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殷瑢应道,又缓缓的在她腰边摩挲起来。
柏氿微微一僵,捉住他作乱的手掌,“十三他们……”
殷瑢忽然皱眉,擒住了她的手腕按在两边,“该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随后又一次咬上她的颈边。
“你现在只需要想着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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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两天已过。
出征,前夜。
月色皎皎,这一夜的月色太过透亮,穿透营帐,注定难眠。
辛兰才洗完了澡,正从浴桶里跨出来,拿起干净的衣服准备换上,忽听身后传来帐帘轻掀的声响。
有夜风灌进来,拂在身上,微凉。
辛兰当即大惊,立刻拿着衣服护住了胸,慌忙回头,只见程昀半掀着帘子,怔在帐外。
“流氓——!”辛兰爆红了脸,惊叫道。
程昀被她吼得回了神,立刻放下帐子背过身去,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好大一口,借以压压惊顺便再压压火气。
辛兰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边慌慌张张问道:“你……你来做什么?”
程昀摸摸下巴,“丫头,我明天就要随殿下出征了。一想到要接连好几天吃不到你做的饭菜,我浑身上下就很难受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辛兰在帐子里头低低骂道,却仍旧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走吧,我最后给你做一顿。”
厨帐飘香。辛兰坐在桌旁托起下巴,看着程昀拨掉最后一粒米,问道:“你这次要去多久?”
“如果战事顺利的话,”程昀放下碗筷,“大概要二十来天吧。”说着,又笑了笑,“丫头,到时候我不在了,你可别太想念我啊。”
辛兰当即皱眉怒嗔:“我才不会想你!”
程昀无声一笑,非常宽宏的揉了揉她的头,自言自语般道:“可是我会想你……”
辛兰一僵。
“……做的菜啊。”程昀继续道。
他那深邃眉眼含着笑,仿佛夏日的阳,春日的风,于四面而来,令人无所遁形。
辛兰忽然便微红了脸,别开眼眸避开他这深深的眸光,有些别扭的皱着眉,道:“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等你回来之后,我做给你吃啊。”
话音刚落,程昀忽然捏住了她的下巴,稍稍抬起。
辛兰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却见程昀低笑道:“我最想吃的其实是……”
你。
烛火燃在程昀的眼底,微炙。
辛兰莫名被炙烫了双颊,“是什么?”
“算了,没什么,”程昀放开她的下巴,又摸了摸她的头顶,“这些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告诉你也不迟。”
头顶上他的掌心很暖,温暖一刹却又迅速离去。辛兰抚上被他摸过的地方,有点愣。
怔愣间,程昀又拍拍她的肩膀,“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哦……”辛兰缓缓起身,行到厨帐口,又不禁回过身来,“那个……你……”
“怎么了?”
辛兰被问得一怔。
方才,她想说什么?
她不知道。
可就在那一个瞬间里,她又为什么突然想要转身与他说说话?
没人知道。
桌上烛火晕出一圈一圈的暖黄光晕,映在辛兰微红的脸颊上。
“怎么了?”程昀又问。
“没……没什么。”言罢,她迅速掀开帐帘子,跑进了夜色里。
夜色清凉,月色清凉。
程昀看着帐外浓重的夜,半晌,一叹。
夜虫声声,夜虫声寂。
四野寂寥空旷的吟唱里,依稀夹着某人低低的呼唤:“媳妇儿?媳妇儿,你睡了吗?我进来咯。”殷十三站在步生娇的帐子外,道。
“滚!别来烦我!”步生娇这几日因为突然得知怀孕的事情,脾气暴躁得很,就连声音都透着足可咬碎骨头的狠劲儿。
殷十三挨揍惯了,便也没把这厉喝放在心上,继续道:“媳妇儿,主子说了,夫妻没有必要分帐睡,都命人把我的帐子给拆了。你若是不收留我的话,那我只能以天为盖以地为床,抱着夜里凉飕飕的风睡觉了……”
说着,殷十三微微一顿,见帐子里并没有动静,便又接着道:“程昀说,我这伤口还没有好透,若是再受了寒的话,只怕会落下病根。不过就算落下病根也没关系,如果你实在不想理我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步生娇咬咬牙霍的掀开帐帘子,瞪了他一眼:“别站在外面丢人现眼!”
“哎,好嘞。”殷十三笑眯眯应道。
步生娇冷哼一声,转身便要往回走,才迈出一步,却突然被殷十三猛地抱起来,直朝床榻而去。
“疯子!”步生娇一僵一惊又一怒,“我现在不能……”
“我知道不能。”殷十三将她放到床上,侧卧在她身边抱住她,“程昀同我说了,怀孕的前三个月和后一个月都不能做那种事情。”
“那你还……”
“我只是想抱着你。”殷十三蹭在她的颈边,缓缓伸手抚上她的肚子,低声问道:“这里真的会有我和你的孩子吗?”
步生娇白了他一眼,明显不太想搭理他,“你爱信不信。”
殷十三垂眸一默,忽然又道:“明日,我就要随主子出征了。”
“所以呢?”步生娇仍旧没什么好脸色。
殷十三手臂一揽将她抱进怀里,步生娇皱眉一挣,他却抱得更紧。
“你……!”
“步月,”殷十三埋进她的肩窝,低低道:“一想到要跟你分开二十多天,我心里就不好受。”
步生娇撇撇嘴,没有说话,却也难得没再骂他。
相拥,静默而美好。
殷十三却突然抬起头来,指着自己的心口朝她道:“哎,不如你亲一亲它,说不定就不难受了。”
步生娇脸色猛地一沉,“滚!”
她伸手便要一巴掌将殷十三拍远,却忽然被他捉住了手腕。
“步月,我不想离开你。”殷十三道。
步生娇闻言才皱起眉心,紧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待回过神来时,她竟已被他抱起来压在了床围子上。
木制床围又冷又硬,硌在脊梁骨上,有一点疼。
身前却有暖意蜂拥而来,热得惊心。
步生娇立刻按住殷十三的肩膀,“疯子!不是说了我现在不能……”
“我不会做到最后一步的,”殷十三亲了亲她的颈边,“我只是想抱抱你,我会很轻的。”
殷十三果然一直很轻,轻柔如羽,绵软如云,携着最隐忍克制却又蓬勃难忍的爱意,一点一点,落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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