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就不怕砸死他?
秦义气结,垂眸看向手中。
是一锭整银。
抬眼正准备说话,发现对方已经将怀里的人放到了车厢里,正猫腰从车厢里出来,漆黑如墨的袍袖里露出的一抹亮紫特别打眼。
他识出来,那应该是他们方才出来的那间厢房里的桌布。
那可是他从他四哥那里要的,听说是哪个边国进贡的上好金蚕丝织成,他印象深刻,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汗。
这个男人竟然将他的桌布给顺走了!
“喂,你……”
话还未出口,马车已被对方驾着跑起,他连忙拾步去追,却依旧没能追上。
娘的,向来只有他坑蒙拐骗偷别人,没想到今日竟被人上门给偷了,奇耻大辱啊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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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惊寒驾着马车往如意客栈的方向直直而去,行至半路,又觉得不妥。
不知道这个女人几时能够醒来,不同于寻常女子,依照她的性子,醒来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客栈人多,可能会闹得很难看,所以……
在一条分岔路的时候,他扯了缰绳,改了方向,朝另一条路而去。
这件事必须他们两个人单独先解决,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行至一块农田的地方,他让马车停了下来。
这样漫无目的地跑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马蹄纷沓、一路颠簸,也只会让心头的燥意更甚,不如静一静,等她醒来。
撩开车幔,本想看看她有没有被颠簸得磕撞到哪里,却赫然发现,她不知几时已经醒来,正盘腿坐在车里,闭着眼睛,双手在按揉自己的太阳穴。
他呼吸一滞,本能地就想趁她还没睁眼,松开手里撩起的门幔,然,他还未付之行动,对方已经将眼睁开。
彼此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
2 第298章 王爷稍等(3末)
平生第一次尝到脑中忽的一白的滋味,他瞬间忘了想了一路的开口该说的第一句话。
对方先出了声:“我是不是喝醉了?”
他怔了怔,点头,有些意外,也有些懵惑,视线没有离开她的脸和眼,不想放过她任何一个微末的表情。
“难怪,”对方抬手“啪啪”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难怪头那么痛,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卞惊寒眸光闪了闪,心虚得厉害。
特别是听到撕裂二字,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下面。
“宴席结束了吗?这是哪里?”女人又抬手撩开马车的窗幔,探出脑袋前后瞅,瞅完问他:“王爷带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卞惊寒就更加懵了。
所以,这是宿醉之后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忽的就松了几分,可莫名地又生出几分怒意来。
更莫名的是,后者明显比前者强烈。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都被人那样了,竟然什么都不记得!
“王爷为何一直不说话?”
女人疑惑的声音再度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听你说。”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得如是回了三个字。
你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这句话在胸腔里面激荡,一直往喉咙里窜,几次都到了嘴边,愣是没出来。
对方也未深究,蹙着秀眉,似是还是很不舒服的样子,又歪倒在车厢里:“还是很困,王爷能回客栈吗?我很不舒服,就想睡舒服点。”
“嗯,现在就带你回去。”
卞惊寒开口说了第二句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连他自己都未觉察到的温和。
躬身上前,他探了探她腕上的脉搏,见她已阖上了双眼,他又拿了马车里的两个软垫枕在她头的两侧,以防马车一颠簸起来,她的头撞到两边的车壁上。
这才出来拉了缰绳准备驾车,女人的声音蓦地又透帘传出:“路过中心市场的时候,麻烦王爷停一下,我要买点东西。”
早上他们来的时候,经过中心市场的。
他“嗯”了一声,甩鞭打马走起。
没多久就到了热闹喧嚣的中心市场,卞惊寒找了个地方靠边将车停下来,以为她肯定睡了过去,刚准备撩帘唤她,她正好从里面出来,差点撞上他的脸。
“王爷稍等。”
跳下马车,她环顾了一圈,见路边上有几个卖苦力的男人等着人叫工,她便走了过去。
卞惊寒一直看着她,本打算如果她走得远,就跟着,见她一直在视线里,便坐在马车上等她。
只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些银子给几人,然后,跟他们交代着什么。
卞惊寒正疑惑,见她扭过头来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猜想着定是银子不够了,或者自己舍不得掏,让他过去付银子。
心下自然是甘愿的,他跳下马车,拾步过去。
刚一走近,猛地眼前一黑,一个麻布袋兜头闷下来,他都还未来得及反应,拳头和一些人的脚就雨点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女人的声音透袋传入耳中。
“一定要制住他的手,还有他的腿,他会武功,不能让他的手脚动,不能让他施展武功,对对对,就这样,其余人负责打,狠狠打,只要莫将人打死了。”
2 第299章 太不中用(1更)
也就是这时,卞惊寒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按兵不动,假装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是为了这一刻。
几人拳打脚踢落在身上,他禁不住勾了勾唇,终究是他低估了她,这才像是她的性格。
的确,如她所说,他会武功,可是她却不知道,对于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又岂是抱住他的手臂,拖住他的双脚,就能钳制住他的?
只不过,他并不想反抗而已,如果这般能让她觉得解气。
当然,虽然头被蒙住,耳力他还是有的,虽不反抗,却还是能轻轻松松避开几人的拳脚不落在自己的要害部位。
蓦地,他意识过来不对。
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凝起内力,他只一个腾空旋身而起,一股气流就如巨浪一般四散迸开,无论是攥手臂的,还是抱腿的,又或者是几个负责揍的无一幸免、全都被甩出丈远,嗷嗷倒地。
他一把扯掉头上的麻袋。
果然,已不见了那女人的身影。
他回头,熟悉的背影入眼,还未走远,他眸光一亮,脚尖点地,飞身而起,翩然落在女人的面前。
“去哪里?”
弦音被迫停住脚步,瞅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那些还在地上打滚的男人,虽并不意外,但心里还是怄气得很。
尼玛,这也太不中用了,几个人对付一个都对付不了。
看他的样子,除了发丝有些乱,衣袍上有些脚印,其余完全没事人一样。
“让开!”
卞惊寒自是不让:“你要去哪里?”
弦音气不过,就回了个:“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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