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媓_佛佛【完结】(205)

阅读记录

  太皇太后慈蔼道:“难得你心这样细,着了水汽的茶用火炕烘一烘还能喝,况你也不必亲自过来。”

  回头忙指使苏麻喇姑:“还不请你们娘娘过来炕上坐。”

  苏麻喇姑便去搀扶佟贵妃。

  佟贵妃往炕上坐了,一笑莞尔:“谢大姑姑。”

  苏麻喇姑忙道:“娘娘折煞奴才了。”

  佟贵妃漫不经心的觑了眼玉醐,话是对苏麻喇姑说的:“在这宫里头,谁敢说大姑姑是奴才。”

  苏麻喇姑惭笑道:“娘娘抬爱,然奴才就是奴才,若是僭越本分,便是自讨苦吃。”

  玉醐一旁听着,怎么听怎么觉着苏麻喇姑这话是说给她的,人家没挑明,她就不好接话,只安静的站着,第一次进宫,眼见各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即使心事重重,也还是看得暗自赞叹,怨不得那么多人想夺皇权,原来皇帝住的地方这般的好,想起小时候对皇宫的憧憬,经常拉着行走于宫中的父亲问东问西,可是父亲一直都是措辞小心,她听得并不尽兴,倒是从那些鬼市买来的江湖故事中看得多了有关皇家的一切,于是她更加憧憬有朝一日能进宫看看。

  而今她进宫了,除了感受到富奢的登峰造极,便是死一般的沉静和肃穆,她只感觉压抑。

  “玉醐,还不过来拜见贵妃娘娘。”

  太皇太后开口,惊醒了沉醉在往事中的玉醐,她行了几步,来到佟贵妃面前,依礼跪下:“奴才玉醐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佟贵妃垂头看了看她,见她伏地的样子如此袅娜动人,便明白为何安嫔那些个嫔妃会如临大敌了,当下微微一笑道:“起来吧,那地上凉。”

  玉醐谢恩,站起,看了眼佟贵妃,不禁眉头一皱。

  她这个不起眼的表情却给佟贵妃瞧见了,奴才这样的表情对主子,已然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因玉醐不是一般的奴才,首先她同康熙那如云似雾般的关系,其次她是女医身份,佟贵妃没有诘难她,而是到:“望闻问切,玉姑娘是看出本宫病入膏肓么?”

  苏麻喇姑怕玉醐直来直去的回答,忙插话:“娘娘只是体弱。”

  玉醐瞬间明白了其用意,斟酌下道:“回娘娘,揆度娘娘容色,确实如苏大姑姑所说的,是弱症。”

  佟贵妃稍微松了口气,道:“本宫也听说过弱症一说,本宫更是从小到大病歪歪的,小时候还时好时坏,而今却是没有一日安宁了,但这弱症到底是怎么生成的呢?”

  玉醐答:“回娘娘,弱症病因复杂,多为生而不足生而不育所致,就是说,娘娘的母亲在怀娘娘的时候,或是饭食上不注重,或是抑郁,娘娘那个时候便积下了弱症,此为生而不足,而娘娘生下之后,或是乳母的奶水不好,或是娘娘吃得不够饱,此为生而不育,但奴才想,娘娘生而富贵,断不会有生而不育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能是娘娘的母亲在怀娘娘的时候疏于吃食,或者是怀了身孕的女人通常都有的抑郁,而当时娘娘的母亲没有及时调节自身,所以娘娘才得了这么个弱症,当然这种情况不是人人都有。”

  听到这里太皇太后道:“十月怀胎,吃不好睡不好,但凡生养过的女人,哪个不是这样折腾过来的,这也是难免的。”

  玉醐再道:“这也只是其一。”

  佟贵妃问:“还有其二?”

  玉醐踟蹰下,想赶紧治好她的病,或许侥幸可以离开深宫,便道:“其二是,娘娘该如苏大姑姑,读佛经,谙佛理,怀佛心,身上的病不治而愈,奴才看苏大姑姑必然是长命百岁之人。”

  佟贵妃突然不悦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心胸狭隘,才久病不治?”

  苏麻喇姑心道,这姑娘,人长的清清爽爽,大眼透着机灵,不想说话如此没有轻重。

  太皇太后倒是怡然的吃着茶,佟贵妃好性情,极少动脾气,今天大概是戳到她的短处了。

  玉醐不卑不亢道:“娘娘容禀,奴才没有说娘娘这病是因为心胸狭隘,奴才的意思,佛菩萨普度众生,若是娘娘常常读读经书,与佛菩萨以神交汇,佛菩萨自然能将娘娘身上的病度化走的,因为人的病,也不过是人前世的冤亲债主来讨债。”

  这些宿命说,她是偶然从卦书上看到的。

  佟贵妃虽然听得云山雾罩,但觉着自己的病或许能治好,于是转为欢喜的笑道:“老佛爷您瞧瞧,玉姑娘哪里像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倒像是街头打卦算命的先生。”

  说完想起苏麻喇姑是佛门之人,道:“本宫也不是不信佛菩萨,本宫只是觉着我没有大姑姑的慧根,经书看了也未必能懂,那么几个字的《心经》,我至今也不明白到底说了什么。”

  苏麻喇姑道:“娘娘过谦了。”

  佟贵妃道:“既然这是玉姑娘给本宫开的药方,本宫以后少不得来请教大姑姑一二呢。”

  苏麻喇姑垂首:“奴才愿为娘娘效劳。”

  刚好此时进来个宫女,朝太皇太后屈膝道:“老佛爷,皇上来了。”

  佟贵妃慌忙站起。

  玉醐悄无声息的往旁边挪了两步。

  门帘子一挑,走进来了康熙,遥遥便道:“皇祖母可好,孙子给您请安了。”

  正文 227章 璎珞之殇

  康熙一跪,屋子里的人除了太皇太后,纷纷跪下。

  太皇太后忙道:“这大冷天的,当心膝盖受凉,你们这些奴才,还不赶紧着扶你们万岁爷起来。”

  李连运搀起了康熙,往太皇太后面前走时,康熙先瞥了眼玉醐,又看看佟贵妃,玉醐像是早春的嫩芽,而佟贵妃,如同早衰的杨柳,枯干得再无第二年春天的感觉,二人相聚不远,康熙由她们中间行过,一弯腰,抓住佟贵妃的手拉了起来,道:“朕说了多少次,准你见驾不跪。”

  太皇太后一脸的凝重转为欣喜,她方才担心来着,以为康熙挽起的应该是玉醐,见康熙挽起的是佟贵妃,可见孙子行事有规有矩。

  佟贵妃道:“谢皇上,但臣妾不敢,臣妾主事后宫,若不以身作则,如何去管束别人。”

  康熙颔首:“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你这身子不好,没人会同你计较。”

  佟贵妃请康熙往炕上坐了,自己就近侍立,道:“臣妾虽然不中用,跪一下也还是不妨事的。”

  苏麻喇姑指使宫女搬来了一张小杌子,又在上面搭了条厚厚的椅袱,请佟贵妃坐下,又将炭火盆子搬至她跟前,忽然一股浓香扑入康熙的鼻孔,他使劲嗅了嗅,笑道:“是红薯,皇祖母又贪嘴,当心这物事吃多了积食。”

  太皇太后也笑:“我想偷吃都不成,偏给你们赶上了,刚好三根,我一根你一根,佟佳氏也有一根。”

  佟贵妃站起谢恩。

  太皇太后压压手:“你坐,我是你皇祖母,他是你丈夫,这是在家里又不是在前朝,不用在我们跟前立规矩,况你这样的身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佛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