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怀鸫有些傻眼,不知道薛岐心下打的什么名堂,只知道这会儿要是拆了这厮的台回头可得被他好好整上一回,想了想利弊他干脆缄口不言装个哑巴算了。
一边是黑衣男子面色银城作壁上观,另一边这个随从又极力承认,裘彩撷虽然觉有有些不对但是猜不出实际情况来,喃喃道:“这神医武功还挺厉害的。”
薛岐这会儿又变得十分好说话,“可不是,行走江湖不会一点武术还是很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裘彩撷怀疑地瞧着他,分明眼前这个男人才是个神医做随从的人偏偏他不会武功,神医本人却是个武功高强的。这也就罢了,一个医者背后背着这么长这么锃光瓦亮的一把刀,不说要给瞧病的话恐怕还以为是去寻仇的。
怀鸫受不了这个小姑娘像检查物品一样上下逡巡的目光,想到薛岐信上的内容自顾自转身往院子里另外两个呆若木鸡的村民处。
“哪位是里正?”他的声音同他的刀一般锋利,直教人听了心头发寒。
这会儿里正是打死都不想承认的,但是那农妇赶忙退后了一步,她这一推男子光秃秃地独立在跟前接受了怀鸫凌厉目光的审查。他点了点头,这便缓缓抬起了手。他的虎口到手指指关节之间明显厚实的一圈老茧显示了这人的武功并非绣花枕头程度,只见这只手抬到里正胸口的高度,突然往衣襟里头一探。
听说武林中有一类人以暗器为长,寻常时候只当是做了个虚晃的假动作但是在人不经意间便取出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物什杀人于无形。里正被吓得不轻,面上霎时候失去了血色人也摇摇晃晃站不住脚,尤其是他年岁大了之后眼神不好,如今瞧着这个黑巾蒙面的男子只觉得是野地里冒出来的夺命恶鬼。
“嚯”地一声,吓得里正往后跌跌撞撞倒了一大步,却只见一叠子混在一起的契纸举在他眼前,由于是男子贴身保存的显然很不上心的模样,胡乱折叠在一块儿四个角都上翘地不成样子。
“里正,你自己瞧瞧里面有没有这个房子和这块地的。”
他的举动叫身后的薛岐看到了不免上前数落了几句,“你这个败家的,怎么就把全部家当都揣在身上了?”
那厮也来气,瞬间就想起了方才争执的事情。“还不是某人写得那封信,事情紧急我哪里还有时间是挨个查找啊?”
说到这里他觉得自己举着有些累,赶紧一把拍到里正的胸前,眼神颇有威胁意味,压力全开居高临下地说,“你快点查,我赶时间要走。”
“诶诶,好的好的。”这会儿的里正哪里还谈查不查的问题,接过来的瞬间快速地找了几页一看立马又还回去了,“这位爷,已经查过了,没问题的。爷有事,可、可以……”
这厮送客的意味明显,怀鸫冷哼一声又把里正吓得不轻,赶紧道了一声告辞就同那村妇两人离去了。好好一个练武的日子结果就这么一档子事毁了,怀鸫将这个火气都撒到了薛岐和裘彩撷身上,看到二人的时候自然面色难看。
裘彩撷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瞧这个时机却不是个同他谈天的好机会,还是让那位随从来承受神医怒火的好。
“事情处理好了你就回去吧,宫里可缺不得你。”薛岐着手轰人,毕竟这厮再留得久一点指不定就在裘彩撷面前漏了馅儿了。
怀鸫几乎是鼻子出气来回应他,“还真是对我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啊,问问我的刀同不同意?”
薛岐眉毛一横,倒是没有被他赤/裸/裸的威胁吓到,“你不走莫非是要留下来帮我干活吗?”
这当然是怀鸫最不愿意做的事情,同故意气李梵音不同,薛岐是那种真正的小人,锱铢必报并且没有时限。他会为了十几年前的一句话在如今给人下巴豆,也会因为一炷香前的得罪封了人的穴位,总之是个捉摸不透的。
更何况他会待在薛岐身边倒是真的有求于他,不同于同李梵音那般是各取所需,所以对待薛岐他要更为注重上心一些。怀鸫咬了咬牙,没有应下留下还是离去只是不说话已经是最大的忍让了,他的小暴脾气可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
既然这个不让撒气,那么另外还有一个软柿子也是可以的。
他抓了个方向瞧着裘彩撷,只身高就足以完全碾压这个矮个子的小姑娘,他蒙在面巾下的嘴巴狰狞地一笑,威胁道:“小姑娘,我为了就你们不远千里跑过来,你不给我点好处可不行啊?我一生气我的大刀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借势要挟的人她见的多了,没想到神医也是这种人!只不过他的身份还着实是叫裘彩撷犯了难,得罪不得有确实不想叫他占了上风赚了便宜去。
薛岐瞧着这局势觉得好笑,这种发展还真是符合怀鸫那专挑软柿子捏的性格。当然,他也很感兴趣就是了,这个一直同他对着干的裘家小姑娘该是好好吃一回瘪才是。
裘彩撷仰头看他,只看到背着阳光下他隐在黑暗中的一张脸,充满戾气的气质叫裘彩撷看着心悸俨然更像土匪而不是什么神医。她努力维持着面上平静的表情问道:“那神医想要什么好处呢?”
怀鸫食指点着下巴状似思考,实际上心下早有戏弄裘彩撷的点子,“我听闻你日前宴饮颇得天家欢欣,不如你去向天家讨个黄金万两赏赐给我如何?”
裘彩撷昨日才心定了决心不再入宫去免得再遇上那个心胸狭窄的太子,这会儿听他这么说自然眉头不展面色不佳。
怀鸫见状面色忧虑带着戏谑,“要是做不到的话,就此学小狗在院中绕三圈说三次‘我错了’倒也不是不行。”
裘彩撷仍然面露疑色,“为何要学小狗?单说‘我错了’成不成?”
“不行不行,”怀鸫见人隐隐有上钩的趋势,赶忙继续下套,“你叫我心下不快,不学小狗我如何得乐子?得不了乐子你往后再有任何要求我可不应允。”
要不是见裘彩撷那日被三皇子引荐过来的时候显然是一副有所求的模样,怀鸫此刻倒没有这番吃准她刁难她的筹码,毕竟现下他才是名正言顺的“神医”。
裘彩撷心下不悦自然表示在面上,只是这样的不悦也意味着她确实是认真在思考这个问题反倒叫人觉得这个忧虑和犹豫。对于一个下了套的猎人看到猎物有犹豫自然心下高兴,但是耐心是必不可少的,怀鸫且等待和忍耐并且趁着裘彩撷不注意猛地向薛岐抛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薛岐作壁上观好似个看戏的,适当的戏弄是可以的,只怕欺负过了头到时候裘家这个姑娘回过味来找李梵音那头一告状,也不知是哪个最后倒了霉了。当然,作为方才才威胁过他的人,薛岐才不会好心去提醒人家。
“真的只要学了小狗,神医你就会高兴吗?忘记方才那些零零总总的不悦?”裘彩撷眼睛很大,尤其是这般毫无旁骛地瞧着一个人的时候直叫面皮薄的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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