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他点头,与我最初的设想吻合。
“你爹与你娘是跟家里闹僵了才离开来到这座山村的吧?”等了片刻,不见他有反应,那就是这个猜测不对,与我设想有了出入,可又是因为什么他们离乡背井地来到此处呢?
蹙着眉正在寻思,却听阿平用极轻的语调缓缓道:“这是故里,我来守孝。”
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问:“你是说你和你娘是在你爹没了后孤身来到这里,而这个地方是你们的老家?”
清晰可见那双黑眸里闪过痛楚,到底还是触碰到了他心伤。再看他点头时顿然心软到一塌糊涂,疼惜地摸了摸他的头说:“你是个好孩子,你爹在天之灵定能感应到你的孝心。”
“可是又有什么用?他不会活过来了。”阿平把头埋在了我肩膀上,并没有哭泣,却让我感受到了他情绪的低潮。没再紧追不舍地询问,伸手环抱住他轻拍后背,等过半响他似乎才平复了心绪再抬起头来。
我说:“现在你祖父派人来找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不回去。”他闷声而答。
虽然有些孩子气,但从他角度来想可能那个大家庭并不是太好相处吧。但是,“你娘想你回去的吧?”他垂着眸不作声了。
果然如此,恐怕这些时日刘寡·妇每每要避开我与阿平说话,就是在说这件事,而今天是直接有人上门来请了。这下前后事因也都对上了,阿平母子一个丧父,一个丧夫,回到老家这边是守孝也好,悼念也罢,应该都有些年数了。我想不通的是何以阿平的祖父到这时才派人来寻?难道那是一个大家庭,而阿平他爹原本在家不被待见?
尽量措辞不要太过直锐,也有意避开他爹了问:“你还有叔伯吗?”
却见阿平摇头又点头:“只有叔叔。”心思一流转就明白过来,他爹是长子。有想问他原本的家在哪,从这里离开会到哪去,但忽然间想及刘寡·妇的态度不由心头一震,之所以讲话总要避开了我,是因为……这个归家计划里没有我?
惊愕到无比,同时也心寒至极,以为就算刘·寡妇再不喜欢我,我怎么也都是阿平明媒正娶的媳妇,而且当初也是她让人上我们家提亲的,何至于如此大的事瞒我甚至将我撇开?
所以,“阿平,你不肯走是因为我吗?”
认真而专注地盯着眼前这双眼,里头的一点波动都能看得十分清楚,也在那眸光闪烁时确认了答案。那一瞬不知心头的感觉是欣慰还是凄苦,换我将脸埋进了他的颈窝里,逼回眼眶里快要溢出来的湿润。古时女人将男人当成是天,在我心中阿平不是天,而是唯一能够感慰我让我深深眷恋的人,但也因为动了心便连带着多了苦涩。
其实我很想问:为什么你回去不能带上我?我难道不是你的媳妇吗?
但是我没问出来,因为原因极可能是真如我所猜测的那个有他祖父和叔叔的家是个大家庭,自然有很多的规矩。这即使是在我那个异世的年代,门户之见都依然有,门当户对四字看起来是封建的信仰,但其实是无数人前赴后继总结出来的经验。
以前我或许还能想自己与刘家算门当户对,毕竟虽然刘家出手礼金很阔绰而我阿娘家拮据,但在家庭成员上这边是吃了亏的,寡·妇的名声在外也不大好,加上阿平那时还被传成是傻子,怎么算都还算是我吃亏了。而今却是反过来的,更甚至假如阿平上头有个大户的祖父在,我都还算是高攀了。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头上覆来掌,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我没有动,继续埋在他脖颈间,嗅了嗅鼻子干涩地喃问:“阿平,该怎么办?”
“我不走。”耳边轻语听起来是那般温柔而坚定,我忍不住抬起脸,目光看进幽然深处,自己的倒影清晰可辨。忽而脑子一热,主动附唇而上用力堵住他的嘴。
成功地让那幽深的黑眸有了别的情绪,比如,愕然。
他瞪大眼不知所措地任由我啃咬他的嘴唇,懊恼地蹙眉,反应怎生如此的不热切?牙一磨,他吃疼地松开了牙关,我的唇舌便攻占进内。
这个男人是我丈夫,我们拜过堂的,凭什么为了门第之见就要分开?一边卷着他的舌缠舞,一边暗暗发誓,即便是他祖父亲自上门我也不能输了阵仗。
既然是场硬仗,那就先从征服身下这个男人开始吧。
阿平终于不再发怔,从被动转为主动,他用力翻转反压在我身上,但被我揪了头发拉开他的头,口中发着狠地宣誓:“我要在上面!”
第86章 指间流沙
他似乎又傻眼了,乘着他呆怔一时我再一次攻占住上方有利位置,并且将他已经准备“作恶”的掌给摁在头顶。目光向下扫过,他在睡觉时本就把中衣给脱了光裸着上半身的,白皙的胸前胸骨凸出,虽然看着精瘦但却并不无力。
俯下头就沿着他脖颈往下亲吻起来,听见头顶的呼吸骤然变沉,不过也没有再来抢占主攻,只是任由我以此种方式折磨着。这场爱前半段完全由我主导,只是临到最末时两人坦诚相见,我却萌生退意,而这时阿平哪容我退缩,将主权接手过去反压住我,彻底将我带入沉沦的海洋。在情绪深浓时我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牙齿扣进肉里留下深深的牙印。
一番酣畅淋漓的爱事结束,两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此长彼短的。我双手环抱着他还有微微颤栗,除了身体极致的感觉,还有内心就连爱事也无法填补的恐惧。
因为动心了,喜欢了,爱上了,所以才有舍不得,放不下,以及,害怕失去。
就着灯火看他的肩头,那上面牙印很深,心疼地用舌头舔了舔,听见他在低笑,吐出三字:“小野猫。”我也笑了。
在这之后我陷入低潮似的惶惑中,每日都害怕那两个人会再来,也时时刻刻想要看到阿平,生怕一个没留意他就不见了。这份惶惑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就连夜里也睡得很不安稳。
夜半醒来发现身边无人时大惊失色,踉跄着下地出房寻了一圈没寻着人,心头越加的沉。甚至我放轻脚步往刘寡·妇门前走,侧耳听里头有否动静,又透过门缝窥视,可即使看到里面还亮着油灯也没法心安。
颓废地往回走,来到自己房门前往内环看,忽而目光沉顿,我怎么忘了床下密道了?
没有半点犹豫地进房关好门,再来到床边掀起被褥,果然见有一块床板是被掀开的。第二次下地已经是熟门熟路,并且在进去之前我将桌上的油灯也一并带上了,是故这次不用再摸瞎。经过铃铛处仔细观察地面,避开了那条线绳,来到书库门前见门是半掩着的。
我侧过身子往内看,刚好视角能囊括到那张书桌,但不见阿平坐在那处。又仔细听了听,不见里头有动静,心想难道阿平站在我看不到的角落?
反正这处对我也不是秘密了,而阿平并不在意我知道,所以没多大犹豫就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进到里面却发现四下空寂,阿平根本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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