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挂上话筒。
“怎么回事?”祁东关心的询问。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薇安在信箱里发现一封恐吓信,我没问信的内容,我过去看看。”
“我跟你去,我认识警界的人。”祁西放下饭碗,抹一抹嘴说。
“我想先不用,等我了解情形再说,别把薇安给吓到了。”
“也好,保持联络。”东西军齐声道。原来他们对弟弟的关心也同样默契十足。
祁南匆忙赶到薇安住的地方。
“信呢?给我看一下。”
“刚看到信的时候我有点紧张,后来我想,我又没得罪任何人,可能只是无聊的人恶作剧吧。”薇安好像没事似的,边吃便当边看卡通,在他一再催促下才不情愿的指指放在饭桌上的信。
祁南取来一张卫生纸垫着,小心翻看那没有地址、邮戳、署名、用计算机打字的信。信的内容是要薇安立刻滚回美国去,否则就要对她不利等等。
薇安抗议,但他还是call了祁西。
“信中不仅指名道姓,而且还知道?是从美国来的,可见不是恶作剧,而是有人冲着?来。”祁南分析着,认为薇安过于鸵鸟心态,不肯面对现实。
“我也知道。只是我想不通到底有谁不想要我留在台湾?我的存在不可能对谁造成威胁啊。”
“趁祁西和他的警察朋友来之前,?先仔细想想吧。”
顿失胃口的薇安扔掉没吃完的便当,把这几个月来所认识的人、曾发生过的事从头想了一遍。
祁南则检查了她的住所,看看门窗是否牢固、有无异状。
没多久,祁西来了,身旁跟着一个戴金边眼镜、绰号“书生”的男子,想必是个便衣警察。
书生将信件和信封小心装进塑料袋里,再采了信箱附近的几枚指纹。
“有人不喜欢?。”书生劈头对薇安说。
“不喜欢我?”薇安深感挫折。她的课很热门,社团很抢手,大部份的人都对她很友善,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她?
“书生的意思是,?得罪过什么人,所以那个人不想让?待在台湾。薇安,?想到了没?”祁南耐心的解释,他不忍心看她受惊又受挫。
“我怎么可能得罪人?除了--”薇安突然想到最近发生的一个事件。“我们系里是有一点派系斗争的问题啦,本土派和欧美派的理念、作风都不一样,常常会起争执。我是从美国来的,自然被归到欧美派,前阵子开会的时候就有一个本土级老教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和学生没大没小成何体统,还叫我干脆滚回美国去算了……”
“给我那个教授的资料。”书生摊开笔记本记录。
“我想他只是观念比较古板,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你不会把他带到警察局问话吧?”薇安相当不安,怕冤枉好人。
“我们不会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薇安望向祁南等候解释,但他并没有。也好,免得泄露她的没水准。
“还有?”
“还有……就是跟君婷有关。”薇安更加不安,挣扎着要不要透露君婷的事,这牵涉到专业道德,谘商员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求助者的任何事的。
“君婷?”祁西和祁南异口同声,他们都知道君婷是祁东的上一任秘书,一个月前突然辞职。
“你们保证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包括祁总经理。”
“好。”事有蹊跷,否则她不会吞吞吐吐。
“君婷是家庭暴力受害者,她长期遭受先生的殴打……”
薇安将君婷求助于她的始末和盘托出。书生听得仔细,也问了许多问题。
“她现在住哪儿?”
“新庄。但电话地址我都没有,少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障。”一直没她的消息,让人有点担心。
“会不会是她先生认为薇安怂恿她离开,所以挟怨报复?”祁西推测。
“很有可能。但他先生怎么知道君婷找薇安帮忙,又怎会知道薇安住这儿?”祁南提出他的疑惑。过了三秒钟,他说:“对了,那些骚扰电话,不只知道薇安住的地方,还知道电话,真的很神通广大。”
“什么骚扰电话?”
祁南帮着薇安说明这几天接二连三的电话骚扰事件。
“值得追查。还有吗?”书生讲话不拖泥带水,跟他的外表一样酷。
“应该没有了。我才来四个多月耶!”
“时间不是问题。”书生站起来耸耸肩说:“走了。”
祁西陪他离开,临走前建议薇安暂时住到他家,但被薇安婉拒。
只剩两个人时,祁南对薇安说:“不如?来住我家,我家还有一间空房。”
“不用了啦,不会有事的。”薇安不愿小题大作。
“还说?知道照顾自己,我看?根本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薇安无所谓的态度惹恼了祁南,说话的声音不觉大了起来。
“什么是危机意识?”
“?要助人我不反对,但?也要懂得保护自己。现在可好,惹祸上身了!”继续高八度抗议。
“没有那么严重啦,我都不担心,瞧你紧张的。”
“好好好!算我瞎操心。”正在气头上的祁南重重的甩上门走了。
薇安知道祁南不高兴,但她也没辙。
生活她自己过,苦难她自己担,这就是她用了十几年的“独立宣言”,她没理由去破坏它。
而且她不要从此生活在恐惧的阴影底下,那会称了那个人的心意。她才不要让他得逞呢!
薇安洗了个澡,准备好隔天上课的讲义,然后她拿着美绢借她的“论语”上床消磨时间。上床之前她检查了门窗。她不看电视、不听收音机,保持安静,万一有人闯入,她才能及时听见。
她和妈妈在龙蛇杂处的纽约市住了十几年,多少学到一些自保之道。她来台湾之前,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倒也不能怪台湾的治安不好,人家摆明是冲着她来的。
就在薇安对着一堆“之、乎、者、也”频频点头,就要和周公相会之际,突然门铃大作。
她吓得掉下了床。
坏人来了?这么快!
她仓皇地考虑该不该准备防卫的武器--厨房的菜刀、扫把?还是直接打一一○报警?
可是,坏人会堂而皇之的按铃从大门进来吗?不会这么嚣张吧?
先问问看是谁。不是说不要生活在恐惧的阴影底下吗?才响个门铃就乱了手脚,真是太没出息了。
“是……是谁?”一颗心七上八下。
“是我。”
“祁南!”
谢天谢地!薇安松口气开了门。他倚门而立,如此高大强壮,以至于她一时误以为是救世主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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