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我差点忘了你的‘血腥玛丽’。”
忍不住噗哧一笑!
殷语瞪着他的眼神中已不复见怒气,取而代之的是委屈,好像还有一丝丝的……娇嗔。
“拜你们这些男人所赐,我只好训练自己成为‘蛇蝎魔女,了。”
“蛇蝎魔女?我本来以为今天我会见到一只‘小绵羊’呢!”歆杰扬了扬眉说。
“下辈子吧!”
果然,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没多久……
“等一下,原来你刚才是在试探我?”她瞪起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李歆杰,你好过分!”
歆杰又扬了扬眉,发动引擎,将车驶入车道。然后不太在意的说:
“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谁知道三年的工夫,你已经变成什么样子?”
“阴险狡诈!”
“谢谢夸奖,我现在可是靠这个吃饭呢!”
“看得出来,你已经练就了一身炉火纯青的阴险狡诈。你……果真混得很不错。”
在车内小灯的照射下,她看清楚他身上的名牌服饰,和浑身散发出来的贵族气息。
静默了半晌,他转头深深地望进她眼里,她瞬间觉得呼吸困难。
等他终于回过头去,她才将憋在胸口的气给吐了出来。
开车要看前面嘛,否则会出车祸的!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歆杰突然打破沉默冒出一句话,让她吓了一跳!
“啊?”
“你忘了,当年我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怎么可能忘呢!这恐怕是我殷语一生中最大的成就了,把一个放牛班最后一名的学生给逼进第一志愿。”
“别忘了那时的我还是个断手断脚的飙车族。”
歆杰的一句话倏地掀开了尘封已久的往事。他们短暂相视,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笑意与回忆。
回忆里头住着那时年少轻狂的他们。
那年暑假,习于奇装异服的她刚考上大学,而性情乖戾的他就要升上高三,却由于飙车撞上电线杆而断手断脚。他们因为哥哥姊姊的坠入爱河而相识,进而成为打打闹闹的哥儿们。
她逼他功课,也把他逼出命运的死胡同。
上大学后,一中一北,各有各的生活,两人的交集愈来愈少,但哥儿们般的情谊总还是在的。直到那次,她打了他一巴掌。
沉默中,已到终点。
车子停在忠孝东路四段巷子里。殷语兀自坐着,沉浸在回想中。
“上面有人在等你吗?”
“你说什么?”她楞了一下才会过意来,“哦,当然没有。”
“那么,要不要我陪你上去?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不必了,我长得很安全的。”说着推开门,忽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她转过身。
“谢谢你送我回来。”
歆杰笑笑。
她居然认为自己长得很安全!这个女人难道平常都不照镜子吗?
“还有,谢谢你今天替我讲话,否则我会被我哥骂死。”
“小事一件。”他仍旧笑笑,突然觉得很想痛揍那个摸她屁股的人。
“还有--”她支吾着,脸颊竟然不自主地红了起来--
“很开心再次和你见面。”
“?哼!”他还是笑笑,脸红的她怎么看都不像从前那个“哥儿们”。
“还有--”再还有下去,只怕天都要亮了,她是怎么回事?
“那一巴掌,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
她勇敢的抬起头正视着歆杰,多年来放在心里的话总算说出口了,真是痛快!
这下子轮到歆杰傻住了。他从来没有接收过女人这么直接的道歉,她真的很勇敢。
勇敢的女人最美丽!
他呆望着她那像极了红苹果的脸庞,心里漾出一阵奇异的感受。
看他没反应,殷语头也不回的下了车,反手用力关上车门,快步往大楼入口走去。
可恶!都已经低声下气的道歉了,还要怎样?居然不理她!
“小语,”歆杰忙摇下车窗叫住她,等她回头,才慢条斯理的说:“明天早上去国父纪念馆慢跑,怎样?”
“弥补过失、表达歉意?”她问。
歆杰耸耸肩,随便编派什么名目,他无所谓。
“谁怕谁呀!”她回答得很干脆。有债当还,虽然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运动,但她还是得回去翻箱倒柜找找她的运动鞋。
“明天早上五点,我在这儿等你。需要morningcall吗?”
“开玩笑,迟到的话我的头砍给你。”
“那就明天见喽!”
“没问题!”
早上四点五十五分,歆杰站在殷语家楼下。
他有运动的习惯,而每个周日早上便是他的慢跑日,他的提议只是一时兴起。
如果他记得没错,她是个奉“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为圭臬的人,而且她还是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懒骨头。昨晚她会一口答应,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五点整,她分秒不差的出现在门口。
一身劲爆!
红白条纹细肩带紧身运动上衣外加鲜红超短裤。
歆杰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他调皮的吹了声口哨,惹来她的白眼。
“我以为你已经‘从良’了。”
“少用那种字眼损我,良家妇女就不能这样穿吗?”她只是比较敢秀罢了!
“可是你昨天……”那清纯的天使到哪儿去了?
“少来!我会笨到穿这样去我哥家?我哥是不会怎样啦,可是歆予姐少不得又要念我一顿。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殷语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拉着他的手臂,“走啊,不是要慢跑吗?还是你打算站在这里继续讨论我的服装?”
清晨的忠孝东路四段上已有不少车辆驶过,他们一前一后沿着马路边跑。
歆杰看着前面身形俊俏的辣妹,马尾一甩一甩,全身艳红的她与东方初升的旭日相互争辉,令人目不暇给。
今天的慢跑肯定十分有趣,他想。
一进国父纪念馆,他们自然而然的并肩跑步,歆杰刻意配合殷语的脚步。他看得出来她的步伐凌乱,虽然才跑了十多分钟,但她已经气喘吁吁。
空地里做运动、跳土风舞的人不少,多半是一些上了年纪的欧巴桑、欧吉桑,他们看见了穿着鲜艳暴露的殷语,纷纷停下动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亩杰偷瞄了身边的殷语,发现她也察觉到了,可是却一点也不在意。
真有她的!
岁月是最高段的易容师,它可以轻易地将人变得老态龙钟,同样也能使人变得丰姿绰约。
初识时的她,美其名是个“女生”,对他而言却只称得上是个打扮前卫的“异性”;而现在身边的她,玲珑的身段,优雅的姿态,无疑是个名副其实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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