,根藏于心的浪漫主义让她的很多行为看起来不可思议,但同时,她看问题的角度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最了解她姐姐的人,她知道这个人过去的所有经历,了解她的心路历程,在很多时候,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但她可以毫不费力地模拟姐姐的心理。

  几乎在上一世重逢叶静的第一时间,那时候的傅秀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她隐秘的心理变化,在共同生活的几十年里,她使尽了一切手段,都没能拉回叶静那颗一个劲儿钻牛角尖的心。

  如果姐姐就此黑化,变成高功能反社会份子,她都不会那么焦虑,但很明显,叶静这一切的变化都只是在带着她自己走向毁灭的深渊。

  接到叶静乘坐的车在淮海路上无端起火爆炸的消息那一刻,傅秀跌落在办公椅上,呆愣愣地握着手机说不出一个字来,除了钻心剜骨的痛苦之外,她心中竟然浮上一个念头:终于来了。

  现在终于找到了姐姐,她的理智只够维持到把不相干的人清出场,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冲她发泄起自己积攒多年的情绪。

  宋文英的神情始终很沉静,直到这时才微微动容,正如陈媛对她了若指掌,她对妹妹的情绪也是一览无遗,想到她做那些疯狂的事时,竟然完全没有考虑到家里的亲人会不会担心,她的心里悄然浮起一些愧疚,叹道:“让你担心了。”

  人的情绪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东西,这平平无奇的五个字一出口,陈媛就忍不住泪崩了。

  怕哭声被外人听到,她从袖中抽出绢帕捂住嘴,滚倒在姐姐的怀里大哭起来,肩头不住耸动,流出的眼泪又快又急,很快就不仅打湿了帕子,还打湿了她倚靠的那人的衣襟。

  宋文英默然,挪动了下身子,以便将她揽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却没有说话。

  仿佛连风声也听不到了,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媛才哽咽着抬头,问:“你有没有帕子?”

  宋文英在身上摸了摸,不知从哪里拽出一条满是折痕的帕子,给她擦了擦脸,低声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陈媛在她怀里仰着脸,闻言认真地想了想,觉得在宫里比,自己的日子挺不怎么样,但也没到挨饿受冻的地步,所以还是要看参照物。

  她心里明白,姐姐这是在问她的生存情况,发泄完积累多年的负面情绪后,她隐隐又有些后悔,觉得不该那么对姐姐说话,这会儿的姿态就很柔软。

  “我现在的身份是怀星公主,国姓,学名是一个‘媛’字,女字旁的‘媛’,在公主里排行第七,生母早逝……”陈媛依在宋文英的怀里,两手环抱着她的腰,慢慢的解释自己的情况。

  其实也没太多可说的,一个公主,在宫里并不是什么有份量的人物,虽然锦衣玉食,但从小到大的生活可以用乏善可陈来概括,至于那些阴暗的东西,陈媛并不想说出来让姐姐挂心,这样添添减减,没几句话就说完了。

  她老实交代完了自己的情况,就隔着衣服去摸宋文英的腿,手心只敢接触到光滑的衣料,都不敢放实了,“刚才听那个丫头说,姐姐是宋国公家的二小姐?宋国公家的大小姐我见过,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们家还有什么二小姐,难道是因为姐姐的腿不好,所以就亏待你吗?”

  这个国家刚从战乱中恢复不久,从战火中走来人们还不太适应和平,乱世中的一些观念理所当然的被继承。

  比如抛弃身有残疾的孩子,因为对乱世中朝不保夕的人们来说,残疾意味着负担,意味着养不大。

  宋文英听出她话中的愤然之意,平静地说:“你想多了,我没在京里露过面,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宋家的孩子。”

  见妹妹都被自己的话弄糊涂了,她立刻从头开始说起来。

  宋文英出生的时候,京师附近还常有大股匪盗出没,她这一世的生母是个商人的妻子,在一场匪乱中躲在山洞里生下了她,可惜孩子生下来就是残疾,孩子的母亲很不高兴,狠狠心就把她扔在了路边,自己带着家人绝尘而去。

  刚出生的婴儿别说行动,就连声音也听不见,按说被丢弃在随时有人到来的大路上,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马车轮子给轧死了,但宋文英命不该绝,她被路过的人给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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