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媓_佛佛【完结】(119)

阅读记录

  新婚夜的那晚历历在目,巴毅在前头陪了一会子各地赶来的客人,老管家阿克敦催促他:“将军,该吃合卺酒了。”

  他就同宾客们作别然后往后宅而来,行至垂花门处,眼角余光发现一个人影从游廊外溜了开去,他心头一震,因为那人影红彤彤的,他不知是因为廊上大红纱灯的缘故,还是那人穿着红衣的缘故,久经沙场的人,凡事不敢疏忽怠惰,他就寻着那人影的踪迹而去,一追,竟追到了新房处,他看着孙姑姑和几个媳妇子并蒙古侍女们正站在门口候着,知道是等他过来吃合卺酒,他没惊动这些人,从别处上了屋顶,掀开瓦片往新房看。

  角度不对,看不清什么,正待离开,却见那房中的新人摸索着来到那张花梨木嵌翡翠的大案旁,一把掀开盖头,眉头紧蹙,并唉声叹气。

  巴毅屏息盯着里面。

  那新人突然自言自语道:“额吉,我怕,我怕死无葬身之地。”

  巴毅一惊,因为新人说话嗓音粗嘎,完全像个男人。

  之后,那新人坐在椅子上,重新蒙上盖头,大概是因为紧张,呼吸急促且粗重,巴毅得以看见他时不时凸起的喉结。

  是男人!巴毅定神思索了下,盖好瓦片,溜下屋顶,往后面寻了个通气的小窗,撬开,翻了进去,拐入新房,见那新人已经回到床上坐。

  听见了他的脚步声,那新人双手绞在一处,分外紧张。

  巴毅若无其事道:“来来,咱们吃合卺酒。”

  那新人突然站起,拔出袖子里的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巴毅。

  巴毅抬手一搪,刀震了出去,落在墙壁上本该掉下,却鬼使神差的弹了回来,直接刺入那新人的胸口,瞬间毙命。

  事情太过突然,巴毅本想审问一番的,没料到刚开口他就动手,见他死了,巴毅想了想,就原路返回,回到前面继续吃酒。

  最后,玉醐进了新房,发现了命案。

  他讲了始末,玉醐听罢问:“既然将军早知道那人不是漱玉格格,为何兜兜绕绕这么久,还让我来查案?”

  巴毅叹口气:“事情总得弄个明明白白,而我是杀人凶手,所以我不能出面来查。”

  玉醐再问:“而今真相大白,将军准备怎么跟皇上说呢?”

  巴毅毫不犹豫:“实话实说。”

  玉醐抿了下嘴唇:“既然这案子是我查的,而皇上点名要我去说,所以还是我去吧。”

  巴毅没想太多,点头:“行,你去吧,皇上方才还宣你呢。”

  玉醐就同他告辞:“那我走了。”

  巴毅坐着不动,只抬抬手。

  玉醐出了房门直奔康熙的住处。

  而今将军府一分为二,前头的办公之地经过修葺和整理,已经作为康熙的行在,所以后宅同前面有御前侍卫把守,即使是在自己家里,没有令牌,瓜尔佳氏的人亦是不能随便出入,若想离府,需走旁门。

  玉醐虽然也无令牌,到一路跟着康熙回的吉林乌拉,侍卫们认识她,也就放了她过来。

  在将军府住了一段日子,熟门熟路,不多时玉醐来到康熙的房中,齐戈还没有离开,正给康熙捶腿捏肩,灯火昏昧,齐戈笑靥如花,康熙也带着温润的颜色,想必两个人说的正融洽。

  李连运进来禀报:“万岁爷,玉姑娘来了。”

  齐戈秀目一凛,须臾笑道:“皇上,臣妾听说那日皇上写了两个字送给了玉姑娘,臣妾想见识下。”

  正文 132章 道高一丈

  春夜幽静,虽然齐戈的声音不大,玉醐还是听了真切。

  走进来,方想行大礼,康熙挥挥手:“一日见几次,免了吧。”

  玉醐也还是恭敬的请了双安,方道:“皇上叫奴才。”

  康熙看了看齐戈,她就停了手,康熙再看看她,齐戈这才福了福告退而出。

  李连运也聪明的找了由头离开,康熙见玉醐端然而立,那神态倒是不卑不亢,只是天生的美人气质,灯下看她,更显亭亭,想起上一次两个人之间的不愉快,康熙问:“你的手无碍吧?”

  不提此事则罢,一提,玉醐顿觉那只手火烧火燎,给他咬过之后,玉醐回去差点洗破皮,皂角就蹭了大半块,恨不得将这只手砍掉了才舒服,听他问,玉醐有些臊也有些恼,淡然道:“无碍。”

  两个字像两块铁疙瘩从嘴里吐出来,一生气,脸色更清冷,配上一袭织锦缎的竹叶青衣裙,整个人没有一丝温度的感觉,怕康熙就这件事演绎开去没完没了,她忙道:“关于漱玉格格的案子,奴才现在就禀给皇上。”

  目光中都带刺了似的,康熙既然不想打破这块璞玉,就由着她道:“你说。”

  玉醐眼睛是看着前方斜下面的,言语也不带一丝的情感,比如兴奋,比如得意,比如懊恼,比如遗憾,就是那种照着书本刻板读的语气:“漱玉格格没有死,当日只不过是一场偷龙转凤之计。”

  康熙眉头一挑,显然有点意外。

  玉醐等着他插言相问,可是他没说,玉醐继续道:“漱玉格格同草原第一巴图鲁巴特尔相好,可是达尔罕王不知,也就没禀告给太皇太后和皇上,太皇太后做媒,皇上赐婚,想成就瓜尔佳将军和漱玉格格,怎奈漱玉格格同巴特尔两情相悦,于是找了个替身,那个替身便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哥哥,两个人虽是男女之分别,但样貌如同孪生,她哥哥代她嫁入将军府,同将军拜堂成亲,后无意中露出马脚给将军府的人发现,他自知罪孽深重,遂拔刀自刎。”

  她自作主张,编撰了这样一个故事。

  康熙听完,雷霆震怒,一掌拍在炕上,用力过猛,只觉虎口突突,气得五官都快移位:“漱玉格格好大的胆子,她与巴毅是太皇太后做的媒,是朕赐的婚,她敢欺君,是嫌她老子班迪活的太久了,来人!”

  门口候着的李连运立即推门而入。

  玉醐拦着道:“皇上听奴才说完。”

  康熙重重的喘了口气:“你说。”

  玉醐道:“这事达尔罕王并不知晓,其实至今达尔罕王还以为女儿已经殁了,圣人说,不知者不罪,皇上是圣君,不该治罪达尔罕王。”

  康熙沉吟番,缓缓道:“那么白音呢?他可是送亲之人,一直在吉林乌拉,这事他总会知道,也说不定他参与其中了。”

  救了一个,玉醐心头一松,听康熙提白音,她又道:“皇上是知道的,白音同将军是莫逆之交,他一直希望漱玉格格早些嫁给将军,所以这事……他应该也不知道。”

  玉醐之所以没有说的那么肯定,是怕康熙察觉出来,如是,自己非但救不了白音,也或许帮了倒忙。

  康熙果然听出她有些犹豫,皱眉问:“这案子是你在查,白音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白音虽然有错,但她救过自己,玉醐想,就算还他一个人情,便道:“他不知道,白音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并非同母所生的妹妹而犯下欺君之罪呢,他既不想毁了自己的前途,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52书库推荐浏览: 佛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