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尼玛,这个男人竟然就这样当着大家的面,直白白地将这件事给说了出来。
不对,是宣布出来,对,那平静的脸色,那中正的语气,那君子坦荡荡的样子,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宣布一件事情一样。
而且,她方才不是已经跟他说过,自己知道怎么弄吗?他……
佩丫也是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反倒自己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回道:“好。”
卞惊寒又示意素芳:“那谁,你去致远院给聂弦音拿一双鞋袜过来。”
素芳眼睫颤了颤,脸色也微微白了白,颔首领命。
转身出门后,脸色更是薄透了几分。
让她去给一个小毛孩拿鞋袜也就算了,竟然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那谁,那谁是谁?
还有,谁不是女人,谁没来过月事,谁没有第一次,好像这丫头来个月事,是多大多不得了的事一样,虽然还只是个孩子,没有什么男女大防,但是,一个主子,为一个来月事的下人,这般操心,就没觉得不妥吗?
弦音也是无语得厉害,可又没有办法,待素芳将鞋袜拿来,她生怕男人让别人帮她穿,赶紧自己三下五去二穿好。
“既然不舒服,今日就不学了,回去躺着吧。”示意佩丫和她一起,并吩咐佩丫:“你顺便跟致远院那边的婢子打声招呼,将聂弦音的情况跟她们讲一下,让她们也不要给她安排什么活计。”
弦音汗哒哒啊汗哒哒。
她敢打赌,明日,说不定还不用到明日,肯定全府都会知道,她来初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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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致远院后,佩丫就真的一本正经当起她的老师来。
如何用月事布,如何叠,如何垫,都一样一样示范,如何洗,如何晾,要注意些什么都说得详详尽尽。
还有,月事期间,不能做什么,不能喝什么,不能吃什么,都仔仔细细跟她交代了个遍。
弦音靠在那里听着,也只能听着,心里面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佩丫很开心,开心她来月事了,说这是女人很重要很重要的一步,也很开心卞惊寒对她那么好,说在她印象中,卞惊寒从来没有对哪个下人,不仅仅是下人,是任何人,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好过。
佩丫走后,弦音就迷茫了。
她也不是木头人,卞惊寒对她好,她自是多少能感觉到。
只是,问题是,他为何对她那么好呢?
以前还以为他是恋童症,事实证明他并不是。
既然不是,为何对她那么好?
又不是她爹,做什么她什么事他都要管,还管得理所当然,连来大姨妈这种事都要替她操心?
莫不是对她那方面的想法?
毕竟,如他所说,来了月事,她就不是小孩子了。
而且,今日还跟她说,让她要知道男女大防,要跟别的男人保持距离,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除外。
可是,这样的话,问题就更大了。
那吕言意又算什么?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都睡了吕言意几次了,他们已经是那种关系了,他甚至还在派人寻她,不是还说掘地三尺也要将她寻出来吗?
那……
她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尼玛,他不会是想脚踏两只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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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见腹部已经不痛了,而且管深已经将账簿都搬去了云随院,自己是逃不掉的,她便硬着头皮去了云随院。
她到的时候,卞惊寒正在院子里跟管深说着什么,她便没有近前,远远地等着。
正是晨曦微露的时辰,金黄色的朝阳将他镀了一身,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看到的是他完美的侧颜。
他边跟管深说着,时不时有个手势,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矜贵就像是与生俱来。
她突然理解了李襄韵的偏执和疯狂。
这样的男人,站在哪里都是耀眼的,都会是所有女人的向往。
只是……
卞惊寒一个转眸也看到了她,又继续跟管深说了一会儿话,才示意管深离开,并唤她:“过来。”
2 第448章 (1更)【求月票】
弦音抿了抿唇,拾步走了过去,跟管深迎面走过的时候,朝管深鞠了鞠身,管深亦是点了下头,看向她的目光不免就多了几分难以言喻。
卞惊寒就长身玉立在那里等着她,见她近前,问她:“好点吗?”
弦音不知为何就心神一旖,点点头:“嗯,没事了。”
卞惊寒垂目看着她,眉尖略略一挑,转身走在前面:“那就从今日开始学吧。”
弦音的心里是拒绝的,可也只得乖乖跟在后面。
进了屋,他扬手指了指窗边的书桌:“那些账簿本王已经大概给你分了分,有府里的,有府下商铺的、还有府下作坊的,你先从府里的看起。”
“哦。”弦音走过去,拂了裙裾在桌边坐下,看了看几摞分类,拿起府里的一本硬着头皮看了起来。
“不懂就问。”
“嗯。”
卞惊寒交代完,自己进去中房还是内房忙了一会儿什么,然后又出门去了。
于是,就剩弦音一人了。
实在不感兴趣,完全看不进去,她又将其他的账簿都拿起来瞅了瞅,艾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三王府名下的商铺和手工作坊好多,遍布很多领域。
难怪出手那么阔绰呢,花五千两银子买个簪子给她踩着玩,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难怪在神医府,她说给他一万两银子,他都嗤之以鼻,说给他指条赚钱的商路,他也不为所动。
这样的家业,自然是瞧不上一般的呀。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富的富得流油,穷的穷得发酸,自古都一样。
放下那些账簿,弦音只手撑着脑袋,耷拉着眼皮,继续去看府里的那本。
府里的就主要是开支方面的,每日的各项用度,还有下人们的月钱,以及一些添置,都记录得很清楚。
还有预算,关于下个月府中所需的一些预算。
虽然根本没沉下心去看,但是,只看数字大小就不难看出,整个王府每日的开销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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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惊寒忙完事情进屋,就看到那抹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身影,他走到近前站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醒,他俊眉微微一拢,拾起桌上的一个账簿就敲向那颗俯于臂弯里的小脑袋。
“啊!”弦音吃痛惊起。
对上男人略带着几分薄怒的眼,她惺忪了一瞬,才意识过来自己竟然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
摸着自己被他敲疼的脑袋,她很想说他怎么又打她头,可终是自己理亏,不敢开口。
男人拾步走到她桌对面,撩袍坐下,声音沉沉:“看了也约莫一个时辰了,说说看你都学到了什么?”
呃。
她能说什么都没学到吗?
显然不能。
可她真的什么都没学到。
咬唇想了想,她将手中的账簿放下,拿起桌上的宣纸,捻起一张铺开,又执了笔,在还未干透的砚池里蘸了蘸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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