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2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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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否决了这个提议:“不用了,小同的性格不比燕七,他涉世未深,不懂趋利避害这些浅显的道理。就让他待在那吧,倒是我想跟你要个权能够经常出宫。”

  没听见他作声,从他怀中抬起眸去看他神色,“怎么?不行吗?”

  “没有,回头我给你我的令牌。”

  他没说实话,刚那神色明显是很为难的样子,不过我没去说破,只要他承应了就行。我不能再在这件事上失信于小同了,而且诚如他所言,若把他带回来了就是安置在那屋里,那跟丢在山上有什么区别?我得好好为他规划,今后该走什么路。

  回到宫中已经是深夜了,阿平将我送至兰苑便要离去,被我唤住:“总有处理不完的政事,你昨夜已经熬了一晚了,今夜就放一放吧。”

  他的眸中闪过惊喜,显然没想到我会劝他休息,立即就走向了我拉住手,“行,听你的,咱回屋休息。”我低头盯了他的掌一瞬,到底没有抽出手,也没开口让他去东屋睡。

  可是等进到内室时才骤然想起一个事,之前夜夜都是小元儿在一块儿睡,可刚才燕七提议夜里元儿睡他屋时我没反对,便被他抱走了。主要是因为小同的事心境比较不好,不想将坏的情绪带给小元儿,可这会儿便变成是我与阿平独处一室了。

  “兰,你在想什么?”耳边气息轻吐,不知何时他离得这么近,甚至连手臂都环在我的腰上了。我顾左右而言它:“也不知道小元儿习惯不习惯睡小七那屋。”

  “他都睡着了,还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一觉醒来也是天亮后的事了。”

  我竟无言反驳。

  等躺到床上后,没了元儿的间隔阿平理所当然地贴靠着我,气息吐在脖颈间。不该有暧昧感的,两人别说是夫妻就连儿子都一岁多了,所有夫妻间能做的亲密事都做了,可就是这刻不止感到氛围暧昧,还觉得神经紧绷。

  等过一会他贴着我耳朵低语:“放松些,我不会做什么,就只是抱着你睡觉。”

  原来即便是老夫老妻了,也会有脸红的时候,比如被对方洞察自己心思时。我立即闭了眼,敛去杂念想要快快入睡,可睡觉这东西有时候真不由己,越想尽快睡着就越睡不着,反倒是身边的呼吸逐渐均匀清浅起来。

  我睁开眼,看近在咫尺的脸,昏黄的灯光打在他外侧半边的脸上有一层光晕,而他里侧半边的脸又沉入幽暗中,显得轮廓尤为鲜明立体。

  不得不承认,他为我找到小同很为他加分,使我原本对他竖起的冰墙渐渐融化。另外深知他带了小元儿上山绝不是因为那什么孩子哭着找我的原因,而是他也有心让元儿来打破僵局,这个点甚至在见到元儿之前我都没想到,事实上没有逃出他的估算以内。

  就这样吧,说是掩耳盗铃也好,闭目塞听也罢,在这方划下了界线的天空下且将他当成是阿平,界线之外的则是朱允炆。

  阖上眼,随着他呼吸的节奏调整自己的频率,渐渐也入了梦。依稀有觉好似有双手在轻抚我的脸,但太困了,最后沉沉睡去。

  几日后我收回之前对阿平的评价,怒意无处可发,他竟然给我玩失踪,终日不见他出现,就连让燕七去寻也是寻不到人。而他承诺要给我的令牌,至今连鬼影子都没见着。

  皇宫大院的门进来不能说容易,但至少是进来了,可要出去却难于上青天。没有他陪着或者没有他的令牌,禁卫们根本不听我的,也坚决不同意我出宫。

  焦虑万分,这么多天不去找小同,怕是他又要胡思乱想以为我不管他不要他了。这孩子就是遭受巨变后变得十分没有安全感,好不容易才让他发泄大哭与我冰释,若我当真一次都不去探望,必然又要与我反目,那我之前所做都白费。

  第246章 抓周游戏

  就在我咬牙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截到那个言而无信的混蛋时,他却主动送上门来了,而且身边还领了一个人。光裸的头颅太过明显,我浑身僵硬地看着两人缓缓走近,听见一声怯怯地唤:“阿姐,原来你在……皇宫里啊。”

  “谁让你来的?”从我嗓子里憋出来的语声已沉。

  小同眼神缩了缩,“是我求姐夫带我进来的,我不要一个人独自留在那个地方,虽然它比咱们以前的家大很多倍,环境也好很多,可是就我一个人孤伶伶地住在那会害怕。当初之所以不想下山来,正是因为寺庙的钟声会响,而山上的虫鸣会闹,那个院子到了晚上却是一点声息都没,就像……就像亡灵都环绕在侧。”

  我没有再说出一个斥责的字,只道:“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这里叫兰苑,我让燕七带你去东屋。”就只剩东屋还空着,小同来了便只好睡那边了。

  等燕七领着小同进内,身影消失在门后,我缓缓转过眸对上那双自进门起就平静的眼,“告诉我为什么?”他说:“你弟求我带他进来,我想你总跑去看他也不方便,还是带进宫来可随时照应。”

  “不方便?”我那竭力克制的情绪有些控不住了,“是谁之前答应了说要将令牌给我,让我能够随时出宫的?现今你不但避开了,反而还背着我偷偷把人带进来?”

  他轻蹙了蹙眉,“我后来仔细想过,留他一人在外边你也不放心,不如……”

  啪!我的掌挥上了他的脸,将他未说完的话打断,也将他脸打偏到一旁。周旁传来几道抽气声,不知出自谁,但显然都惊异于我的举动,竟然出手打了他们的皇太孙殿下。

  而我在他缓缓把脸扭转回来时扬手而指兰苑大门,怒声而喝:“朱允炆,你滚!”

  看那双眼中的眸光逐渐变得沉鹜,眸色也变深,我控制不住那喷薄而出的情绪直接上前去推他,口无遮拦而喊:“你给我出去,这里不需要言而无信的小人。”

  下一瞬他往后大退一步与我隔了距离,冷凌的目光盯了我一眼,转身而走,只留绝然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拉倒吧,表面的平和有什么用?骨子里我和他都变了。

  我也回身要走,却撞上站在屋角边小同惊愕的眼神,咬咬牙闷头往屋内而走,却在跨进门槛时听见他唤:“阿姐。”我顿了步,幽幽的语声从侧旁传来:“其实……姐夫应当是想我来这看大夫方便些,他说或许能让原先那位医术高明的老郎中给我按一条假胳膊。”

  我吃惊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他来找我好两次了,后一次还带了老郎中过来瞧我的断臂,之前可能处理伤口不好,时常断口处会疼。那老郎中瞧过后说或能为我做一只假肢,我不求能再动,但如果可以让我这只袖管不再空着,我愿意尝试。”

  小同在说这些话时眼神中有着渴求,他在意自己断了手臂,害怕别人的眼光,这可能也是他要避世呆在山上的原因。说到底,就是自卑,而这个认知让我感到十分难过。

  如果说他进宫来是为了医治手臂,那我还有什么反对的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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