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放到这床榻上,俯身便压下来。柏氿眼见着他越靠越近,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自己的身下,完了又一把扯开他的衣襟。
殷瑢七分惊喜三分惊诧的挑了挑眉,风情万种的躺在她身下道:“夫人,你这是终于把持不住要将为夫收入帐下吃干抹净从此夜夜颠鸾倒凤巫山云……”
柏氿没让他把话说完,便在他嘴巴里塞了团手帕。
殷瑢的眉梢跳了跳,他正要把嘴巴里的手帕拿出来,才伸手,却被柏氿按住。
柏氿捉着他的两只手腕按在他的头顶,又扯他的腰带将他的手腕绑了起来,吊在了床檐上……
殷世子难得有点不淡定不从容了,但却也不挣扎不反抗。他深而沉的看着她,像是在问,你要做什么?
柏氿咧了咧嘴巴,取过一只蜡烛,阴测测的笑道:“滴蜡。”
见她这般装模作样装神弄鬼,殷瑢反倒了然了,索性也就乖乖的躺着,任她鱼肉。
柏氿点燃蜡烛,将医用的解剖刀放在烛火上烤了烤,确定消了毒才俯下身去,细细割掉他箭伤上的微微开始化脓的皮肉。她当了许多年的刺客,时不时便会受点小伤小痛,处理这样的皮肉伤,绰绰有余。
柏氿俯着身,靠近这片伤口,她的长发从肩头披散下来,发梢抚在他的胸膛,细细的痒。这微微的触感却掩盖住那刀割的疼痛,一点一点在心头燃起幽幽的火,足可焚身。
殷瑢忽然咬紧了帕子,握住了拳,额角渐渐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柏氿只以为他是疼得受不住,于是她便在他的伤口上轻轻吹了吹。
一息清浅,如天鹅的羽毛挠在心尖。
殷瑢的眸光微微一暗,像是薄云遮了远山,山雨欲来。
柏氿没发现他这一刻的暗潮涌动,割完他伤口上的腐肉,便解开了绑着他手腕的腰带,让他坐起来。
她从药箱里取出绑带和伤药,正要给他包扎,殷瑢却突然扯过她的手臂,翻身一压把她压在身下。动作间,她手里的纱布绑带跌落在床边,滚出一道长长的白线。
殷瑢压着她的手腕,又扯过纱布在她的手腕上迅速绕几圈,绑起来,吊上床檐……
柏氿一僵,未及反应,他便俯下来咬住她的脖子,细细的吮吸着烙下一颗颗红印。
柏氿偏头要躲,“我身上脏……”
他却抚上她的侧脸,扳过她的脑袋,断了她躲避的后路,一边继续咬,一边含糊的道:“不嫌弃。”
他这样贴着她,心头那片箭伤还淌着血,这血晕开在她月白的衣袍上,越发嫣红如那盛开在枝头的血梅花。
柏氿目光微颤,声音莫名便有些不稳:“你流血了……”
殷瑢从她的脖子一路咬上她的锁骨,伸出手来摸索着便要去解她的腰带,“不碍事。”
他解了她的腰带,扯到一旁,动作间却又有鲜血溅出来,洒在她微散的衣襟上,这一幕太过血腥,柏氿看得心里一疼,眼底又升起些微的涩意。
“殷瑢,”她微叹着低低的唤,“别这样……”
殷瑢一顿,停了动作,复又不甘心的咬了咬她的耳垂。
柏氿痒得一缩,他又腻过来,不肯轻易放过她,慌乱间,她听见她自己说:“那种事情等你的伤好了再……”
一语未尽,她自己先住了口,咬着下唇噌的涨红了脸。
殷瑢闻言,从她耳侧离开,撑起身体自上而下的看着她,挑了挑眉,像是一只猎豹抓到了猎物的弱点,便死死咬着绝不松口。
“等我好了,再……嗯?”
他这尾音太过于调侃而玩味,听得柏氿三分怒,七分羞,又羞又恼间只想快点把这事翻过去,给他上药包扎。
于是她胡乱的点了点头,又道:“上药要紧,你……”
那一句“你放开我”还没说完,殷瑢便已松了手,解了她手腕上的绑带,又把纱布和伤药塞进她手里,无比乖巧而积极的等着她上药,大约是觉得越早养好伤,便能越早脱单**撒狗粮。
越早越好,力争分秒。
柏氿看着他如此眼巴巴的等待,好像一只正襟危坐的犬类动物,闪烁着那亮晶晶的眼睛,无比温顺的期待着主人摸摸头顺顺毛再揉一揉它的肚皮。
他本该是那样一个尊贵孤傲而又妖孽的人物,何曾想,他竟也能有这样一副忠犬的模样。
柏氿不由便笑了笑,很淡,却是难得笑入了眼底。这笑容如昙花一现,一绽方歇,殷瑢突然伸出手来抬起她的下巴,定定的看着她。
“怎么了?”柏氿奇怪道。
“珍藏。”
这个回答颇为古怪,柏氿想不明白,索性便由着他去。
深夜,军营里的烛火闪烁着跳动。
柏氿为殷瑢系好绑带的结,正要收手,却被他抓在掌心里,向上摊开。
烛火的光芒倾斜着照在她的手心,她的手心里有一片被碎石扎破的伤。
“摔跤了?”殷瑢问。
许是他的音调太沉,能够摄人心魄,又许是他的目光太深,一眼便能看穿她那样焦急的夜奔,又那样不顾一切的扑在血泊里。
柏氿忽然微微红了脸,直觉便想抽回自己的爪子,“不是什么大事。”
殷瑢却没让她得逞。他取了镊子一点一点取掉她伤口里的细碎沙石,又作势要拿过纱布上药包扎。
柏氿连忙收回自己的爪子,背到身后,“一点小伤而已,没这么严重。”
于是殷瑢便住了手。他在暖光的烛光里深而远的看着她,半晌,忽然又牵过她的手来。柏氿以为他执意要给她上药,便微微挣扎起来,“真的不用……”
话音未落,却见他俯身在她的掌心里吻了吻。她掌心伤口里的血染上他微薄的唇,像那苍蓝的夜色之下,有风将枝头血梅的花瓣拂落在雪地上,触目,惊艳。
柏氿被这艳景惊得微微一怔,怔愣间便已被他拉进怀里。
她在他的胸前数着他的心跳,第一百八十六次心跳过后,他在她头顶上方道:“柏氿,等此间事了,我们回了泽国,便再成一次亲吧。我再娶你一次,不是殷世子和宁家小姐,”说着,他顿了顿,微微抬起她的下巴,自上而下望着她,沉沉道:
“而是泽国的王,和他的王后。”
☆、第101章 犹记当初年少时
夜色山谷,山谷笼在弧圆繁盛的星空之下。星空之下有人在山谷里燃起一簇簇篝火,篝火跳动着焚烧谷中无处安放的,将士的尸体。
血肉成灰随着幽幽夜风荡到天上,白骨化泥携着点点火花落在地里。
风,呜呜而鸣;火,曳曳随风。
军营的夜,死寂深凉。
浩大的深凉里,忽有一声骄纵的厉喝响彻夜空:“你们就给老子吃这玩意儿?!是不是想死!叫你们的主子来见老子!”
公孙城猛地砸掉手里那一碗稀粥,怒气冲冲的便想冲出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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