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却是玉醐始料不及的,心底瞬间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几分温暖,间或小女人的自尊,也还是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父母悔婚,你我之间就算是解除了婚约。”
这事不假,上官彧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对,只好道:“我会劝说父母大人收回成命的。”
玉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气恼,固执的举着剑坠子朝向他:“覆水难收,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太阳一卡山,天黑的就快,将军府的丫头小子们正往各处点灯,来回穿梭,上官彧有些不自在,只道:“下官,碍难从命。”
玉醐无计可施,冷笑着:“下官下官,你这么喜欢自称下官,何必姓上官。”
说完将剑坠子往他手中一塞,肌肤相触,只觉他的手滑腻如玉。
而上官彧的心更是悠悠一颤,拿着剑坠子茫然望着扭头而去的玉醐。
离开将军府住进了驿馆,已经是黑透了天,上官彧用罢晚饭就坐在房里出神,润墨见他也不看书也不散步,只一味的枯坐,关切的问:“少爷有心事?”
上官彧从身上摸出那剑坠子在手中把玩,同心结是他房中的大丫鬟怜香打给他的,玉蝶是他从玉器铺子买的,做成了剑坠,他也不练武功,平素舞剑只为风雅,同玉醐定亲后,学着书中人物,大胆的将剑坠子送给了玉醐,后来玉耕儒受卢照水一案牵连入狱,上官盾怕祸及自身,就单方面退婚,当时上官彧为此还同父亲争执过,他饱读圣贤之书,觉着他对玉醐一家既不能雪中送炭,也不能乘人之危,可是婚姻大事他拗不过父母亲,除了歉疚,别无他法。
今个玉醐将信物归还,他有些措手不及,听润墨问,他悄然一叹,没做解释。
次日,他再次拜访巴毅,取出身上放着的玉蝶剑坠,双手捧着呈给巴毅道:“请将军玉成。”
巴毅眉头一蹙,明知道这是什么,故作不知的问:“你这是?”
上官彧道:“是下官同玉小姐定亲时送她的信物,昨儿玉小姐将信物归还给下官了,下官想劳动将军再还回去,因为若是下官去还,她一定不肯收。”
巴毅凝视那剑坠子,虽然没什么表情,心底却是波澜起伏的,道:“这是你二人之间的事,本将军不好管。”
上官彧恳切道:“下官知道玉小姐一直在将军身边,对将军言听计从,这虽是我与她之间的私事,也请将军帮忙,而今玉大人出了事,下官若在此时悔婚,必遭世人唾骂。”
巴毅有些为难:“这……”
正文 156章 相由心生
受人之托,歇了午觉后玉醐来找巴毅谈田少爷的案子,巴毅就拿出那剑坠子交给她。
玉醐有些意外:“这劳什子若何在将军手中?”
巴毅细说原委,并劝道:“我见那上官公子倒是诚心诚意。”
玉醐嗤声一笑:“将军何时学着保媒拉纤了。”
巴毅给她说得面上赤红,道:“你这孩子,嘴巴利得像刀子。”
她既不肯收,巴毅只能将剑坠子放了起来,想待合适的机会还给上官彧,没想到一拉开书案下面的屉子,又瞧见了那幅画,他的手摩挲着那画上之人的鼻子眼睛嘴巴……
“将军你怎么了?”
玉醐突然开口,巴毅的手刚好按在画中人的樱唇上,直感觉手指火烧火燎,忙挪开,清咳一声定了定神:“咱们说说田少爷的案子。”
提及这个,玉醐不免动了气:“将军已经查个水落石出,为何不及早告诉我呢,我还东奔西跑的瞎忙活。”
巴毅抱歉道:“若非如此,又怎能迷惑人,从而让我有机会查到真相。”
情有可原,玉醐问:“真相是?”
巴毅道:“那个张富贵,其实是兰香假扮,她前一天往瑞福客栈定了房间,住进去的却是她的丫头,女扮男装的海棠,此番举动是为了迷惑店掌柜和伙计,佯装从外地来的商贾,第二天她又女扮男装去了,因她与海棠两个人身量差不多,而又存心回避伙计,是以伙计只瞧见那张富贵身姿婀娜如女子,并没发现是女人假扮,而后兰香同田公子在房中商谈婚事,兰香想退婚,田少爷无异议,事情办妥,兰香离开,田少爷一命呜呼。”
玉醐认真听着,听完道:“将军的意思,田少爷并非兰香杀的?”
巴毅颔首:“你说过,那虫毒是有人早下在田少爷身上的,而兰香只在当天见过田少爷,兰香意在退婚,田少爷没有反对,她作何要铤而走险杀人呢。”
玉醐以崇拜的目光看着他,看得非常专注,眼珠子一眨不眨。
巴毅给她看得有些不自然:“怎么了?”
玉醐托着下巴道:“我在想,两个人躲在客栈房中谈的话,将军从何得知的呢?”
巴毅清清嗓子:“这个你不必知道。”
玉醐求知欲非常强:“还是说说吧,以后再有案子查,我也好借鉴下。”
巴毅缓口气:“我躲在兰香的房顶上守候了三天,才听她与海棠说了这些。”
呃?玉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偷听!”
巴毅淡然自若的取了茶杯在手:“英雄不问出处,破案不问手段。”
玉醐心悦诚服的道:“领教了。”
话题又回到田少爷到底是给谁杀的,巴毅觉着,玉醐怀疑的孙姑姑和兰香都没有作案时间,那天孙姑姑是出府了,名义上给兰香采办聘礼,实际是去药房买了砒霜,然后也就回了将军府。
砒霜?玉醐愕然看着巴毅。
巴毅呷了口茶:“当然是害人。”
玉醐立即明白了:“她想害老夫人!”
巴毅继续吃着茶,茶汽氤氲,如雾岚迷蒙了他的双眼,半晌淡淡道:“放心,我已经掉换了。”
玉醐吐了口气:“将军打算让孙姑姑和兰香这种人逍遥多久呢?”
巴毅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沉重道:“这些年我戎马倥偬,即使不出征也还给公务缠身,甚少管家里的事,额娘老了,又极度信任孙姑姑和兰香,以至于让她们有机可乘,而今借着田少爷一案,所有的都该结束了。”
玉醐见他言辞间有些自责,宽慰道:“老夫人身子无大碍,我会继续给老人家调理的,不过既然管家是阿克敦,怎么连这么点小事都没察觉呢?”
巴毅淡淡一笑:“相由心生,你一看阿克敦就知道他是个老实人,其实让他做管家是我阿玛的意思,还不是念着阿克敦忠厚老实,可是现在看来管着这么大一个家,光忠厚老实是不够的。”
说到此次忽然想起一事:“那个,阿克敦昨晚扭伤了脚,不能跑前跑后了,家里没人管,我想让你替他几天。”
做管家?这倒是个新奇事,横竖做过他的马官做过他的医官,不差个管家,玉醐看着巴毅道:“将军说相由心生,那么将军给我相相面,看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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