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中局_棠月【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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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郎今日怎么不请自来?”

  “昨儿新谱了曲子,欲为大人助兴,看来我又让您不高兴了。”玉楼低垂着头,半截玉笛隐入宽大的红袍中略微有些颤抖。

  文齐锐利的眸子瞪了他一眼,玉楼眉宇之间淡漠有礼微微靠近了几分,他盯着玉楼白皙似雪的脖颈浊目露出贪欲之色,枯枝槁木的手抓过玉楼持着玉笛的右手像抚摸着一块上好的美玉摩挲了几下。

  玉楼面无表情温顺疏离“三郎,才满雁京又如何,莫要忘了你是从我文府中走出去的,不要妄图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祈求讨饶,啧啧,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玉楼不敢。”他身子微僵脸色蓦然变得惨白如纸。

  “如此甚好。”文齐盯着他的脸诡异一笑“今日莫要回去了。”

  踏着青砖石道,花满蹊,压枝低,少有人行,花木繁盛更甚前厅,萧辞掩在袖中的手一直攥着她的柔夷“夫人贪图美色,又当如何惩罚?”

  扶黎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王爷不会如此小气吧?”

  “为夫心系夫人一人,夫人自当夫唱妇随。”

  她浅淡的眉目对视着他温柔缱绻的眸子侧头抿唇以示应允,花香馥郁,蜂飞蝶舞,不紧不慢徐徐而行,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清静时光。

  行了几步他停下脚步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苞牡丹,左右端详片刻簪在她斜斜低垂的流云髻上,自然的把她拥入怀中,扶黎脸上已有倦意接触到他微热的胸膛,好闻的白梅墨香,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一只蝴蝶翩跹飞舞,扶黎长睫如蝶翼般颤了颤,浑身气虚无力,没甚力气,依偎在萧辞怀中,伸出右手,蝴蝶转了几个旋儿落在了她微翘的中指上,她眸光晶亮,嘴角弯弯,直直看着停留在手指上的斑斓蝴蝶。

  孩子气的抬头对着萧辞道“蝴蝶!”

  萧辞轻笑着点了点头,她似发现了极为好玩的物什,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眸光潋滟看着蝴蝶在她指尖飞舞“真美。”

  古井般幽深莫名的眼睛亦是盯着同一个方向,纹丝未动,巧笑嫣然,明目皓齿的模样让他脸上的笑意更浓,附和道“甚美。”

  蝴蝶舞入花丛,埋入他怀中继续阖目,沙哑的声音柔声问道“可累了?”

  她摇摇头,闭目反问道“这里有何不妥?”

  “文齐宿在此处的时间一年亦有大半,宅邸设置精小,守卫严密,加之暗器机关,固若金汤,只能探寻到暗室入口所在。”萧辞不动声色望向不远处最为繁盛的牡丹花丛。

  “你…”她本欲说什么,虽暂时失了武功,耳力极佳的判断出周围有暗卫巡逻把守“我能做什么?”

  “怕是要冒犯夫人了。”

  ☆、胭脂色

  花影浓荫处, 黄金蕊绽红玉房,百枝绛点灯煌煌。照地初开锦绣缎, 当风不结兰麝囊。 映叶多情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

  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扶黎鬓角渗出淡淡的薄汗, 整个人精神恹恹,没甚精神,不由又往萧辞冰冷的怀中凑了凑,他披着银缎披风整个人身上毫无温度, 冰冷的气息让她身上的暑气略略散去, 很是舒服。

  离得近了,发间淡淡的香气丝丝入鼻, 在她鬓角印下一个吻,甜腻的花香撩拨的心头微微发痒,细碎的吻沿着鬓角轻柔的落下, 轻吮了一下小巧圆润的耳垂。

  渐渐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 她猛然睁开眼睛, 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子,萧辞却并无终止的意思,一点一点浅尝辄止一路吻下, 流连在光滑凝脂的脖颈,留下几点淡淡的红梅。

  扶黎自小怕痒,缩了缩脖子试图稍稍隔开一点距离,小小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却是极为亲昵的配合之态, 肌肤相贴冷热交替的触感让她心下不由暗恼,身体反应快于大脑,往后倒退了几步。

  繁花掩映中脚下是不规整的石板,身子不稳,整个人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萧辞偎在她颈侧,右手揽住纤腰,左手扯下银缎披风,落地的瞬间银缎披风铺设在花瓣中,她趴在他的身上,抬首侧目,唇瓣如蝶翼般拂过他的薄唇,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就势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轻哑着问道“可摔疼了?”

  扶黎摇了摇头,看着她明眸娇丽的模样,心间一动,撑起身子反客为主,双眸幽深盯着身下的她,落英缤纷,花枝摇动,白衣白裳隐在大片艳丽的牡丹花丛中分外显眼,细碎的低吟让人心照不宣的脸红心跳。

  宽大的白袍遮住娇小的身体,两个人距离极近,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扶黎的左手一直隐于背后,纤细有力的指节循规蹈矩精确无误探寻着身下的泥土,不时有节奏的敲打几下,左手勾着他的脖颈借力起身附在他耳侧轻语道“是暗室。”

  罗衫半退露出一点香肩,他半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沉声道“真是煞费苦心。”

  耳听暗卫避得稍远了一些,萧辞轻轻把扶黎放在银缎披风上,怜惜的用袖口拭了拭她额间的汗。

  打量了一下四周,皱眉微思目光定在她头顶上方矮矮的太湖石上,碗大的牡丹把不高的太湖石遮的严严实实,左手撑地维持着旁人看来缠绵旖旎的姿势,右手略过她的发顶探入牡丹花从。

  萧辞今日略显好转的脸色自入府之后越来越差,扶黎猜测不排除故意做戏的可能,但一滴滴豆大的汗水滴在她的脸颊,方感不安,扯了扯他的衣摆,他淡笑的朝她摇了摇头。

  右手自花丛中探出,中指食指之间夹着一枚银针,大约行动不便没入骨肉三寸有余,用内力逼出,伤口很深并无鲜血流出。

  俯身看着扶黎苍白的脸色,手指轻扯开领襟,胸口的素绢渗出一点鲜血,显然是伤口开裂,顿时变了脸色,整理着她半褪的罗衫歉疚道“今日不该扰你相陪。”

  “找到机关入口了?”她干脆利落的问道,这样的伤与以往相比不值一提,只是失去武功毫无招架之力的滋味让她很不舒服。

  “子午鸳鸯锁,比我想象中复杂。正反相同的回复结构,若非特制的钥匙,一旦触碰引发四周的机关暗器绝无生还。”谁能料到眼前姹紫嫣红的美景实则为杀人于无形的修罗场?

  “你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虽是反问实则是印证心中所想,子午鸳鸯锁结构复杂仅次与乾坤西陵的天地乾坤锁,他刚刚用银针试探便可准确判断其结构,全身而退,绝非略通皮毛那么简单。

  “恩。”

  风吹落花,一片胭脂花瓣落在她的唇瓣,云鬓微乱,罗衫松散,白色衣裙覆满牡丹花瓣,冰肌玉骨衬的花瓣格外艳丽。

  稀薄的空气,甜腻的花香,燥热的气息,脸颊通红,昏昏沉沉。

  他黑眸之中暗潮涌动,怔怔然望着她,距离越来越近,轻颤的薄唇吻住了那片胭脂花瓣,隔着薄薄一片花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略微抬头,雪衣乌发,银白面具,嘴唇上噙着一片胭脂花瓣,与平常温文尔雅的君子判若两人,含情脉脉的眸子蛊惑着清明如常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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