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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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等他把外袍给脱了扔在一旁后竟就地坐下,开始除鞋脱袜,撩起裤管,也与我一样把脚放进了水中。我纳闷地问:“你不是要泡澡吗?”

  他头也没抬地回:“你不泡我也不泡了。”

  “……”

  合着他来之前是打着与我一块洗……鸳鸯浴的念头来着?这小子真是贼坏,成年礼还有这般多的鬼心思。

  冬日的下午,头顶暖阳,两人比肩而坐在温泉边一同泡脚,似乎与文雅沾不上边,但我感觉挺好的,甚至体味出一丝浪漫来。抬起头眯眼看阳光,冬天的暖阳啊没夏天那般耀眼,绵绵柔柔的,索性向后而倒顺带着还拽了阿平一把,把他也给拽的躺下来。

  眼睛看花了就闭上了眼,嘴角微扬:“阿平,哼个曲吧。”

  静了一瞬,身旁的人说:“不会。”

  我故意哼声:“看了那许多书,居然曲都不会哼。”

  果然听见他不服气地分辨:“看再多书与哼曲又有什么联系?再说,这里也没琴。”

  讶异地睁眼偏转视线看他,“你会弹琴?”

  他大言不惭:“有何难?”我吃吃而笑,拿手指去点他额头,就喜欢他的大言不惭。

  他拉下我的手指反问回来:“你会曲吗?”

  我未答先笑,也学他大言不惭:“来根笛子就会啊。”黑眸流转,竟认真了去:“回去就给你做。”换我错愕,他还多才多艺到连笛子都会做?想那笛子可用竹子来制,顿然那个懊悔啊,怎么不经大脑说了会笛子呢?还不如附和了他说会弹琴呢,到时他若当真弄来了一把古琴,那我就拱他弹。

  “既然会曲,那定也会辞吧。媳妇,给我哼唱一段可好,当作我行冠礼的礼物。”

  “啊?”哼唱?脑中哪里有什么古辞啊,我对文言文最是头痛了,就是曾听过几首古风曲子也都不记得词。可看着那双幽幽期盼的黑眸,我却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一咬牙坦白:“我不会曲也不会吹笛子啦,哪曾学过这些呢,刚就是跟你吹吹牛的。”

  “哦。”看阿平失望地收回目光而脸上也露出落寞时,我那心就不由揪了起来,脑子一热便脱口而道:“其实也不是一首曲都不会。”

  阿平闻言眼睛一亮,又灼灼来看我,眸中隐有期盼。

  我用舌尖舔了下牙根才别别扭扭地说:“就是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们村子来过一个先生嘛,他走后村子里的那些娃儿就常哼唱一个童谣,听多了就也记住了。”

  “唱给我听。”

  他的语气不急切,眼神却十分热烈。我还是闭了眼,开始低声哼唱出来:

  听说白雪公主在逃跑,小红帽在担心大灰狼;

  听说疯帽喜欢爱丽丝,丑小鸭会变成白天鹅;

  听说彼得潘总长不大,杰克他有竖琴和魔法;

  听说森林里有糖果屋,灰姑娘丢了心爱的玻璃鞋。

  ……

  唱着唱着我声音越来越虚,不敢唱词,只哼着曲调。这是一首关于童话的歌曲,与这时代格格不入。哪怕之前把这担子又撂在了那个途经过的先生那,也说是首童谣,却还是因为心里有鬼而不敢再唱下去。

  就怕唱完了阿平问:白雪公主和小红帽是谁?爱丽丝和彼得潘又是谁?我上哪去给他编这些人物啊,难道又推给那教书先生?

  静默了一阵,听不见旁边一点动静,微微眯开眼侧转头,却见他睫羽阖盖了黑眸,呼吸清浅,竟睡着了。立时心头一松,是我多虑了,这小子拿我哼的歌当催眠曲呢,根本就没把词听进去。

  盯着他的睡脸看了一会自己也跟着困了,连连哈欠,实在是这地方太过暖融,准备闭了眼也跟着小眯一会。可下一瞬我就惊睁了眼,一种强烈的有外人侵入的直觉徒生而出。

  下意识地先看了眼身边的阿平,见他仍然安睡便悄然坐起身,环目四方,视线沉凝在较远处的池边。白雾缭绕里,明显有个人影轮廓站在那,当那人影一动朝这边走来时我就几乎要惊跳而起,心跳如雷无法抑制。

  再三确定阿平没有醒来的迹象,悄悄将脚从水中缩回爬起身来,也不敢穿鞋弄出声响,就赤着脚迎走过去。在我起身走向前时人影就立在了原处没再动,等近了便能辨识出来,来时就有隐忧怕再碰上他,又想过了两个多月可能他已经离开了,后被阿平打岔便渐渐卸下了防备,哪想他果真还没走。

  “好久没见你来,家中木柴是否还够用?”

  陆锋率先打破沉寂,我被他沉亮的嗓音惊了下,本能地回头看向阿平睡觉之处,虽然离了有些距离,也因雾气缭绕而视线所阻,但扭头再迎上那道视线时还是压低了声说:“能否移一步说话?”他没回应,目光越过我看向身后,大抵能确定他看见我是与阿平一同来的。

  两人往山脚下走了些路,离温泉池丈余后刚停下就听前方在问:“他是……”

  “是我相公。”我据实而答。

  空间静默了一瞬才听他又再开口,却是转移了话题:“这两月我堆积了不少干柴,你家中若需要尽管带些回去。”我摇了摇头:“不用了,家中有人送柴过来,而且这次我也没带箩筐。”顿了下,想到什么立即又再道:“谢谢你。”

  他没作声,但眸光一直沉凝在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干咳了两声我避开视线了道:“那个……我相公快睡醒了,我们要回去了。”刚转过身就听见他蓦然而问:“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等在这里吗?”

  清楚知道这话题不能再继续,所以也不回头只轻声道:“你若伤好了还是快些离开吧,毕竟此处荒廖恐有猛兽,不适合人居住。”抬起脚刚走出两步,就觉眼前一闪,他已经拦在了我面前,目光锁定在我脸上,“我在等你来。”

  他的高大要使我看他时微仰目光,近看这张脸我心绪依旧繁复难辨。故作懵懂地询问:“等我作什么?我不太会常来这边的,上两次是为了拣柴。”

  “你撒谎。”他的语气很坚定,而眸光如箭矢般射进我眼中,“我有去过你们那个村子。”

  再强自镇定到这时我也控制不住脸上表情的变化,不等我质问出声他先一步道:“放心,我只站在村外远远看一眼。丈量过两地的距离,你不可能两次都刚好走上近一个时辰的路来这边拣柴的。你为我拿金创药治伤又留下食物,你过来是特意看我的。”

  听着他笃定地分析,我目光复杂地看了他半响,浅声反问:“那又如何?”

  第91章 没有睡

  见他抿起唇不语,我再道:“救了一个人,总会压制不住想来确认这个被自己救的人是否还活着。这又有什么奇怪的?”

  “但你来了两次!确认我是否还活着,一次就够了,何必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被问的哑口无言,这一次可以说是因为阿平执意过来,也心存侥幸,可是前面那次我却没法解释。难道说是因为听见他说失忆,还是因为脚不受控制地就往这里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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