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声响,他转身看,是宽柔。她也听到了。
两人慕地相望,眼中均是凄然悲切。宽柔一旋踵,急跑出去。邵奎霎时明白她眼中的心意,立即追去。
邵奎从后面攫住了她:“别走,别走。”
宽柔呜咽哭道;“你今午说的要负责到底。骗人!骗人!今天连孩子都得勉强接受,何况是我!你是要让我再过以前囚犯的待遇,还是金屋藏娇遮遮掩掩的过日子?你好坏!还想糟蹋我。放开我!”用力去扳他的手指。
“我要的是正大光明的娶你进门。不是仇敌的女儿、也不是囚犯,是我邵奎的妻子,孩子的母亲,我只要你给我生的孩子,其他谁也不要……谁也不要,我只要你!柔儿,我只要你,你还不懂吗?我对你……”
邵奎倏然将她扳回,吻住她的唇,忘情地拥紧她,蛮横找回这一年来已感生疏的滋味……
他轻怜爱意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直到身后传一咳嗽声,两人才立即分开。
邵奎向二姨抱回孩子,避开二姨的目光、交给宽柔,准备送她们回去。
“等一等。”二姨走向宽柔,说:“这是我去庙里求的,给孩子的平安符。”
一条红丝线,绕过孩子的头部,满意地瞧瞧,正要转身走开,忽然两眼睁大,定在宽柔的手腕上,嚷叫:
“你怎会有这条玉带?”
离二姨最近的宽柔母女。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孩更是扁扁嘴就要哭出声,宽柔忙哄她安静。
二姨不等宽柔反应,已经将她说的玉带扒下来,拿在下中端详。
“我问你,这条玉带哪里来的?”
宽柔对二姨急咻咻的逼问,惊吓的倒退一步。
就在这时电铃声响,不一会儿,进来了两个人。
邵奎惊叫道:“康叔!你不是后天才出狱的吗?”
一旁的康钦仁嘻嘻笑道:“我临时接到通知,知道你‘忙’。便自个儿接爸爸回来。”说完,才闻到刚才客厅时的气氛,并且也看到——二姨手中摊着的玉带。心中一惊,回身拉过父亲:“爸,你来看,这便是我说的另一条手链。”并将手腕上的玉带扯下来交给父亲。
一位身材健壮高大的身影走过来,这位邵奎口中叫康叔的,比对了一下手中的和二姨手掌上的。皱了皱浓眉,沉声说:“怎么回事?”
“问她!宽柔,这是怎么回事?”二姨毫不放松盯着宽柔。
一时众人的眼光全集中在宽柔身上,等她回话。
“这要问我爸爸。”
一行人分成两部车,风驰电掣赶往柯严丰宿舍开去。
两车的人,除了邵奎、宽柔,其他人皆迫不及待催加马车,恨不得一眨眼便到了目的地。
两年前的怨仇,直到今天,两方人家才算是正式面对面相逢。
柯严丰、康邢年,“警察抓强盗”两位主角,今天总算见面了。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康邢年倒是面色沉静,此次而来,并非寻衅,乃就事论事。可见得他也是个明事的人。
二姨是第一次见到“弑夫”的人,敌意自是不用说了。
邵奎的内心可就复杂不定了,与他的关系,既是仇敌,又是岳父(是他自找的)这之间的拿捏,着实教他困恼。
大家的脸色自然都好看不到哪里去,尴尬的立在客厅。还是柯严丰心胸坦荡,不觉有愧于他人,和善地招呼这群不速之客入座。
康邢年以居中之长首先开口:“冒昧打扰。我们是为了这条玉带而来的。”
“这条玉带是一位不知名的女士——”柯严丰说到这里,突然定睛向二姨望去,只见她眉目之间依稀是那女人的样子。回神一怔:“临危时托付给我的。”
柯严丰遂从头说起……叙述完毕之后,每个皆沉默不语。
直到康邢年苍老的声音,夹杂着叹息:“原来是你。当日她身上覆盖的警服,便是你的。”
柯严丰向康邢年投以询问的眼神,“当时我从民家借电话叫救护车赶来之后,便不见那妇女踪影,隔天更不见有人来报案,要不是玉带在我手上,我还真以为那晚所见的是一场梦。”
二姨掩面哭道:“她就是邵赤星的妻子,我的双胞胎姊姊呀!”
邵奎惊噫:“是妈妈……”
他不禁想起他三岁时,见到那怵目惊心的景象——母亲的身上!
康邢年神色凝肃地说:“她是被当时仇家抓去报复,因逮不到邵老大,才抓她去充数,当我们循线找到,马上将她抬回,当时她身上留有一件警服。虽然不久她便死了,但总归来说,我们还得感谢你那一晚的‘一蔽之恩’。”
“那是每个人看到而自然该做的。”柯严丰说。
康邢年说:“我这人恩怨分明,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从今以后,以我个人保证,绝不会来找你麻烦。”
“化干戈为玉帛月当然最好。”柯严丰掀慰的说。
康钦仁纳闷自问:“这句道谢,该是邵奎或是二姨来说,为何父亲郑重揽为己任,而二姨却又视为理所当然。”
口中说:“这条玉带便是大夫人的了。”
“是我的。”二姨说。
她这一说,除了康邢年,每人又是一疑,均向她望去。
二姨说:“这带子上面每块玉块,本来是完整的四方翡翠玉块,经过巧匠震碎成两半,用红线坠成两条玉带子,分别给我们两个双胞胎姊妹各一条。”
康钦仁疑问说:“但为何您手中这一条在大夫人身上、而大夫人的却是在……我这里。”
心中没说的是:“而这条玉带,爸说是母亲的遗物。”想到这里,不禁心中猛然一跳,看向父亲。
邵奎早已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拧着眉头,注视着二姨不语。为何母亲的遗物会戴在康钦仁的手上。
“这……这……”二姨不由自主觑了康康年一眼,低垂了目光,叹道:“我答应姊姊不说的。”
“二姨不能说,爸爸一定能说。爸,你一定知道门!”
康钦仁死盯着父亲的脸,急欲证实是否就是心中所猜测的。
康邢年起身说:“晚了,我们也该告辞了。多谢柯先生。”
“该不会……这是大夫人的遗物,而这又是我母亲的遗物,那——我的母亲便是大夫人!是不是?”
众人皆是一惊,往康钦仁看去。
康钦仁平静的语气下,心中却是激动澎湃,目光盯向父亲脸上。他早已知道自己和姊媳清月是不同母亲所生。
只见父亲面色一变,二姨也是。这更加证实了康钦仁的猜测。
“那我跟邵奎是——”康钦仁顿然停住,说:“不对。我跟邵奎才相差二个月,不可能是兄弟。”
52书库推荐浏览: 贾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