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要给他看?”弦音没好气地回道。
她扔给他看,是因为气他说她是下。贱。胚,说她毫无底线,说她为了逃走,不惜将自己的身子给管深看。
“管深都被你吓出了毛病,你当然要给他看,给他说清楚。”
他可不希望别的男人一直觉得自己看到了她的身子,管深也不行。
弦音没再理他,兀自将里衣塞进包袱。
若管深真被她吓出了心里阴影,她给他看看这套衣服也无妨,毕竟,始作俑者是她,她得负这个责任。
两人走到马车旁边,弦音刚准备将踏脚凳放下来,身子已是一轻,卞惊寒又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车厢里面:“省得麻烦,为你节约去府衙的时间。”
弦音:“……”
搞搞清楚,她去官府告的人可是他,他一副局外人的姿态是几个意思?
是不是吃准了她不会去,就只是嘴上说说吓吓他而已?
尼玛,天生反骨,这口气她还真就赌上了。
马车再次行了起来,这次没走多久,就停了,卞惊寒的声音透帘而入:“府衙到了。”
弦音撩开车幔,石狮双立,石阶绵延,巍峨庄严的建筑物入眼,真的到了午国京师的府衙前面。
她跳下马车。
2 第302章 怕了是吗(1更)
弦音抬头望了望府衙的大门,又侧首看向还坐在马车上的男人:“你不下来吗?你可是被告。”
卞惊寒也未说话,带了点轻功,从车架上翩然飞下,系了马车回来,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弦音眸光微闪。
尼玛,这就是他的态度?
到这个时候,还以为她不敢是吗?
还以为她会像所有古代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一样,为了所谓的清誉只会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丑不外扬、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请就请!
两手稍稍提起裙裾,她拾阶而上。
卞惊寒稳步跟着。
在门口的时候,弦音停了停,回头看向他。
都到这里了,还不怕吗?
她一个现代女,并没有觉得贞洁、清誉这种东西值得要死要活的,但是,她却知道,不让自己大楚王爷的身份暴露,对这个男人现在来说,很重要。
见卞惊寒已行至跟前,她将头扭回的时候,对方终于开了口:“确定要进去吗?”
弦音冷冷勾了勾唇。
果然,怕了是吗?
再次回头,刚准备张嘴说话,一抹亮紫入眼。
卞惊寒手里拿着一块叠好的亮紫色的上好蚕丝布递给她:“本王将你告状的证据也准备好了。”
弦音怔了怔,莫名,伸手将蚕丝布接过,抖开。
亮紫色的中间,一抹殷红触目刺眼,弦音瞳孔一敛,也气结难当。
她自是知道那是什么血!
麻麻滴,这个男人到底还要脸不要脸?还以为问她那句话,是要跟她求情说好话了,结果,竟是将这么个东西给她。还说什么,将她告状的证据也准备好了。
这是他一个强女干犯该有的姿态吗?
咬牙,她忍了忍,才让自己没有发作出来,五指却是紧紧将那块桌布攥住,攥得指节泛白。
好,既然你准备好了,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你一番心意?
愤然将桌布拢进袖中,她举步走到门边上的大鼓前,拿了鼓槌,抡起就敲。
很快就有衙役出来,她告诉衙役,自己要告状,衙役打量了一圈他们两人,便将他们带了进去,说知府大人在会客,让他们等一下。
在大堂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升堂。
等待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讲,弦音坐在那里不吭声,而卞惊寒则是沉静如水地四下环顾,不时瞥她一眼。
衙役手执水火棍左右林立。
好在弦音在张山的县衙呆了数月,早已对这些司空见惯,还记得第一次升堂的时候,她虽在屏风后面,都有些被衙役们又是敲地,又是喊叫的架势吓到。
知府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襟危坐于前方,威严目光扫向他们二人,惊堂木一拍:“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弦音这才想起这茬,毕竟没跪习惯。
连忙拂了裙裾跪下。
包括知府,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转到弦音边上那个长身玉立的男人身上。
男人垂目看着弦音,弦音没理他,有本事你说自己是大楚王爷呀,可以不跪。
默了片刻,男人也撩袍跪下来。
上方惊堂木再次一拍:“下跪何人?状告何事?”
2 第303章 对薄公堂(2更)
弦音颔首鞠了个礼,抬眸平视前方,坚定开口:“民女吕言意,状告……他!”
侧首,扬手一指,指向身侧的卞惊寒。
“状告他何事?”知府又问。
状告他趁我酒醉,对我用强,夺我清白。
弦音眼睫轻颤,在心中组织着语言。
见她好一会儿未开口,上方又“啪”的一声惊堂木一拍:“状告何事?”
弦音敛了心神,启唇开口:“状告他欺人太甚,明明是从民女钱袋里掉出来的一文钱,他一把用脚踩住,然后非要说是他的,不给民女,强行占为己有。”
知府:“……”
众衙役:“……”
就连卞惊寒,亦转眸朝她看过来。
弦音抿了唇,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心里却忍不住骂娘,妈蛋,终究是自己不争气,不想他的身份真的暴露出来。
上头知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朗声确认:“你说多少钱?”
“回大人,一文。”
众人再次汗倒。
知府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手中惊堂木再次一拍,怒道:“就区区为了一文钱,你击鼓鸣冤,让本官升堂?”
弦音表示不服:“大人,一文钱也是钱啊!”
知府怒气更甚。
看两人锦衣华服的,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子,竟是为了一文钱。
女子戴着面巾,看不到真容,只知身段极好,男子却是看得真切,风姿阔绰、且自带气场,怎么的也非富即贵,竟然……竟然为了区区一文钱,两人对薄公堂!
一文钱的案子,别说他知府衙门了,就是县衙,也不会受理吧?他升个堂、师爷做个案件记录卷宗什么的,都不止一文钱!
当然,这些话他没讲出来,毕竟是父母官,言行还是要谨慎的。
而他的这些心理,自是尽数落入弦音的眼底。
尼玛,她也不想说一文好吗?她也恨不得就势狠狠敲一笔,说百两千两甚至万两的好吗?
但是,不行啊,牵扯金额大,不就真的要审理过堂了吗?一旦入案件卷宗,就得调查,还不是会暴露他的身份。
前方惊堂木又“啪”的一声,吓了她一跳。
知府沉声开口:“一文钱的事,要么你们私下解决,要么,本官就直接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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