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从箩筐中抽出一根递给他,只见他快速移开脚在蛇的七寸处抽打,很快那条细蛇就不动了,然后他竟用那树枝把蛇给挑了出来。
吓得我往后大退了三步,他似没想我反应如此大,怔愣了下后连忙把树枝朝着另一个方向,“其实你不用怕,这蛇是没有毒的,把皮剥了后可以做个蛇羹。”
剥皮!蛇羹!
我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总算对方看我脸色不对走远了把死蛇扔到一旁。后面他继续跟着我也没再提出反对了,来过温泉池几趟还真不知道这一带有蛇出没。
走出的这一段路,一直在想何时该礼貌地拒绝他再送,时机没等来,却远远看到来路上有个模糊的人影在走来。想也没想就对身后的人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
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大步朝着那远处身影而走。几乎是看见的第一眼,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也认出来人是阿平。到近处发现我的眼神没错,阿平已经大步朝着我走过来,不过目光却落在身后,“那是谁?”
回转头,见……陆锋还站在远处没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看不清脸了,显然阿平刚过来时看见我与他一同走了。
沉吟了下回道:“我在拣柴时遇上了一条蛇,是那位途经的樵夫解了围。”
不是我有意隐瞒,其实也道出了一部分事实,只在陆锋的身份上没有说实话。但是陆锋,这个名字本身就是禁忌,包括我那不为人知的过去都是不能被这世俗认可的,如何能说?
幸而阿平只是看了两眼就接过我的箩筐主动背在了身上,并且低着头埋怨:“干啥不等我醒来?”我很无语,你娘那架势是能让我等的吗?不想加深他们母子的矛盾,于是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往这边寻我来着?”
可阿平答非所问:“在屋里闷。”
沿路时不时偷偷朝他瞥去一眼,莫名的心虚在作祟,一直等回到家才暗松了口气。可进门就发觉屋内气氛异常,堂屋虽然无人一片静寂,可我看阿平将箩筐卸下搁在了门边就不愿再往内走。步履渐近,刘寡·妇快步走出来,看也没看我直接目光落在阿平身上,“你去哪了?”但阿平却不理会,兀自拉了张长椅坐下。
看这情形难道在我出门拣柴火期间,母子俩又吵嘴了?
念刚转过就听到又有脚步声从内传来,很快就有两个身着玄色衣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我很确定,这两人不是村子里的,而从衣装上看也不像是村民。
他们的视线扫过我时莫名感到森森寒意,是这两人的目光太冷,像淬了冰似的。但也就是一瞬,随即两人都看向了阿平,反倒是阿平像个没事人似的,径自低着头也不看谁。
突然想起刚才在回来路上阿平说“在屋里闷”会不会就意指家中来了不讨喜的人?可这两人是谁?我正疑惑间,听见刘寡·妇难得语气恭谦地道:“两位还请先回,你们所说之事待我再劝解了议定,不知可否?”
其中一人开口:“清姑言重了,我们就过些时候再来吧。”
虽话是对刘寡·妇说的,但我观察到这两人的视线始终都没离开阿平身上,可能是没得到阿平的反应他们的眼神中都一闪而过失望,最终没再多说什么相继走出了门离去。
第85章 不肯走
“阿平,你跟我到后屋。”刘寡·妇沉声下令,可阿平坐那当没听见。
见状我忍不住推了下他,这才见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却面无表情地拒绝:“不去。”眼看我那婆婆又要发作,连忙出声调解转移话题:“婆婆,家里发生了何事?那两人是谁啊?”
哪料我是引火上身,刘寡·妇一点都不待见我为他们母子关系周旋,怒瞪了我一眼喝道:“妇道人家管那许多作什么?叫你拣柴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不看看时辰的吗?别在这杵着,给我进灶房做饭去!”
就算不是第一次听她如此恶声恶气派遣了,也还是听着不舒服。没有作声抬步往堂屋后走,而直到我走进院子也没听见阿平开口为我说话,不由苦涩讽笑。
我不是傻子,明摆着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排除在外,过门已经大半年了,却似乎仍然没有真正融入到这个家庭。可是又能奈何?只不过是又一次感到无力罢了。
晚饭时没再见刘寡·妇,就我与阿平两人在吃。不过因为情绪低落而不想开口,于是氛围十分沉闷,草草解决了晚饭后我将碗筷收拾了又再给阿平烧水洗澡。等梳洗完回到房间躺下时背转了身面朝床里侧,是有点闹小情绪吧。
过了好半响听见身后悉悉索索地靠近,一只手掌缓缓攀上了我的腰。闭着眼没动,那只手慢慢绕过前方环住腰后身体也贴了上来,耳边气息吞吐两下后迟疑传来询问:“媳妇,你在生气吗?”一听他问,我立即把那只爬上腰的毛手给扯开了扔了回去,借以行动明确告知他——我确实在生气。
别人不拿我当家人我可以不在意,哪怕那个人是他娘,可他不能。如果他真是傻子,我也不跟他计较了,可他不傻,非但不傻,恐怕还聪明着呢。他是我男人,是我在这个家的依靠,他如果还不跟我说实话,那还有何意义?难道我当真要认命当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只不过顿了片刻,他的手就又爬上来了,而且直接紧紧搂住了我,就是我用力去掰他手指也掰不开,反而弄得一身汗,之前洗浴是白洗了。
也懒得跟他斗力气了,只好随他。见我不再抵抗身后的身体心安理得地紧贴着,又再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那两人是来叫我走的,我不乐意。”
微微一顿,一股酸涩从心底里直冒上来,所以我判断没有错误,阿平这小子根本就知道我在气什么。怎么就遇见了这么一匹白眼狼呢?我对他掏心掏肺,他却给我遮遮掩掩的。暗自神伤了一会才去想他刚才那句话,却不由一愣,他说什么来着?那两个身穿玄衣的人叫他走?我回转过身,惊疑不定地询问:“他们要叫你去哪?”
他的目光闪烁着不敢与我直视,顿时把我给真惹火了,冷笑了一声后道:“阿平,你尽管继续给我瞒着,也尽可以把我当傻子糊弄,你看我还信你一个字,我就不姓许!”
终于那张脸上出现了慌乱表情,惊惶地看过来急切地解释:“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
“他们是……我祖父那边的人。”
“你祖父?”听见这答案我不由怔了下,脑中飞速闪过一个可能:“你意思是他们两个是你祖父派来的?然后要带你回去?”
在见他点头后,顿然想及了地下那个书库,有个故事情景慢慢成型。
知道他闷葫芦的性格,要他完整地讲出后头的事几率不大,而且还事关到他那已故的父亲,也不想他太过伤心便由我尝试着猜测:“现在由我来说,如果说得对你就点点头,说得不对你就不做反应。首先是否你爹原本出自大户人家?”
52书库推荐浏览: 浅浅烟花渐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