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硬的世子殿下抬手搂上柏氿细软的腰,吊儿郎当笑嘻嘻地道:“夫人莫气。寒冬腊月的,夫人想必冻坏了吧,快让为夫好好抱抱。”
闻言,柏氿的额角登时暴起一根十字青筋,直接甩手将一整袋冰渣用力拍到殷瑢的脸上,“滚!热死了,离我远点!”
脸皮比墙厚的世子殿下当然不可能识趣地滚远。
他一手托住掉落的冰袋,一手揽住正欲起身离开的柏氿,朝后用力一拖,皱眉道:“寒疾都发作了,你又何必逞强?乖乖待着取暖不好么?”
柏氿直接撞进殷瑢的怀中,炙热的温度瞬间透过衣料,噌地烧红了她原本略显苍白的脸颊。
“不好!”她愤然怒道。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灾难。
柏氿抬手撑在石壁上,挣扎着想要退开,动作间,膝盖却顶到了某个十分不得了的部位。
紧接着,环抱在她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
柏氿顿时惊得僵成一尊冰雕,有灼热掌心抚上她的后脑,耳侧又传来微哑的声音:
“夫人,你这才是在玩火。”
这微哑的声音,带着摩擦声带的性感与诱惑,生生将柏氿脸侧的红晕扩散到耳尖。
她不由垂下了眼眸,似是有些极为细微的心虚。
这心虚的感觉才升起一刹,却又立刻被满腔的不甘取代。
她就是玩火,怎么地了?
暗暗磨一磨牙,柏氿冷声道:“你放手,我不舒服。”
殷瑢果然卸下了手上的力道。
柏氿刚在心中松了口气,抬眼却见他从冰袋中掏了一小把晶莹的碎冰渣,放到口中咀嚼起来。
撇了撇嘴,她心想:这火毒果然厉害,都把这家伙给烧傻了。
才想着,殷瑢又突然停了咀嚼的动作。
柏氿微挑眉梢,凑过去,戏谑般问道:“好吃吗?”
那人却并未答话,反倒是抬手轻轻勾起了她的下巴,又暗又沉的眼眸仿佛正压抑着赤红的火。
柏氿被盯得有些莫名其妙,皱眉道:“你又想做什……唔!”
最后的一个“么”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便硬是被俯下身来的殷瑢给堵了回去。
封住她嘴巴的那双薄唇炙热得厉害,唇间又有甘甜的泉水,缓缓渡到她的口中,携着温热的暖意,洗去一身疲累。
柏氿这才想起,算起来,她与他已是有一天多不曾进食饮水。
墨色沉沉的眼眸中,似有水光微晃,唇齿间热烈的纠缠,亲昵到危险。
她不由揪紧了殷瑢的衣领,微皱眉心,正想将他推开,再斥一句“够了”,那人却仿佛摸透她心中所想,紧紧扣着她的后脑,箍着她的双手,容不得半点反抗。
得寸进尺。
柏氿在心中恨恨地想。
这想法才刚刚闪过,殷瑢又在她的下唇处轻咬了一口,仿佛惩罚一般。
这轻浅的咬,不疼,却麻到发痒。
于是柏氿揪着衣襟的手,不禁攥得更紧。
许久之后,餍足的世子殿下终于舍得退开几寸,他捧着她发烫的脸颊,额头抵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低低笑道:
“好吃。”
……
好吃吗?
好吃。
☆、第38章 你的命是我的
眼前的人低声浅笑,仿佛暗夜里悠然绽放的彼岸之花,诱人沦陷。
……这绵绵情意如沧海浩大,莫非,风倾楼曾经最冷酷狠辣的夜百鬼,动心了?
柏氿突然想起入寒渊阴寒而讥讽的话语,仿佛骤然拉响的警铃。她眸色一颤,猛地将身前的殷瑢推开。
她的手掌重重拍在了他的伤口上,便立刻有丝丝血水蜿蜒的从他的嘴角溢出,低落在她月白的衣料上,宛如朵朵盛开的血色红梅。
这艳丽的红梅映在柏氿眼底,她微愣,下意识便想要说一声“抱歉”。张开了口,却仍是狠下心道:“你最好别忘了,我说过我会杀了你。”
所以,何必为她枉费心力?
“是么?”殷瑢抬手抹去嘴边鲜血,唇角笑意微凉如霜,“那好,我给你机会,现在就杀了我。”
说着他竟从袖中,掏出一柄收在古铜雕花刀鞘里的短刀。
竟是她多年来,从不离身的薄翼短刀。
她被关押在琼台时,这刀便被人收了去。
她原以为这刀早已与琼台王宫一同葬身火海,却不料,竟是在他的手中。
殷瑢将刀柄塞进柏氿手中,轻笑,“这是你惯用的短刀,此前我命人将它从琼台王宫里寻了出来。如今也该物归原主。”
他握着刀鞘,缓缓向后拔去,逐渐现出刀锋寒凉,在幽暗的洞穴里,泛着幽幽冷光。
隔着柏氿的手掌,他握住刀柄,将锐利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殷瑢噙着浅淡的笑,说得不急不缓,“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报仇雪恨,从此天高地广,再无人阻你去路。”抚上柏氿的侧脸,暗沉的眼底渐渐多了几分阴狠,“不杀我,那你便要一辈子与我纠缠在一起,哪怕断翼折肢我也要把你囚在身边,死后,也只能与我埋骨在同一处墓葬。”
柏氿的瞳孔微微一缩,手上忽然传来迅猛的力道。
他竟是握着她的手,将刀尖朝自己的心头刺去!
锋锐的刀尖穿透衣料,眼见就要没入身体,柏氿当即抬手,用力按住殷瑢的肩膀,迅速朝前一推。
殷瑢的后背撞上石壁,哧啦一声,胸前一凉,耳边又传来一声细微的石壁碎裂声。
柏氿左手按着殷瑢的肩膀,牢牢地将他压在石壁上,右手握着短刀划裂他的衣襟,锐利刀尖连同刀尾整段刺入他身后的石壁。
柏氿的脸色有些白。
她握着刀柄的手掌,微微颤抖。
不是惊慌,而是用力过度。
方才,她几乎是在瞬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推开眼前的这个混蛋,同时向上改变了短刀刺入的方向。
晶莹的指间深深陷入殷瑢肩头,柏氿那双掩在阴影中的墨色眼眸,晦暗不清。
这个混蛋……
这个混蛋!
她骤然抬头,狠狠掐住殷瑢的下巴,咬牙怒道:“方才只要我反应得再慢一点,你就真的会死,你知不知道!我何时杀你,如何杀你,只有我说了算!凭什么你想寻死,我就一定要成全你?!我偏不如你所愿!”
喘了口气,眼眶忽然有湿润的涩意,她声音微哑,却说得极狠:“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便不准死,你听见没有?!”
“我听见了。”殷瑢伸手覆上掐着他下巴的小手,纳入掌心,语气低柔得仿佛正在安抚一只炸毛的小狼,“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逼你。”
许是这低沉的声线太能蛊惑人心,诱得柏氿的眼眶猛地一酸。
委屈与愤怒往往让人丧失理智。极怒之下,柏姑娘心下一横,直接张嘴咬上了殷瑢的脖子。
尖锐的银牙擦过他脖侧的动脉,死死叼住了附近的皮肤,用力得仿佛誓要将这些日子所受的屈辱与不甘统统发泄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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