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媓_佛佛【完结】(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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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处没找到络篱,堵住玉家的人问了问,说是往上房去了。

  李青若不知上房住着康熙,冒冒失失的找来,到了才发现这里守着很多御前侍卫,大内之人,即便是个苏拉太监,也比她尊贵,酒壮英雄胆,她居然上前问个侍卫:“大人可见有个姑娘来见皇上了?那姑娘是木帮的二当家。”

  她自己都感觉这话问的有点鬼使神差,大概是知道络篱曾在水场子和山场子见过两次皇上的缘故。

  可是那侍卫居然道:“是。”

  她脑袋嗡的一声,络篱私自见皇上,这是要干什么?

  退后慢慢走,身上的药劲闹得她头昏脑涨,血脉倒行逆施一般的难受,于是稀里糊涂的转回来道:“麻烦大人通禀上去,说木帮大当家李青若求见皇上。”

  那侍卫只好将话递给执事太监,执事太监又禀报给李连运,李连运抱着犀拂正在廊上闲坐,听说李青若求见皇上,他鬼魅的一笑,瞅了瞅灯光昏暗的房内,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于是等了半天,只等的李青若二次求见,而房内的灯也给剔亮了,他这才进来,隔着撒花幔帐禀报:“主子爷,木帮李帮主求见。”

  康熙正坐在炕上喝茶,满面红光,绛色团龙暗花的袍子也敞着,头上没有戴冠,一条油光锃亮的大辫子随便搭在肩头,听说是李青若求见,不禁回头看了看里间,随即嗯了声。

  李连运便让人去叫李青若,他自己上前打起幔帐,为康熙系腰带穿靴子,又拧了条手巾来给康熙擦脸。

  未几,李青若给带了进来,大概是见驾的紧张,大概是那酒她吃的太少,身上的药劲大势已去,只感觉太阳穴有些发涨,见了康熙跪倒施礼。

  康熙问:“李帮主有事么?”

  区区一个木帮的帮主,能够见到当今皇上,还不是近水楼台的原因,若非康熙驻跸在玉家,她怎么能够有此殊荣,自己心里明镜似的,无事怎敢见驾,忙扯谎道:“民女想请皇上赏几个字。”

  写字而已,但身为帝王,也是不能轻易将字流到民间的,康熙便问:“是哪几个字?”

  李青若道:“民女想求皇上赏——天下第一帮。”

  康熙蹙蹙眉,不豫的神色:“李帮主虽为女儿身,志向不小嘛。”

  李青若听出他似乎不高兴,随即明白大概自己所求太过分,改口道:“民女见了皇上,诚惶诚恐,所以方才说错话了,不是天下第一帮,是长白山第一帮。”

  康熙总算舒展了下眉头,却也没有答应她,忽然问:“朕听说在长白山,参帮不比你木帮小。”

  李青若脸一红,再次纠正:“民女口不择言,该是蒙江第一帮。”

  这倒还可以,只是康熙对她的印象一落千丈,淡淡道:“几个字而已,也不必朕写。”

  回头看看李连运:“听见没,李帮主求几个字,你代劳吧。”

  李连运有点难为情:“奴才那手字……奴才遵旨。”

  李青若好不失落,求了半天,竟求到一个阉人的字,那字挂在木帮的聚义大厅,非但不能壮大木帮的威风,只能成为笑柄,然皇上开口,她只好伏地谢恩。

  康熙目光浮过她的头顶,漫不经心问:“还有事么?”

  李青若迟疑下,道:“民女无事,这就回家去,只是不见了身边的婢女络篱,有人说她往皇上这里来了,民女不信……”

  没等说完整呢,有轻微的脚步声从屏风后头传来,李青若心里一抖,预感到什么,不敢抬头,还是忍不住微微抬了下脑袋,目光中便是络篱一双穿着白锦缎绣鞋的脚,她愕然,看上去,络篱发髻歪斜,十指为梳,正慢慢梳理着,见了她,轻蔑的一笑,随后侍立在康熙身侧。

  李青若呼吸都停滞了似的。

  康熙道:“络篱,哦,现在该叫络答应。”

  旁边的李连运忙道:“奴才等下就去敬事房叫记档。”

  李青若瞬间脑袋里被清空了似的,茫然无措。

  最后康熙咳嗽了一声,李连运道:“李帮主,还不见过络答应。”

  李青若方醒悟过来,自己是民,而今的络篱已经是天家人,遂朝络篱施礼问安,络篱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曼声道:“皇上叫你跪安呢。”

  李青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上房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玉家的,回到李家庄还在发蒙,那个从小伺候自己的奴婢,竟然成了皇上的女人,她永远忘不了络篱看她的那个眼神,那是宣告她们之间,已经是颠倒过来。

  越想越不甘,气得将房内的东西砸个遍,将房里的丫头老嬷嬷奶妈子媳妇子骂了个遍,齐戈没了,络篱走了,这个木帮,她突然感觉有点四面楚歌。

  枯坐至天明,总算起了困意,正想蒙头睡一觉呢,有人禀报:“大当家的,来了好多衙役。”

  李青若是经常同衙门打交道的,遂满不在乎的呵斥道:“莫说来了衙役,来了大老爷又如何。”

  话音刚落,衙役们已经撞门冲了进来,那枷锁的,拿绳索的,拿刀枪的,她终于知道怕了,待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络篱缓步而入,看着她嫣然一笑:“李帮主。”

  简单三个字,而今从络篱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阴森可怖,李青若心里簌簌发抖,大概,自己曾经那些见不得光的一切,都给络篱捅了出来。

  正文 216章 并非旧情

  廊下植着几株菊花,此时还没有开放,巴毅同纳兰容若却对着菊花做了一首一首的诗词,吟咏罢,方回到房内继续吃酒。

  巴毅酒量过人,而纳兰容若已经薄醉。

  晌午时光最使人慵懒,巴毅退去了外面的长衫,老友相见,不必拘礼,他姿态闲适的端着酒盏,再敬给纳兰容若。

  纳兰容若摆手:“不能贪杯。”

  巴毅道:“今儿不是你的值。”

  纳兰容若感叹:“这不是在京里,下了值回到家,便可以邀上三两好友,春日赏花,夏来听雨,秋凉看碧空如洗,隆冬之际踏雪寻梅,这是在外头,不敢轻忽啊。”

  巴毅想想也对,玉家能有多大,皇上近在咫尺,遂不再劝酒,唤了人上茶,某个小子就轻手轻脚的添了副茶具,巴毅以茶代酒,举着茶杯再敬过去,纳兰容若笑道:“将军今儿是怎么了,酒也敬茶也敬,你我之间非得如此生疏么。”

  巴毅怕他误会,解释:“若非是你,达春恐现在已经闯下弥天大祸。”

  原来如此,是为了达春一事,纳兰容若道:“可是我将将军的那个侍卫长捉住交给皇上的,将军非但不怪我,还谢我,说来我的那点小把戏还是让将军一眼看穿了。”

  巴毅无限感慨:“你是在救达春,这个我焉能看不出呢,当时若抓住达春的人不是你,必然会严刑逼供,达春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最清楚,怕盛怒之下便会胡言乱语,而你故意将达春交给皇上,因为你知道,皇上顾念太多,即使治罪达春,也不至于动大刑,方能保住达春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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