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系列动作下来,再回到大缸旁,倒有些犹豫了
心里多少还有点踌躇,转头看向了厨房间,那包冰糖安静地躺在桌面上
若是今后地这段日子里,她对自己的态度能够普通地只是朋友一样,那么他的存在就不是没有意义的
能够呆在她的身边,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能够在她孤独的时候陪着她,能够在她哭泣的时候安慰她,能在她无助的时候帮助她,这就是他一直坚持的原因
再转过头的延浩,下定了决心,狠狠地扯掉了脸上的面巾,除去了上衣
憋住气“哗——”地便跳进了缸里—
好像又回到了那次溺水的时候,睁不开的眼睛,受阻的视线里,还是有那么一个闪着光的人再朝着自己游来
那个人的裙摆荡漾在水底,披着亮处的光朝着他一摇一摆地荡来
像一条可爱的鱼儿,就这么围在他身边,嘴角的笑容明媚艳丽,艳丽的光亮夺目诱人
和那日他离家远去时的书房那盏灯光一样亮
“延浩,你怎么突然就定下来了?是什么上递的申报?”
父亲颇为生气地指责着他,那时招军的皇榜下来的时候其实他就上递了,只是不曾想那么快便批下来了
来不及做任何的离别准备,也不给一点隔断过往的时间,他就这么匆忙地离开了
皇命难违,况且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他不愿意看到,也不想看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要投入别人的怀抱
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弟弟
“哗—”延浩从水底一下子站了起来,“呼呼—”大口的喘着气,目光笃定而坚毅
大步跨出了水缸,没有要擦拭身子的准备,就这个挺挺地站在了微风中
身上滴答滴答地水珠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啪嗒啪嗒地打在了地上
本以为,当他再回来时,家中会有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却不曾想,听到了她被皇上罚的消息,他说不出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心情
他心疼,为她觉得委屈
可是却多了一份庆幸
他是不是很可恶,竟然在她那么难过的时候,高兴于她没有嫁给自己的弟弟,仍旧是孑然一身
顾不上自己的身体,在那一刻他只想见到她,连父亲都没有见上几面,他便连夜上了山
大概会再看到她嫌弃的眼神,所以他只想远远地确认她的近况
情爱这种东西,一旦沾上,便是永远的痛苦,挣扎,却仍旧不愿松手
“哗—”被冷风袭身,吹干了身上的水珠的他又是一个跃身跳进了缸内
渐渐升起了月亮,吸食了所有光亮,倒映在缸内的影子—弯弯的一轮月,残缺了那么一半,在延浩起身在跃入的片刻里,又被打散了
☆、第四十一章
院落安静了好几天,但是她知道山下一定是很热闹
父亲的来信里怨气十足地提及了祝家的婚事,言语里带着不少念叨她的语气
总还是放不下她任性妄为的事情
她看了几眼便搁下了
有情人终成眷属,延炎和静儿终于在一起了,少了她的阻碍,两个人的婚事一定很是美满
只是
她抚着自己的手指
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现在处境的缘由
好像不过半年之余
悲伤也那么快地就过去了,所有人都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重新过起了自己的生活
那,是不是也所有人都已经忘记她了?
“啪—”门外传来一阵巨响,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回过神朝外张望了一眼,起身朝外走去
对面院落的门紧闭了好几日了,连汉言也没曾再来过了
在他们未上山之时,她一个人过得虽是寂寞,却也不曾觉得凄惨
可是就这几日的静谧,却让她日日觉得这院子比从前更冷清了
此番听见对面院落似乎是传来了声响,她忍不住快步走上前去
远远地便是看见了对面院落屋顶上忙碌着一群人
院落里十分热闹地进进出出,像是在修葺屋子
她踮起脚尖,连忙往屋里探去
只是那大开的门扉里没瞧见一个人影
“嘿,这位大哥—”她朝着就近处的人叫了一声,“这是在做什么?”
低头抗着水桶的男子抬起头,答了她一声,“天气凉了,这屋子采光又不好,重新起个顶”
碧柔点了点头,忍不住还是问道,“这屋里的人呢?”
“下山去了—”
“哦—这样啊?”碧柔愣愣地点了点头,忘记了自己有没有朝人家道谢
难怪一直安静,难怪一直没有人来吵她了,难怪之前的一面态度这么冷淡了
是爹爹的任务完成地差不多了,不用再浪费时间呆在这发闷的地方了
不过,怎么会有人真的喜欢这个地方呢?
多闷那—
她转过头朝自己屋走去
抬头看了看今日的天
确实是凉了不少吧,是挺冷的
冷到连鸟叫声都没了,*静了
失魂落魄的碧柔茫然地转过头朝着屋子走回去
像是突然抽空了所有力气一样的,感觉双腿也变得颤巍巍的
“姑娘?”似乎是听到了姑子叫她
准过头,脸色有些惨淡
“今日前面香客很多吗?”一般都是待在后院的她只有前堂香客众多的时候师太才会唤姑子前来唤她
“这是山下派人送来的帖子”瞧着姑子递过来的面上清晰的印着喜字,碧柔心里便开始有了些许不安
摊开帖子,是静儿和延炎的喜帖
“这?”贴中恭敬却疏远的措辞是邀约她参加两人的婚事,只是她现在的身份?
“马将军向皇上提了一嘴,说是婚事本就该喜庆,没什么有罪无罪的,所以便应下了让姑娘前去”
“马将军?”她与马宇的交集多不过三句话,怎会?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有些质疑地将目光投向早已人去楼空的隔院
莫不是他?
只是不知让她此番下山去看静儿和延炎的婚事是几个意思?
“不知姑子是否知道我父亲他—”
不知道父亲此番前去,是不是还会埋怨于她
“相国大人来过话了,若是姑娘想去,但去无妨,只是他身子前几日微感风寒便不去了”
果然
碧柔低下头,父亲始终觉得面上无光
也是
她做了这样的事情,父亲除了指责几句便也没再说过什么了
此番若是前去,定是会被同道官僚给耻笑的
“谢谢姑子,我知晓了,劳烦了”
“无妨”
看着姑子走远,她低头又细细看了一边帖
似是静儿亲笔—
谨请碧柔姐
今月初六辰时两人喜结连理
制造诸般品味簿海馒头锦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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