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将军多妩媚_凤栖【完结】(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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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落松苑的时候,下意识地往主屋走,进门看到一片空荡荡,才恍然想起夏初瑶已经走了将近十日了。

  想想如今的她大抵已经回了威远侯府,身边有父母兄长环绕,沈临安便更是觉得自己处境凄凉。

  他生在国公府,娘亲死后,他便不知这父母亲情所谓何物,所以从前也不太明白,夏初瑶为了留在他身边,到底舍弃了些什么。

  直到在听褚云舒说起威远候上折换夏初瑶回晋,看到夏初辰不远万里日夜兼程来接人的时候,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跟她一起回晋国的时候,居然没有劝她与他们相认。

  黛绿奉茶进来的时候,正见着沈临安正在窗前发呆,自幽州回来之后,他便经常如此,黛绿也不多说什么,小心放下茶盏,便离开了。

  沈临安抬眼看她,自从夏初瑶离开落松苑之后,留在苑里的下人都安静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些日子,他总觉得拂衣和黛绿她们在他跟前伺候都小心翼翼,他不问的话,她们不会开口多说半句,与从前在夏初瑶身边时完全不同。

  算起来,夏初瑶自去青州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离开落松苑近三个月,黛绿还一次都没有问过他夏初瑶的下落。

  “想什么呢?”窗外蓦然一声响,倒叫抿唇静思的沈临安吓了一跳,手一抖,茶盏倾倒,湿了半幅衣袖。

  “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站在窗外的褚云舒见他这般,颇为惊讶,换做平常,早在他落到院子里时,沈临安就该察觉了,“是老夫人出事了?”

  “没什么。”回过神来的沈临安摇了摇头,放下了茶盏,扯了被打湿的衣袖,准备起身换一件,“殿下怎么有空过来了?”

  “桑泽城来信了,知道你心急,我刚收到便给你送过来。”褚云舒倚在窗外,将飞鸽传书送回来的密函递给他。

  这还是夏初瑶第一次送信回来,她走时只带走了永安王府的信鸽,如今送信回来,必然是所查之事有了进展。沈临安便也不理会沾湿的衣袖了,接了褚云舒递过来的密函细看。

  他先前也听说了诸葛松阳去世的消息,他也没想到当初在望舒镇一见,竟成了永诀。在望舒镇时穆玄青对诸葛松阳之事便十分感兴趣,若说这次诸葛松阳之死,是穆玄青所为也不是没有可能。

  比起这个,让他惊讶的,是当年那桩旧事。他见过诸葛松阳很多次,自认诸葛松阳不会做那样的举动,除非是受人所托,不得不为。只是,这指使之人到底是谁,他却有几分拿不准了。

  诸葛松阳与沈家是故交,与东晋王府也有往来,论起来,沈朔这般做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毕竟他这个父亲,历来做事都是为着大齐安危和繁荣考虑。

  “你这衣袖上是沾了什么吗?”夏初瑶信中只说了诸葛松阳和穆玄翎的事情,并未言及其他,沈临安本是将密函递给褚云舒让他看,伸手却听得褚云舒诧异道。

  低头一看,月白的衣袖被茶水打湿的地方此刻呈现出一片诡异的青灰色。沈临安皱眉,想了想,扯了这半幅衣袖,出门要去找池光。

  “三爷!”月门处小跑过来的拂衣在看到褚云舒时愣了一愣,迅速做了礼后,满眼急切地跑到了沈临安跟前,“三爷,老爷让你去遮云苑,老夫人她殁了。”

  193彻底一点

  这几日镇国公府上往来全是吊唁的人,因为自少时便是好友,太后娘娘还亲自出宫,在遮云苑的佛堂里替沈老夫人诵经超度。

  先前沈临安查了整个遮云苑也没有发现下毒之人,直到那日看到袖口上的青灰色,他才明白,老夫人说得也没错,他的确是害死她的凶手,也难怪先前他四处查遍也未曾找到线索,原来动了手脚的,竟然是他身边的人。

  落松苑里下人本就不多,在他身边伺候的如今只有拂衣和黛绿,拂衣在这府里多年,夏初瑶当初提醒的眼线是谁,便也不言自明了。

  当初黛绿在望舒镇为夏初瑶挡了一剑之后,曾跟在晋王身边治伤,想必是在那个时候生了背叛的心思。

  先前沈临安觉得,穆玄青散步流言,又设计毒害沈老夫人,只是为了逼走夏初瑶。可如今思及诸葛松阳和沈家的关系,他倒是觉得,穆玄青做这些事,都与当年晋国左相的死有关。

  夏初瑶让沈临安将穆玄翎用蛊虫治病之事告诉阿城,沈临安便也寻了个机会,在胭脂铺里让沉碧约了阿城出来,将事情与他详细说了一遍。

  回晋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暗,穆玄青这些时日似乎是要应对大齐朝堂上的事情,倒也没有过多为难他,还任他在府上来去自如。

  他在晋国多年,一直暗中打探却都无果,最后终于在凤瑶军战败后,在帝都偶然听得张真人与人说起蛊王之事,有了头绪。

  当初他说要随陈词到大齐替夏初瑶报仇,也是因为还不等他细查,穆玄青就被送到了故洗城当质子。这些时日好不容易留在了晋王府里,她却发现自己当初所想,与眼前所见似乎有些出入,如今听沈临安说起穆玄翎之事,他心中疑虑更甚了。

  “殿下这药,似乎治的不是一般病症。”那日刚到晋王府时,他便发现了穆玄青每天入夜前都要吃望舒调配的药物。

  他虽不算是族中精通蛊术之人,可自小耳濡目染,对于克制蛊毒的药物还算敏感。那日一眼便认出了其中几味,今日从沈临安那里回来,便又特意挑了他服药的时辰,突然出现在了他书房外。

  “你何时开始对医术药理感兴趣了?”穆玄青将药饮尽,抬眼看到阿城颇有些意味的眼神,“说说看,你看出了什么?”

  “蛊毒不同于一半的毒药,用药压制不过是一时的缓解之法,想要彻底摆脱,要么让下蛊之人依法解开,要么就是用蛊王来解。”翻身进屋,阿城自怀中取了一个青色的瓷瓶,“殿下可愿让我试一试?”

  “殿下?!”眼看穆玄青点了点头,依阿城所说伸出了右手,一旁的望舒紧盯着阿城手里的瓷瓶,上前要拦。

  “无妨,他既然能认出来,想必懂些门道。”穆玄青只是沉声阻止了望舒,在阿城身前摊开了掌心。

  阿城自青色的瓷瓶里倒出了一只龙眼大小的青灰色蛊虫,这般情形与当初他被强行下蛊时太过相似,穆玄青皱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了想要抽手的冲动。

  那青灰色的蛊虫,咬破了掌心的皮肉,伏在伤口处吮吸起渗出的血液。

  一旁的望舒眉心紧拢,看着那青灰色的虫子慢慢变成紫红色,一旁的阿城静静看了片刻,又取了瓷瓶,将蛊虫装了回去:“殿下这噬心蛊,是被谁下的?”

  “你当初和阿瑶所言,果然都是谎话。”看着自己掌心细小的伤口,穆玄青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挑眉冷眼看着他,“你偷偷留在军中三年,到底有何目的?”

  “我与你不同,我虽对师傅有所隐瞒,却从未想,也绝对不会做伤害她之事。”将自己自小便开始养的蛊虫收好,阿城听穆玄青这般问,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笑,“一年前张妙丹去南泽,就是为了替殿下寻解蛊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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