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俭:“!”
王瑾微笑:“洛大人也有告老的意愿,陛下觉得洛家公子才惊艳绝,如今是块未经打磨的璞玉,想着要委以重任。”
“所以,勤之你还是别想着推脱了。”
王聆歌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一懵,然后就发现王瑾压根没看着她,而是对着洛俭,笑得不怀好意。
这些个事,又不是王聆歌可以过问的了。
一路归来风尘仆仆,长孙明灏等人自然是不会叫他们在城门口吃太久的灰,王瑾瞧过了自家妹子,也便先拖着洛俭告辞了,长孙明灏将长孙明瀚领了回去,王聆歌与素桐则是跟着长孙懿回了定国长公主府沐浴更衣,洗去一路疲劳。
长孙懿还需回宫复命,说是复命,实际也不过是去见长孙吟一面,叫自家兄长安心。长孙吟见了长孙懿,自然是高兴的,唤人布茶,要与长孙懿好好聊聊,长孙懿也不推辞,大大方方地坐了。
“懿儿果真是变了。”
长孙吟总是笑着的,太过温和,叫人看着不像个君主,可他偏偏又是。长孙懿也不反驳,随手掐了片叶,道:“兄长说是便是。”
长孙吟瞧她垂着眸,一副乖巧模样,终于有了些如长孙茗月一般的女儿态,心下也是感慨,人,果真可以改变一个人。自王聆歌入了公主府,长孙懿心情似乎总是不错的,出来之前传回来那事。只是,还有别的一些传闻……
他抿了口茶,半真假笑道:“懿儿你可晓得,现下都没人再说你以色事君了,莫不是我年老色衰,或是懿儿有了新欢?”
长孙懿又何尝不明白长孙吟在暗指什么。她与王霖一向交恶,却“惊鸿一瞥”下替王聆歌解围,并在宫宴之时青眼相加,叫一直默默无闻的王闻音出了一回风头,而后,又在王聆歌“意外”落水后火急火燎将人接入了公主府。
哪怕不受宠,王聆歌那也是王霖的亲闺女,天晓得外头现下是怎么传的。
王霖觉着家丑不外扬,却也有人想看笑话呢。
长孙懿轻笑,有些懒散:“这般也能叫人说成大逆不道,莫非是要我向兄长讨要几个世家子做面首他们才肯安心?我喜欢男子还是女子,与他们何干。”
这般便又算是疯言疯语了,长孙吟是习惯了的,笑道:“说起面首,倒也未必是所有人都心不甘情不愿的。”
有人避之不及的,自然也有人求之不得。
长孙懿动作一顿:“呵呵。”
那个求之不得的,自然就是洛俭了,洛俭回了宁都,也不知会继续整出些什么幺蛾子,这人什么都好,只是但凡遇着与长孙懿有关的事,就没试过以正常方式处理。想起这厮上回堪称轰轰烈烈的求娶,长孙懿额角青筋又跳了跳。
礼部洛大人迟早被这无法无天的不孝子气出病来。
后半句是洛大人原话。
只不过,还是怪可惜的,在长孙吟看来,长孙懿与洛俭却是真般配。
长孙懿却不管自家兄长遗憾不遗憾,道:“兄长,若是哪家闺女合适,你便给他赐婚吧,任性也是有限度的,君命在上,他万不敢抗旨。”
长孙吟听了她这话,果真开始思索,半晌,问道:“王姝如何,虽是庶女,也是相府的小姐,才貌双全,如今据说性子也收敛了,也不算委屈了洛俭。”
长孙懿睨了他一眼:“妒心太重,要娶你娶。”
长孙吟:“……”
这是亲妹妹!
长孙懿叹了口气:“罢了,待懿儿物色好了,只求兄长开开金口,赐他一纸婚约,懿儿便先谢过兄长了。”
长孙吟沉吟片刻:“这恐怕得拖一拖了,洛俭是个可造之材,如今丞相与礼部尚书均要空缺出来,我看着,王霖的大儿子和洛俭都该忙上一阵子,可不能耽误了别家姑娘独守空闺。”
长孙懿一怔,而后大惊:“兄长打算叫他们住进宫里?”
长孙吟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又聊了几句,长孙吟终究是说起来岭南的事。
长孙懿笑:“兄长可是怪罪懿儿草菅人命?”
那调戏了王聆歌的赵公子,长孙懿确实杀了,手段残忍,顺带一纸书送达郡太守处叫那县令一家落了大狱,那赵公子的母亲当场晕厥,至今下不了床,父亲也叫她令太守以教子无方为名充了杂役。
哪怕罪不至此,定国长公主话一出,谁敢反驳?
长孙吟却摇摇头:“懿儿不曾判断失误过,我如何能怪罪?”
长孙懿却不领这个情:“兄长却不知,有些事,懿儿错得离谱。”
待到暮色渐沉,长孙懿回到公主府时,抬眼便看见王聆歌站在公主府门前翘首以盼,且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笑逐颜开,心中不由一暖,下车几步上前拉她:“怎的站在这外头等?”
王聆歌笑道:“横竖没什么事,等等又何妨,咱们进去吧?”
长孙懿点头称好。
一顿饭,加上素桐,一共是三人一起吃,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菜色,却能吃得有声有色,万分和谐。吃过后,王聆歌也如往常一般与素桐回了自己住处,素桐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对她行了郑重一礼。王聆歌一惊,连忙去扶她:“素桐,你这是做什么?”
素桐却执意将礼行完,方起身,笑道:“聆歌姑娘,素桐从未见殿下笑得这般开怀,多谢聆歌姑娘。”
素桐字字句句说得认真,她是在苦县一事之后才跟了长孙懿的,长孙懿不是不会笑,却极少笑得这般如释重负。长孙懿高兴,她也是由衷地开心,见她如此,王聆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从前是我偏信一面,懿儿本就是极好的人,值得旁人待她好。”
说完,与素桐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之后每一日,王聆歌都去寻长孙懿一同用膳,偶尔也跟着素桐学着做一些点心,王瑾也时常来公主府看她,日子和谐美好,丝毫不受外界传闻影响。宁王府的兄妹也爱来坐一坐,唯独长孙明瀚再没有来过,听长孙懿说,他自请去了守边,不久前便辞行了,走得相当低调。
王聆歌有些惊讶,却没有多问,听着长孙懿的语气,对这件事似有不满,她又何苦给长孙懿添堵,顶多,寻个机会去问长孙明灏便好,现下长孙明灏待她就兄长一般,他便也将长孙明灏当做了哥哥。横竖待长孙茗月嫁后大家都是一家人,王聆歌又是跟长孙懿混惯了的,便不在乎那么多规矩。
对此,长孙懿乐见其成,长孙吟则还是“懿儿高兴就好”的态度。
便就这般,一直过了两年。
期间长孙茗月早已嫁入了王家,刚给王瑾添了个大胖小子,王霖心情好,那段时候连带着对长孙懿也有几分好脸色。
除此之外,到也没什么其余变故,王珋如今忙了,常着家,却总不出门,王霖也不催他亲事,一副儿大不由爹的态度。长孙明灏也是,妹妹都抱上儿子了,却没听他有娶妃的意图,长孙吟也不提这事,倒是长孙明瀚,一年不过回来三次,三次皆是祭祖,来去匆匆,仪式结束便赶着回去戍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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