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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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人群散开了些,目光逐一落到我的身上,可我的视线却紧紧凝在那被阿牛骑在身下的阿平身上。他们也都同转向我,阿牛是什么眼神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阿平脸上刺目的青肿和脏乱了的头发。是我把他带回坝头村的,可却因为我而在这里被人欺负被人打!

  当时的心情五味杂陈,一步步走过去到跟前,低头抚慰地看过阿平后抬起眼眸,目光冰冷地盯着还在发怔的阿牛,“可以从我相公身上起来了吗?”

  阿牛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在脸上,如梦初醒地讷讷喊我的名字:“阿兰。”

  我提高声音:“金阿牛,请你起来!”

  见他仍不动我再无顾忌,伸手便去推他。不管他有没有防备,都被我一下给推翻在地,而这时听见身后阿婶在吆喝着赶人:“走走走,小孩子打闹有什么好看的。”

  于是人群一哄而散,很快村头再次只剩了我们三人,但气氛却不似刚到村子时还有回旋余地,而是剑拔弩张。

  我将阿平扶起来小心察看,除了脸颊青紫外连嘴角都咧开了一条口子,隐有血迹。

  顿有种护犊子心切的那种感觉,往他身前一挡与阿牛对峙:“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阿牛看看我又穿过我看身后的阿平,眼神从刚才的惊愕逐渐变成愤怒:“阿兰,他不是傻子!”我冷斥出声:“阿平当然不是傻子了,这个谣言本来就是你瞎传的。金阿牛,我本无意与你再多纠缠,可今日你却让你们家虎娃把阿平给骗出来殴打,这笔帐要怎么算?”

  哪知他矢口否认:“不是的,我没有要殴打他!”

  第35章 回门(12)

  以前我对阿牛之所以不排斥是因为觉得这是阿兰本身的人生,而我的到来其实是个入侵者,又有什么资格来打破原有的人际关系?就好像阿兰的阿娘与阿爹,阿兰的弟弟小同,包括这个青梅竹马的情郎,他们本身就存在了,难道因为我的介入而将这一切都颠覆?

  所以我如同一个演员扮演着这个为人女、为人姐、以及别人的心上人的角色。五年里阿牛时常对我献殷情,可这个男人在日积月累里我就了解并不是个有担当的人,否则这么爱一个姑娘,何苦等到人家十九岁都不能来迎娶?又何苦等人嫁了才知道痛惜地去抢亲?

  而今,我已嫁作他人妇,却还来纠缠不休,更甚至连男人该有的最基本的承担都没有。

  今日闹成这般,真要计较也计较不来,于是我转身拉了阿平,“我们走。”可没走出几步阿牛就追上来拖住我的手臂急声解释:“阿兰,你听我说,我是叫虎娃找他出来了,可是我真没想要打他。”

  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用力甩脱他的手,沉喝出声:“没有要打他那为什么他脸上全都是伤而你却安然无恙?你是不是还想说是阿平先打了你?金阿牛,以前没觉得,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孬种!敢使卑劣手段打人,却不敢承认。”

  阿牛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你变了。”

  我讽刺地牵动嘴角,笑意不及眼底,“金阿牛,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说话,以后你我再见就各自绕路吧。”

  拉着阿平越过了他身旁,总算没有再来纠缠,心说这下应该可以了断了吧。但回走在村子里时有窥探的目光在投来,我都感到不舒服,更何况是阿平。

  脚下不由加快了步伐,家门前阿娘正忐忑不安地在张望着,看见我们走近立即皱着眉来询问:“怎么回事?怎么就跟那阿牛打起来了?”我冷着脸回应:“没事。”

  阿娘一怔,以往从未见过我这般发脾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不理她,拉着阿平进了屋子,一路走到小同的房前直接推门而入。家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药,虽然小同时常感染的是风寒,但伤药也会备留。

  进门时小同还正睡着,外头的纷闹与轰乱并没有影响到他,我无意中便放轻了脚步。来到药柜前松开了阿平的手,打开柜门在里头翻找了下,很快就找到了专治伤口的草药粉。

  食指指尖沾了一些后便回头往阿平的嘴角抹,打从我出现在村头跟个悍妇似的阻止了一场打架后,他就一直一声没吭,不辩解不告状,就这么安静地随我回到了家。可正是因为这般更让我心疼,这会药一抹立即听见他“嘶”了一声,这药效是猛,抹上去火辣辣的疼。

  我给吹了吹,轻声安抚:“就一会儿,忍一忍。”

  乌黑的眼眸湛然若望,静匿里似含着什么情绪在内。我叹了口气,指指外边压低声说:“出去再说话吧。”

  可我话刚落就听见床边一声唤:“阿姐。”

  第36章 回门(13)

  转过身便见小同不知何时醒了,还睡眼朦胧的在揉着眼睛,视线从我身上转至阿平那时顿了顿,错愕地问:“他怎么了?”

  “没事。”我如刚才搪塞阿娘一样回了他,不过两人反应却不同。

  小同上上下下把阿平给扫了个遍后道:“别糊弄我了,之前还好好的,我睡了一觉他就满脸的伤,身上这套衣裳也皱巴巴的,不会是被阿姐你给修理了吧?”

  闻言我柳眉一竖,佯怒:“我像是这么凶的人吗?”

  小同对我嗤之以鼻,给出一字:“像!”

  立时阿平的目光落在了我脸上,嘴角微微上扬,浅沉的嗓音缓缓道:“阿兰不凶。”引得小同瞪眼,而我也讶异地转眸看向他。

  对视中阿平来拉我的手,将我包在他掌中轻轻揉捏,嘴角的弧度变大,好似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将刚才所受的委屈都抵消了。还真是容易满足,也如此好安抚呢。

  时间已至午后,乘着小同醒了我提出把饭菜端进来吃。

  阿平自然是没意见,但小同却一脸无精打采:“又是吃鱼,没胃口。”我微微一怔,“你病了阿娘还给你吃鱼?”“是啊,天天吃,腥得我都要吐了。”“……”

  去端菜时碰上阿娘刚好打麦回来,肩头还扛着工具,与其说她心大没为之前那事操心,不如说是对我对阿平都不上心。她放下工具就问我:“给小同吃饭了吗?灶头上有鱼的。”

  我蹙起眉,“阿娘,在吃药时不能吃荤腥的,否则会冲了药性。”

  阿娘不以为意:“哪能啊?瞧着小同多瘦啊,就得多吃鱼补补。”在她观念里,能有一顿荤腥吃是最好的了,而今因为阿爹与阿叔去学人出海打鱼而家中能有一些猫鱼吃,她已经很满足了,自然这最好的东西得给小同留着了。至于我说的药理,郎中那边没特意交代,自是不信的。

  这顿饭小同没有幸免,因为阿娘也跟进了屋一个劲的给他夹鱼肉。

  差不多快到见底时才招呼我和阿平:“你们也尝尝啊,平时没得吃的。”我看阿平目光扫过那鱼微蹙起眉,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却没领会我意思,以为我压迫他一定得吃,筷子便要往那鱼碗里伸,却到半路被我打掉了,轻斥:“你嘴角还有伤,不许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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