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卞惊寒懵了。
其实所有的火,在方才将她撕裂的那一瞬间已然炸开,他反而清醒了不少。
当然,也可能是疼痛让他清醒。
此时的他就是痛得大汗淋漓,毕竟都是人生的初尝,而且,她还……还是在睡着的情况下。
其实,也是到这时,他才发现她是真的睡着了,而不是故意装出无谓的样子。
只是,如此情况下,还能睡着,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大?
这也让他感觉到了一些挫败,更让他生出了几分狠。
哪怕自己痛,也要弄醒她、痛醒她!
就在他绷着神经,准备深入的那一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停了动作,伸手探上她的腕。
突突飞快的脉动入上指尖,他瞳孔一敛,震惊。
醉脉?
这个女人竟然醉酒了?!
犹不相信,他又探向她耳后的脉门。
还是醉脉。
卞惊寒汗。
他记得她就只喝了一杯,还不是酒,只是酒度很微的醪糟,竟然就醉成这样。
看来,她是医书上写的那种罕见的沾酒必醉的体质。
得出这个认知,他又想起方才她一直皱眉,一直很痛苦的表情,她还跟他说过,她难受……一下子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不知该怎么办了?
抽身而出的同时,他看到桌布上的那一抹殷红,如怒放的冬梅一般妍艳。
**
这边花厅里,气氛沉闷。
本也不是他们这些人会吃的饭菜,又加上被这样的一出一搞,大家几乎没人动筷。
作为主人的秦义一副沉默不语、怏怏的模样,让大家更是尴尬得很,没多久就纷纷提出了告辞。
秦义也没挽留,也未有恭送的意思,没做声,一副颓废至极、生无可恋的模样。
自是太子秦羌走在最前面,走到花厅的门口,想想还是停住了脚,然后自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门口边上的案几上。
“去将她寻回来吧。”
见他如此,身后的其他王爷公主,也不能不表示,纷纷解囊放银票或银两。
待所有人离开,脚步声彻底消失不见,秦义才从座位上起来,看着案几上一摞银票和银两,大步流星上前,开心地唤八一八二:“快,快数数有多少?”
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颓废之貌?
2 第296章 无所适从(1更)
厢房里
卞惊寒将两人都收拾干净,衣服都穿好,弦音还没有醒。
他便开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第一次,觉得自己乱了方寸。
心口激荡着很多陌生的情绪,强烈得无以名状,也强烈得让他无所适从。
对什么无所适从,不论人,或者事,他还真的从未有过,从未。
然而,此时此刻,他就是真真切切地失去了主张。
等她醒来,该怎么面对她?以后该如何跟她相处?这些他都不知道,方才那一刻,他就是凭着一股心火,他就是气得发狂,他就是疯了一般想要将她变成自己的。
他的确得偿所愿了,激动在所难免,甚至到现在他都还未平息,无论是狂跳的心,还是高昂的身。
这间厢房应该无人住,茶壶里一滴水都没有,铜盆里也没有水,他想要喝口凉水,洗把冷水脸都不行。
唯有走来走去,走去走来。
**
“两千零五十,两千一百,两千一百五……八爷,加上这些碎银,估摸着怎么的也得有两千五百两吧。”
八一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了,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
八二更是朝秦义竖起了大拇指,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太子殿下说他不打算给的时候,奴才还在想呢,他们肯定是事先商量好了的,大家都不给,没想到八爷招儿真多,一招不行,又来一招,招招制敌。”
八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义兜头一个爆栗敲下来:“你个不会说话的东西,谁是敌呢?”
八二吃痛护头,嘻嘻嘻笑:“奴才说错了,奴才说错了,不是招招制敌,是招招制友,不对,是招招制亲。”
秦义面色忽然就黯淡了下来。
幽幽叹出一口气:“是啊,骗来骗去,还不是骗这些亲人,他们各个人精,甘愿上当,还不是因为爷是他们兄弟。”
八一八二春兰闻言,都愣了,互相看了看,皆心头大喜。
这么浅显的事情,终于明白过来了吗?
所以,这是幡然醒悟了?
说实在的,他们不在乎荣华富贵,不然也不会对他不离不弃,但是,还是非常非常希望他能改邪归正、有一番作为,坑蒙拐骗这种事情不能干一辈子,庶人也不能当一辈子不是。
“所以,八爷打算……”
八一准备问,打算用这两千多两银子做点什么,话还未说完,就被秦义打断:“嗯,爷的确有打算,不能光坑自家亲人了,打明儿起,骗那些不认识的人去。”
八一:“……”
八二:“……”
春兰:“……”
看着三人傻眼的样子,秦义唇角一勾,伸手自八一手中抽了一张银票,起身,衣袍翩跹,往花厅外走。
“八爷去哪里?”
“找爷的绵绵。”
**
一路疾走,快到大门口的时候,秦义忽然听到身后右侧无人住的厢房传来开门的声音,他一震,回头。
一男一女赫然入眼,确切地说,是一男抱着一女,从厢房里出来。
他眸光一敛,甚是吃惊:“大哥,绵绵……”
2 第297章 我不放心(2更)
卞惊寒闻声抬头,见到是他,没有理会,径直抱着怀里依旧还在昏睡的弦音从走廊上下来。
秦义俊眉微蹙,迎了上去:“绵绵怎么了?”
“她喝醉了。”卞惊寒脚步不停。
喝醉了?
他记得她就只喝了一杯醪糟啊,醪糟又不会醉人。
卞惊寒眼梢一掠,瞥见他一脸疑惑,便主动开了口:“日后不要再让她沾酒,她是醉酒体质。”
秦义怔了一下,原来如此。
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着:“那就让她在这里休息啊。”
“我不放心。”卞惊寒回得也快。
秦义嗤笑:“有何不放心的?我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我……”
“是不是觉得一脚不够,还想我给你再来一脚?”卞惊寒蓦地侧首,寒眸寒声,将他的话打断。
秦义眼睫一颤。
卞惊寒抱着弦音出了大门。
见门口的树上拴着一辆马车,卞惊寒一手抱着弦音,腾出一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回身扬手抛向秦义:“八王爷的马车我买了。”
银子直直朝秦义的眉心而来,
秦义瞳孔一敛,赶紧抬手去接。
幸亏他眼疾手快,最主要的是会武功,饶是如此,他险险接住银子的时候,银子离他的眉心也不到两指距离,换做常人,会是什么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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